粤海饮茶：毛泽东与柳亚子的初识

毛泽东与柳亚子

说起毛泽东与柳亚子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1945年重庆谈判时二人的诗词唱和，也知道新中国成立前毛泽东曾劝导柳亚子不要发牢骚的故事。但实际上，早在1926年，毛泽东与柳亚子便相互结识，而这次相识也给二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柳亚子《自撰年谱》记载：“（1926年）五月，偕佩宜女士暨侯绍裘、韩鸣鹤夫妇同赴广州，出席（国民党）第二届中央执监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旋朱季恂偕范志超女士亦至，同寓客尘学旅。未几，余挈眷移住陈馨丽女士宅中。得家电，以母病促归。遂杜门不出，以广州之游，印象殊失望也。”引文中提及的侯绍裘、朱季恂与柳亚子关系密切，同步参与了国共合作时期的国民党江苏省党部的工作，柳亚子主持国民党吴江县党部工作时，二人都曾来过吴江。朱季恂1927年病逝；侯绍裘为中共党员，1927年与张应春等人同时被捕，同年英勇牺牲。

柳亚子《自撰年谱》中提及的失望，自然是对这次会议通过“整理党务案”的不满。所谓“整理党务案”，指的是这次会议通过蒋介石、谭延闿等九人联名向全会提出排斥共产党的提案，意图在于把共产党人排挤出中国国民党中央领导机关，打击中国国民党左派，夺取中国国民党最高领导权。主要内容包括：限制共产党员在中国国民党高级党部任执行委员的人数，不得超过各该党部全体执行委员的三分之一；共产党员不能担任中国国民党中央各部部长；加入中国国民党的共产党员名单须全部交出等等。

由于此案事先得到了鲍罗廷的同意，考虑到维护国共合作的大局，陈独秀对此并未做太大的反制，因此此案在表决时，当时加入中国国民党的中共党员们并没有直接提出反对意见。相反，柳亚子当即与何香凝、彭泽民等表示坚决反对。邓颖超对此有详细的回忆。会议期间，柳亚子邀约了侯绍裘、朱季恂等人，一起去找蒋介石，当即责问他：你到底是总理叛徒，还是总理信徒？

为了反制蒋介石，柳亚子先后与中共党员陈独秀、恽代英和毛泽东会面。其中与陈独秀见面时，柳亚子提出要加入中国共产党，而陈独秀则认为柳亚子留在国民党内更为合适，婉拒了柳亚子的请求；与恽代英见面时，柳亚子建议中国共产党除掉蒋介石，但是恽代英未置可否。而与毛泽东的见面，被称为粤海饮茶，即在珠江边的某家茶楼上喝茶。

粤海饮茶的内容，《毛泽东年谱》未载，柳亚子《自撰年谱》也未载。从相关研究分析来看，柳亚子此次与毛泽东相见，主要内容与和恽代英相见是一致的，都是希望劝说中国共产党能够除掉蒋介石。虽然现在我们没有办法了解到二人当时相见的具体场景，但是这次见面却给双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柳亚子1941年回忆与毛泽东初交情景，曾写过“云天倘许同忧国，粤海难忘共品茶。”1944年毛泽东写给柳亚子的信中，提及“广州别后，十八年中，你的灾难也受得够了，但是没有把你压倒，还是屹然独立的，为你并为中国人民庆贺！”1945年，柳亚子得到毛泽东手书《沁园春·雪》后，和了一首，其首句即为“廿载重逢，一阕新词，意共云飘。”而1949年毛泽东安抚柳亚子所写著名诗词《七律·和柳亚子先生》首句即为“饮茶粤海未能忘，索句渝州叶正黄。”这些都说明1926年二人的这次相见，给彼此所留下的深刻印象。否则，这次会面不太可能多次出现在二人的诗句与书信之中。

柳亚子是最早预见到毛泽东是带领中国人民取得革命胜利的人，早在1929年、1932年就先后赋诗，“并世支那两列宁”“登坛旗鼓看毛郎”，表达对毛泽东的高度评价；而毛泽东对柳亚子评价也很高，1937年毛泽东写信给何香凝，就提到“看了柳亚子先生题画，如见其人，便时乞为致意。像这样有骨气的旧文人，可惜太少，得一二个拿句老话说叫做人中麟凤”。

由此可见，1926年的粤海饮茶，不仅仅是毛泽东与柳亚子的初识，也让他们记住彼此，互相欣赏，成就了一段佳话。

（作者魏姣，单位：中共浙江省嘉兴市嘉善县委党校；作者张杰，单位：柳亚子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