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怀念故乡白天鹅

怀念故乡白天鹅

尹燕忠

我的故乡地处鲁西南的一个半山半洼的小乡镇里，那里群山连绵，山青水秀，那里有个几千亩方圆的贵平大洼，东面有大山罩着，名叫穆柯寨山，南面有大山映着，名叫青龙翠竹山，西北方有十几里绵延的近镇大佛山有三层遮掩着，正西是滔滔黄河水曲里拐弯的唱着雄浑的歌流淌着，黄河离贵平大洼有十四里地，大山皱折里夾着两个秀丽的村，南为南贵平，北为北贵平，都是七八百口人的中型村，民风淳朴，热爱自然风物，更是对白天鹅爱得要命。

有三处大山的遮揽，更有几千亩水面的镶嵌，每年碧波荡漾，粼粼细纹微绉，恰似美少妇向晢晶莹眼角上的鱼尾纹，微风拂来，杨柳飘飘，柳絮飞空，苇荻颤抖，鸟语花香，美极了。

进入冬季，成群的白天鹅优雅的飞来，它们聚集在西北坡近镇大山角水泊洼地上悠然踱步、鸣唱、水中嬉戏，这个天鹅把嘴搭在那个白天鹅的脖子上，或轻轻啄或轻轻搔痒，有的自个儿用嘴挑动自己的翅膀，有的上水中捉食鱼虾儿，鱼虾翻飞上下，怎么也逃不脱天鹅的捕食技巧，到了结冰了，贵平洼水面犹如冰砌玉雕一般美爽，偶有诗人作家或摄像者前去捕捉诗意或者美鹅之倩影，它们抖翅飞不太远，然后又飞回，缓缓飞抵大洼坡岸或冰面上或仰头高吭，或碎步低吟，其态是友好的，它们知道艺术家是善良的，而艺术家们享受着大山深处山外山清幽的美丽，拣拾着白天鹅那洁白的羽毛，从笔中从镜头中喷洒出何其多的诗文佳构与美丽图画？白天鹅也深感谢意，当这些人走时，它们会飞起盘桓鸣叫而为客人送行致意。山峯下飞起一片美丽的歌，白云飘飘，苇荷摇摇，贵平大洼附近的乡邻们也为白天鹅送来的吉祥而感到无比自豪，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这是一片幸福的家园。

人们用心保护着这美丽的吉祥物，也在保护着这块风水宝地。那一年，有个八蟹子痞子领着七个人来逮白天鹅吃肉。土枪响起，白天鹅飞起，扑扑楞楞骤然飞去，被打伤两只，居民们早七手八脚把八蟹子几人扭起送到派出所，脸上屁股上被扇被踹了几下子，这几人被行政拘留，也被罚款，两只伤了的白天鹅被三泉哥两口子收养细心治伤而被放归进大洼中，在两只白天鹅离开的那几天里，白天鹅悲哀啼鸣，揪人心弦，放飞后，白天鹅欢乐跳跃，高低啼吟狱如一首歌，每天一早，太阳初升，几群白天鹅都在三泉哥房中上空转悠鸣唱，三嫂脸上飞起了红霞儿。

这里的风景优美吸引了白天鹅，这里人的善良招引了白天鹅这些美丽的客人，多少年来，它们喜欢这里的幽深静远，喜欢这里的原始淳朴的自然风貌，它们相中了这里的家园，冬日来了，它们寻到了贵平大洼的栖息地，夕阳挂在了西山上，金金洒洒撒满了一湖的金银，也缀上了白天鹅的靓丽美体，竟然成了红色的鸟儿。

人与自然与万物合谐一体，人呀，你琢磨透了么？有一年，乡镇里成了上边的涝洼综合治理先进典型，全乡全民总动员，万名劳力全上阵，机器轰鸣，人声嘈杂，要挖沟抬田，到处沟壑纵横，台田块块，头头说，这给白天鹅造就了优美的环境，又植上了杨柳和花草，来年冬季，一群又一群白天鹅又飞来了，盘旋一阵，望到那一条条沟，似乎害怕这些堑壕，拍拍翅子，悲哀的叫着飞走了，又来一批，又飞走了，似乎带着无尽的遗憾恋恋不舍的飞走了。

人呀，你懂我白天鹅的心吗？白天鹅呀，你懂人的心么？

我心在流泪，故乡的白天鹅，我好想好想你们呀！

尹燕忠，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济南日报》、《济南时报》、《齐鲁晚报..齐鲁壹点》、《洛阳晚报》、《泰山文化》《《大汶河》楚风》等发表作品，并多次获奖。

壹点号 尹燕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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