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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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事情吗？

——读《古文观止》第二十六篇 “子产告范宣子轻币” 有感

春秋后期，范宣子执掌晋国朝政，作为中原盟主，晋国号令天下，对诸侯加重征收贡品，郑国人尤其是感到包袱沉重。于是，郑国的执政大夫子产就给范宣子写了一封信，然后，晋国就减轻了各国的负担。

子产的信效果这么大，是怎么写的？

公元前549年，二月，郑国国君郑简公去晋国朝拜。郑国执政大臣子产就写了一封信委托随简公同行的大臣子西交给范宣子。

按照我们的想象，这种要求减免税赋的信会很委婉客气。但是不，郑国人就像他们的祖先一样，刚刚的，口气极其强硬。

信一开头就没有客气，上来指着鼻子就骂道：“您作为晋国的执政官，四邻各国没听见有人传颂您的美德，只听说您加重征收贡品，我对此难以理解。”

看到这里，我都为子产捏一把汗，不，为为郑国国君郑简公捏一把汗，因为子产没跟着国君去晋国，一旦权臣范宣子暴怒起来，会不会拿国君撒气？

接着，子产毫不客气地下指导棋，一笔一画地分析聚敛钱财的后果。

“我听说君子掌管国家政事，不担心财物不足，只担心没有美好的声誉。如果诸侯的财宝都被收聚进晋国的国库，诸侯就会对晋国产生离异之心。”

意思是，如果在您领导之下的晋国胡作非为，各诸侯国就有可能造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楚国那里就很不错嘛。

接下来子产就差敲着范宣子的脑门质问道：“如果这些财宝被您私自占有了，晋国人民就会对您产生离异之心。诸侯有离异之心，晋国就不能保全。晋国人民有离异之心，您的家便不能保全。您为什么如此执迷不悟？要这些财宝干什么？”

这么赤裸裸的教训和威胁，范宣子要不是发怒，要不是恐惧，必占其一。

接下来，子产改变腔调，温和地教导范宣子：“ 好的声誉，是传播美德的工具。美德是国家的基础。有了好的基础，国家就不会衰亡，您为什么不尽力去谋求这一切呢？执政有美德，人民就快乐，人民快乐，国家就能长治久安。《诗经》说：’得到君子真快乐，你是国家的根基。’这是称赞君子有美德。又说：’上帝监视着你，你不要有离异之心。’这是称赞君子有良好的声誉。以宽厚的心情来推行美德，良好的声誉便会随着美德四处传播，这样便远方会来归附，近处安居乐业。”

最后，子产摆出一副导师的面孔，严肃地质问范宣子：“您是愿意让人们说我们得以生存是出自您的恩赐，还是说您榨干了我们养肥了自己呢？大象因为有象牙而导致杀身，就是因为象牙是珍贵的财宝啊！”

读完这样一封信，我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联想到自己平日里的各种微小的算计和猥琐的行为，感到这世界上，的确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助人、比如尽心工作，比如不占小便宜。

好在范宣子和我一样，也觉得子产说得有理。只不过范宣子不但是一个像曹操那样的权臣，碰巧还有曹操的容人雅量，随即便下令减少各国进贡的数目。

我估计，子产肯定是对范宣子有一点了解的，要不然，也不会毫不客气地写这样一封信，毕竟，不是所有的权臣都明白事理，还同时具有好脾气的。

读到这里，我也明白孔子他老人家为什么对子产佩服的直出大拇指了。孔子后来听说子产去世的消息后，曾哭着说：“古之遗爱也。”意思是赞颂子产继承和发扬了古人为政仁爱的遗风。你看，这世上的确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事情，子产留下的千古美名就不是靠积累金钱和财富。

参考资料：

（1）[清] 吴楚材,[清] 吴调侯,钟基 译注等著.古文观止（中华经典藏书）.中华书局.20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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