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文学｜春来野菜带泥香

“蔓菁宿根已生叶，韭芽戴土拳如蕨。烂烝香荠白鱼肥，碎点青蒿凉饼滑。”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各种野菜呼啦啦冒出地面。忍了一冬的吃货们早已按捺不住，探春踏春的同时，捎一把野菜回家，久被腊货占领的餐桌上，春色诱人。

“城雪初消荠菜生，角门深巷少人行。”荠菜是春日最早上桌的野菜。荠菜又叫地菜，萌于严冬，茂于早春，二三月状态最佳。荠菜不择地，田野、溪边、山脚，随处可见。其貌不扬，羽毛状的叶片匍匐在地，灰头土脸，和钻出地皮的野蒿、蒲公英混在一起，让不识者难辨。

“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荠菜是个好东西，吃法多样，可拌、可炒，可烩、可汤，生吃、熟食，各有味道。早春时节，带一把小铲，拎一只竹篮，到野地里走走，土质松软的河滩，还未翻耕的农田，荠菜又多又嫩，不一会儿就能挑回一篮。

挑回的荠菜，择洗完毕，放入开水锅里焯几分钟后捞出放进凉水中，荠菜顿时碧绿如玉。取一只小碗，切点蒜末、小米椒，加少许食盐、生抽、香醋、香油备用，把凉水中过水的荠菜捞出来，挤干水，切成小段装盘，再把小碗里的调料淋上去拌匀，一盘清香碧绿的凉拌荠菜就可以上桌了。

初春荠菜鲜嫩，和瘦肉做馅包饺子更好吃。小时候日子清苦，外婆来了没什么招待，母亲就到河堤上挑一篮荠菜，择好洗净，焯水切碎，再从坛子里取一块过年腌制的腊肉，剁成末在油锅里一炝，和荠菜一起拌馅做饺子。一碗热气腾腾的荠菜饺子端上桌，咬上一口，腊肉的醇厚夹着荠菜的清新，让人唇齿生香。一股春意，在舌尖上荡漾……

蒌蒿是春天又一道美味。“碎点青蒿凉饼滑”，“蒿”，是蒌蒿。作为著名吃货诗人，苏东坡的食谱里自然少不了蒌蒿。“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许多人认识蒌蒿，就是从苏东坡这句诗开始的。

蒌蒿多生于水边堤岸或沼泽之地，味道独特，那种清鲜气，只可意会，难以言传。著名作家兼美食家汪曾祺先生在《故乡的野菜》中写道：“蒌蒿好像都是和瘦猪肉同炒，素炒好像没有。我小时候非常爱吃炒蒌蒿薹子。桌上有一盘炒蒌蒿薹子，我就非常兴奋，胃口大开。蒌蒿薹子除了清香，还有就是很脆，嚼之有声。”蒌蒿与瘦肉可谓绝配，虽然清炒亦可，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所以更多时候，蒌蒿是与瘦肉或腊肉同炒。

蒌蒿炒香干味道也不错。香干切条，倒入油锅炒至金黄，放入洗净切段的蒌蒿、红辣椒丝，一起翻炒一会，加盐出锅，一道颜色多样，清香解腻的蒌蒿炒香干就做好了。

蒌蒿也可凉拌。将蒌蒿择洗切段，焯水后放入瓷盘，加酱油、麻油、米醋、蒜泥等拌匀服食，入口清香，让人胃口顿开，吃饭也香。

“竹笋初生黄犊角，蕨芽初长小儿拳。”初春时节，野菜正嫩。荠菜、蒌蒿、蕨芽、水芹、山葱、车前草、蒲公英、灰灰菜……各种野菜，带着泥土的气息，带着春天的味道，在田间地头向我们招手。让我们循着野菜的清香，一起寻春去！

（作者系湖北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