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时期发生的庚戌之变的奇耻大辱

庚戌之变是蒙古对明朝发动的大规模战争。战争的起因、经过、结局无不与明、蒙双方贸易联系的恢复及发展息息相关。同时庚戌之变不仅暴露了明王朝在政治上、军事上的腐败无能。庚戌之变对大明而言,是继土木堡惨败之后,又一场、而且是更具屈辱性的战争,京师再度被蒙古蹂躏。其程度可比肩大清八国侵华的“庚子国变”,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大明庚戌之变更加严重。毕竟,跟八个工业化列强多达5万军队加50艘军舰打趴大清相比,一个落后游牧民族区区3万军队就足以肆虐蹂躏大明京师,让大明十余万军队只能躲在城墙内不敢迎战,让这个被说成是“最具气节”的王朝,颜面无存。

在结局上,虽然蒙古这个落后游牧民族没有列强那样狮子大开口的格局,让大明侥幸看起来似乎没大清那么屈辱,但战争的过程,大明上至皇帝、下至官兵绝对更加窝囊!大清面对八国侵华,虽说以卵击石打不赢,但各地至少激烈抵抗过,聂士成阵亡,裕禄自杀,对比起来,大明的严嵩丁汝夔仇鸾简直没法看,蒙古大军打到京师,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明军能跑则跑,能逃则逃,哪怕就是大明嘉靖皇帝,一心炼丹,面对边防警报的打扰,他算是烦透了。

首先来回顾下庚戌之变的经过,来源是“庚戌之变”词条: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六月,俺答率军犯大同,总兵官张达和副总兵林椿皆战死。因贿赂严嵩子严世蕃而任宣大总兵的仇鸾惶惧无策,以重金贿赂俺答,使移寇他塞,勿犯大同。八月,俺答移兵东去,八月十四日,入古北口,杀掠怀柔﹑顺义吏民无数,明军一触即溃,俺答长驱入内地,营于潞河东二十里之孤山(今通州东北)、汝口等处,京师戒严。】

【土木之变以后,京师百年无警,如今俺答突然兵临城下,一时极为震恐,手足无措。当时京师兵籍皆虚数,禁军只四五万,半为老弱,半为内外提督大臣之家役使。又缺少战具甲仗,战斗力很差。明世宗朱厚熜急集兵民及四方应举武生守城,并飞檄召诸镇兵勤王。 十八日,大同﹑保定﹑延绥﹑河间﹑宣府﹑山西﹑辽阳七镇兵先后至。明援军虽五万余人,但皆恇怯不敢战,又缺少粮饷。当时明世宗拜仇鸾为平虏大将军,总领诸军,但却纵兵辫发劫掠百姓,“民苦之甚于虏”。 严嵩也要求诸将坚壁勿战,听凭俺答兵在城外掳掠。

此时,俺答兵自白河渡潞水西北行。十九日至东直门。二十一日德胜门﹑安定门北民居皆被毁。当时俺答放回了在通州俘虏的宦官杨增,手持俺答的书信回复明廷,称“予我币,通我贡,即解围,不者岁一虔尔郭!”八月二十二日,俺答由巩华城(在昌平县)攻诸帝陵寝,转掠西山﹑良乡以西,保定皆震。】

结果是双方开始和谈,中途仇鸾试图捡便宜偷塔,结果士兵不战而溃,而俺答抢掠一番之后,在九月初一后全部撤回草原。但是这段时间内俺答蹂躏畿辅,诸州县报所残掠人畜二百万。兵部尚书丁汝夔被当做替罪羊斩首,暴怒的嘉靖皇帝下令加强边防。此后二十多年,俺答连年南下劫掠,长城沿线百姓深受其苦。一直到隆庆四年,封了顺义王这才稳固了北部边防。


下面我们再来说下蒙古各部,永乐元年,鬼力赤(布里牙特·乌格齐)干掉北元掍特穆尔汗坤帖木儿,改称鞑靼,最高首领不再叫帝,恢复“汗”的称谓。此后蒙古一分为三,主要有:

鞑靼、明代的鞑靼指的是蒙元皇室后裔所率领的部众,属于蒙古高原鄂尔浑河及克鲁伦河流域加上贝加尔湖以南的广大地区。

瓦剌、在鞑靼的西北,蒙古高原以西至额尔齐斯河流域;

兀良哈三卫、指的是福余、泰宁、朵颜三卫,在鞑靼部的东南,东北的辽河、西辽河和老哈河流域;

