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丘

编辑|海蓝宝

最早的女子教育在基辅罗斯时期就已经存在。早在11世纪末，基辅的一家女子修道院就曾设立女学堂，教女孩们阅读、书写、唱歌和缝纫。

一、俄国女子教育的开端

但18世纪以前俄国女子教育并非由国家和社会主导，而是单纯的个人行为，多由王公贵族家庭中素养较高的女眷主持。

这一时期俄国的教育掌握在教会手中，女校教学大多在修道院中进行，授课内容除东正教教义外，仅限于阅读、写字、唱歌和手工制作等，无明确的指导思想和系统的教学大纲。

18世纪开始，随着彼得一世改革后欧洲文化的涌入，俄国女子教育进入新的发展时期。

彼得一世意识到，唯有世俗教育才能为国家改革培养急需的人才，开始着手进行教育改革。

当时大多数妇女被禁锢在家中从事繁重的家务劳动，学习意识欠缺，即使是贵族女性也很少接受教育。

彼得一世曾有建立女校的想法，但并未付诸实践。彼得一世的教育改革发展了世俗教育，教育由以往的教会掌控变为国家主导。

他的教育改革虽未给女子教育带来实际益处，但将欧洲的先进思想引入了俄国，家庭教育的思想也在贵族中流传开来。

彼得一世改革带来的新变化以及启蒙思想在俄国的传播，使得贵族当中对女子教育的认可度增加。

叶卡捷琳娜二世统治时期，开始正式对女子教育领域进行改革。她请来了著名的教育家、社会活动家伊凡诺维奇·别茨科伊，制定完整的教育计划。

1764年3月12日，经叶卡捷琳娜二世批准颁布了由别茨科伊制定的《男女青年教育总则》。

这个方案是俄国女子教育改革设计的基础，“要求6-18岁的贵族女孩应该在专门的封闭学校接受教育”，学校的培养目标为‘塑造新母亲’，女好教育改革于同年拉开序幕。”

“塑造新母亲”旨在把俄国女性教育成一个好的家庭主妇、忠实的妻子与值得信赖的母亲。

1764年5月5日，女皇下旨通过《贵族女子教育章程》(也有学者译为《俄国女子社会教育章程》四)。

并根据这一章程创办了斯莫尔尼贵族女子学校，该校是俄国第一所公立女子学校，是俄国女性享受社会教育的开端。

斯莫尔尼贵族女子学校学制为12年，分为四个阶段，每个阶段的教育期限为3年。

课程设置以宗教教育为主，其次是道德培养方面的课程，主要是为了让学生们掌握“上流社会的美德”性情温顺、彬彬有礼、品行端正、谦虚谨慎、心胸开阔。

四斯莫尔尼女校学生人数为200名，四个阶段学习的课程内容不同，每个阶段学习内容由浅入深。

第一阶段为6至9岁的学生，学习课程为上帝戒律、俄语、算术、外语、绘画、手工、裁缝、音乐、舞蹈；

第二阶段为9至12岁的学生，新增加地理、历史、家政课程；

第三阶段为12至15岁的学生，新增加实验物理学、建筑学、纹章学、阅读历史书和道德书籍；

第四阶段为15至18岁的学生，新增加交际，礼仪。

“开办斯莫尔尼女校的第二年就为普通市民家庭的女性增设了市民部，招收6岁至18岁官员、商人和市民家庭的女儿。

市民部也划分为四个阶段，招收240名学生。课程设置除了上帝戒律、俄语和外

语、算术、美术、手工外，还教授家政管理的课程。

市民部是为了培养贵族家庭的家庭教师和管家而增设的，毕业生常在贵族子女学校担任职务，或者成为贵族家庭的家庭教师。

斯莫尔尼女校靠着与宫廷的关系，其毕业生能够获得进入宫廷工作的机会。

女校的学生逐渐形成了非官方团体有了一定的影响力，社会对学校的评价也越来越高，吸引了更多的上层贵族家庭的女儿进入学校中学习。

叶卡捷琳娜二世对初等教育领域也进行了改革。根据1786年颁布的《国民学校教育章程》叶卡捷琳娜二世确立了开办国民学校的计划。

在省城建立学制为五年的国民中学，在县城和城镇开办学制为两年的初级国民学校，女童可以到国民学校就学，但只针对贵族、商人和城市平民子女，农奴子女被排除在外。

然而，国民学校的女性入学率并不高，当时社会认为男女同校学校是件很不体面的事情，女生不到学生总数的十分之一。

叶卡捷琳娜二世统治时期的女子教育改革，虽然没有让处于社会底层的女性受益，但开启了俄国女子教育机构的先河，奠定了俄国女子教育发展的基础。

二、俄国女子教育的现代化

叶卡捷琳娜二世去世后，俄国的女子教育事业由保罗一世的第二任妻子玛丽亚.费奥多罗夫娜皇后继承。

1796年3月12日，保罗一世发布命令，授权玛丽亚·费奥多萝芙娜皇后管理女子学校。

1796年，沙皇再次下令，将原先设立的儿童收容所"、斯莫尔尼贵族女子学院及其附属的市民部都置于玛丽亚皇后的管辖之下，同时专门设置了皇后的办事机构一沙皇陛下办公厅第四厅。

玛丽亚皇后认为“青少年教育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与其出生家庭的所属等级相适应”。

因此，1797年玛丽亚皇后提出对斯莫尔尼贵族女子学校进行改革，改革主要涉及三个方面:

