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挖野菜小记

当春风迈着款款步伐，树儿慢慢吐出嫩芽，草儿轻轻眨眼，花儿悄悄绽放，田野里的野菜也该向春天报到了

每当这时，妻子总是吆喝着去挖野菜。前些天一个周末，我开车拉着妻子和刚从美国学习归来的女儿到市区郊外挖野菜，娘儿俩在几处果园、麦田及田埂上转来转去，才薅了一把白蒿，一小撮荠菜，而且还是那种特小特干的。去年一冬几乎没雪，而打春以来也没有落下几滴雨，田野干涸得厉害，难怪难觅野菜踪影。但妻仍然念叨着还要去挖，一再说这个季节吃一些野菜的好处。

说到吃野菜，其中的荠菜、刺蓟、灰条条等，尤其合我胃口。特别是把刺蓟放进开水里焯一下和面，擀出的面条翠绿、筋道、爽口，还有清热解毒利湿凉血等功效。一想到此，便觉口中生津，不等妻子再说，一早起来，沐浴着春风春光，自个儿就跑出去寻挖野菜了。

记得距离市区不远的高速路出口处，有一大片林子，往年曾在那儿挖过野菜，想必今年还有吧。至此一看，还不错，有刺蓟菜，尽管个小，且散落在干草丛中，但看上去挺鲜嫩的。于是，便蹲在地上，左手在草丛中扒拉着，右手握着小铲一个个地剜着，一处挖净了，又挪移到另一处。若腿困了，腰酸了，就站起来伸伸腰，踢踢腿，并把眼光从脚下瞅向四周。

林子里的树木大多还没有复苏，如合欢、白腊、五角枫、楸树等仍是冬天里的模样，枝条上要么光秃秃的，要么挂着几片枯叶。松树一年四季都是一副深沉的绿模样，遇寒不惧，遇暑不燥。周遭只有柳树吐出了嫩绿的新叶，丝丝下垂，飘逸柔美。稍远处有几树花开得正艳，红的似红，粉的似霞，白的似玉——进来时从旁边经过，知道那是桃花和玉兰。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那些个鸟儿在树枝上窜来窜去，并传来或婉转或急促的啼鸣，婉转的像是在歌唱春天的来临，而急促的像是在呼唤那些还没有从冬眠中完全苏醒过来的树木。

一个小时过去了，周围本就不多的刺蓟菜被我挖得所剩无几了，装了满满一小袋，足够吃两顿了，于是便坐下来小憩一会。这时我忽然想到，无论是从前日子苦时，还是如今日子好时，野菜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的生活。当我们食不裹腹、饥肠辘辘时，它是我们赖以活命的宝物；当我们的味觉对山珍海味已不再敏感时，它又成了我们生活的调味品。过去因生活所迫不得不挖野菜吃野菜，现如今却成了人们追求悠闲、追忆往昔的一种生活方式了。

想到这儿，一种甜丝丝、暖融融的感觉袭上心头，即刻打道回府。中午，绿莹莹的刺蓟面摆上了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