1. 提高就学年龄和缩短学制。贵族部学生的入学年龄提高到8至10岁，学制从12年改为9年。市民部学生入学年龄提高到10至11岁，学制改为6年。

2.改革教学科目。贵族部废除建筑学和纹章学的学习，增加上帝戒律的教学时长、重视新外语特别是法语的教学。

市民部不再学习外语、音乐、舞蹈等与贵族生活相关的科目。

3.对学校经费的改革措施。玛丽亚皇后更注重培养女孩的技能，使学校的毕业生能够适应妻子、母亲和管家等社会角色。

玛丽亚皇太后在1802年向亚历山大一世提出需要设立新的女子教育机构。

这时，1764年创建的斯莫尔尼贵族女子学校和1798年创建的圣叶卡捷琳娜中学已经无法接收更多的学生。

因此，需要创建更多类似的女子学校来满足“广大帝国内不富裕的贵族家庭”的要求。

新创建的贵族女子学校并没有严格统一的课程设置，各教育机构的督学的教育理念不同，学生接受的教育也存在着明显差异。

1799年至1812年期间，斯莫尔尼女校和圣叶卡捷琳娜中学的督学雅科夫·莫洛泽维奇建议。

没有更高学术追求的中间等级的学生可以免上历史、地理和德语课程，把更多时间用于针线、手工等课程。

但是，因为这两所教育机构的新任督学赫尔曼并不同意削减中间等级学生的课程，又增加了学生历史和地理课程的授课时间。

“当然，各机构的督学虽然可以改变学校的具体教育计划，但根本上这些机构仍在玛丽亚皇太后的管辖之下。

玛丽亚皇太后坚持认为，这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天生不具备从事教师职业的智力，应该为她们增加手工课程，培养她们成为合格的女裁缝。

1828年玛丽亚皇太后去世之后，尼古拉一世的皇后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芙娜成为俄国女子教育机构的庇护者。

1845年10月以后,沙皇陛下办公厅第四厅正式命名为玛丽亚皇后事务部，成为俄国主管慈善事业和部分教育机构(主要是贵族女子学校)的中央机构之一。

玛丽亚皇后事务部成为女子教育事业的主管部门后，创建了许多按照斯莫尔尼女校模式运营的贵族女子学校与面向市民的女好学校和孤儿学校。

到19世纪中期，已经建立了20所贵族女子学校，46所面向市民的女子学校和孤儿学校等。

除了玛丽亚皇后事务部建立的女子教育机构外，城市中设立的私立寄宿学校也为俄国女性提供了教育机会。

日本学者桥本伸也的研究认为，其可能起源于在外国人居留地设立的男女共学的私立学校，私立寄宿学校的创建者也多是外国人。

寄宿学校的学生大多只进行短期学习，相比起需要高额的学费、长期封闭管理的贵族女子学校，其入学条件限制少、学费较为低廉。

这些私立寄宿学校基本上会教授法语和德语、舞蹈、社交礼仪等课程内容，也有学校的教学课程内容更多，还包括俄语、历史、地理、算术、绘画、几何等内容。

随着贵族女子学校的开设，女子教育思想在俄国广泛传播，私立寄宿学校也开始在俄国盛行。

但是这些寄宿学校的教学水平不一，也没有统一的教学章程，俄国政府开始不断地尝试把私立寄宿学校纳入自己的管辖之下。

1784年国民学校委员会对私立寄宿学校进行了调查，关闭了一些教学质量低下的学校。

1828年的法令宣布开始监督私立寄宿学校，私立寄宿学校的创办需要得到国民教育部的许可。

1833年后，俄国政府禁止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建立新的私立寄宿学校。

1853年，俄国有不到100所的私立寄宿学校。

到了19世纪60年代，随着国民教育部女子学校的出现，私立寄宿学校已经无法与新的教育机构竞争，寄宿学校被迫关闭、逐渐消失。

19世纪中叶，玛丽亚皇后事务部管理下的贵族女子学校仍保持着其封闭性的特点，主要为贵族和官吏家庭的子女提高服务；

私立寄宿学校虽然为更多女性提供教育机会，但寄宿学校的教学质量水平不一，又多建立在俄国的城市，仍不能满足俄国女性的教育需求。

这时又出现了专门为僧侣等级女性设立的新的中等教育机构一皇村女子学校。

彼得一世宗教改革后僧侣被固定在住所，人数被严格控制，18世纪下半叶僧侣等级内的下级服务人员也开始实施承袭制。

僧侣是较为封闭的等级，下层的教堂僧侣的女儿仍会成为教士妻子，僧侣等级的家庭并不会为女儿的教育投入过多费用。

19世纪中叶，教会受到世俗教育思想的影响，开始重视女性的宗教教育。

在一些僧侣的回忆录中也提到过教士妻子的识字情况，但根据1930年的材料，大多数僧侣家庭的女儿“没有被教过读书写字”。

四教堂僧侣也希望妻子能够获得教育，19世纪40年代初的报告中指出:“许多农村教士痛苦地抱怨，他们的妻子没有教养和教育。

她们既不能成为生活中的朋友，也不能让他们的孩子得到教育。”

1843年，尼古拉一世的次女一女大公奧尔加.尼古拉耶夫娜，向沙皇提交了一份建议为僧侣之女创设学校的匿名信。

经沙皇同意后，1843年8月18日在皇村开办了第一所专门为僧侣之女开办的学校，即以贵族女子学校为蓝本创建的皇村女子学校。

皇村女子学校的章程原本只是试行2年，后来这部章程成为女子宗教学校建设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