鬼力赤以后,蒙古三大部互不统属,各部内部也不统一,且三大部都接受过大明朝廷的封爵,承认大明朝廷为中央政权,也经常派人到北京朝贡,获取朝廷的赏赐,并且双方在长城关口进行互市。但是这种臣属关系联系不强,某部一旦力量强大, 一定会南下抢掠,这是草原本性。明朝初年,大明国势稳定且雄厚,对北部地区的控制比较稳定;中期以后,国力渐渐变弱(蠢驴英宗和宪宗时期宦官专政、朝政懈怠对国力的伤害还是很大的),这就给了这些蒙古贵族机会。

正统十四年的土木堡之变,发生在庚戌之变的前一百年。蒙古这边,鞑靼部在十五世纪后期逐渐兴起,达延汗(巴图孟克)相继征服了瓦剌和兀良哈,基本上统一了南北蒙古。但是他死后,蒙古各部又陷入分裂之中,到了十六世纪初期,蒙古各部频频南下劫掠,其中以鞑靼部俺答势力最强。

俺答生于明武宗正德二年,是达延汗第三子巴尔斯博罗特济农的次子,济农也叫吉囊,是副汗或亲王的意思,嘉靖十年巴尔斯博罗特的长子衮必里克墨尔根继承了济农的位子,统辖鄂尔多斯领地,次子俺答则分辖右翼土默特领地。俺答汗攻打北京城的真实目的不是为了恢复元朝,而是逼迫明朝同意互市,故此,攻打北京城就不会尽全力一击。

蒙古贵族虽然从中原退回了草原之上,但在汉地所经历的一切,让他们对中原物资产生了强烈的依赖。那么,蒙古贵族所求何物?无非是煮牛羊肉用的铁锅,解油腻喝的茶叶,做衣服所用的布料等生活物资,以及明朝皇帝册封的爵位。是的,俺答汗的所求就是这些,希望大明能够在长城关口恢复互市贸易,希望自己可以获取明廷册封,允许自己向大明进贡(为什么会如此?实际上这是中原汉族王朝的特性,只要藩国进贡,都会得到一笔比贡品还要丰厚的赏赐,俺答汗又不是傻子,这样的便宜当然要占。)

然而,大明不这么看,明廷君臣对俺答汗称臣纳贡的要求始终保持警惕,他们害怕土木堡之变重演。

故此,明廷发起了贸易之战,和俺答汗之间的互市通商时断时续,当然,关闭互市的时间远高于开放互市,期间还于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杀了俺答汗的外交使臣石天爵和肯切。

这样的做法,自然也就激怒了俺答汗,以致其多次在宣府、大同等边境侵扰明朝,最后酿成了庚戌之变。

嘉靖二十一年,衮必里克墨尔根死后,他的儿子们将他的领地分掉后,势力大减,此时的俺答就成了鞑靼部的一股大势力。俺答汗去北京,仇鸾是知道的,本来就是他引导过去的嘛。八月十一,仇鸾就上疏嘉靖说他发现俺答汗大军往北京去,请求皇帝允许他在必要时离开大同,率军勤王。

八月十六日俺答汗入古北口,仇鸾军跟在后面。京师附近军队前往北京城勤王。十九日俺答汗大军到东直门随后劫掠数日,此时就去打皇陵了。严嵩指示兵部尚书约束军队不得出战,双方没有发生大战。明军跟在劫掠的俺答汗军后面。俺答汗这边不知道明朝那边禁止出战,他看到明朝勤王军陆续开到北京城,怕被包饺子,二十三日大军就撤离,九月初一出关去。

古各部对长城沿线的劫掠不仅给明朝带来伤害,双方的贸易中断之后,蒙古部落的物资来源也受到影响。俺答汗看到这种情况后,多次表示愿意臣服,要求大明朝廷赐予封爵,允许他按时进贡,并在长城关口恢复互市贸易。

嘉靖二十年七月,俺答派人到大同的阳和口,提出了通贡的要求,威胁大明朝廷如果不答应,将会率兵南下。大明朝廷对俺答的这一要求没有准确判断,认为他“寇情多诈”,拒绝了他的要求,甚至悬赏俺答的人头。

这年八月俺答侵犯山西朔州、石州一带,杀掠甚惨,到了九月才退回草原。


嘉靖二十一年,俺答又派人到大同一带,再次提出通贡的要求,大同巡抚龙大有为了冒功,竟然诱捕了蒙古使者石天爵,然后向朝廷谎称用计谋俘虏了敌人,兵部经过讨论,认为俺答扣关申请是奸计,石天爵被处以磔刑,双方矛盾进一步激化。

同年六月,俺答大举进犯山西一带,一连几个月,一直打到沁州、长子县等地。

嘉靖二十二年、二十三年、二十四年有接连侵犯延绥镇、大同镇和宣府镇地区,明朝损失巨大。嘉靖二十五年四月,俺答寇陕西、延安、庆阳,总督三遍军务曾铣派遣参将李珍捣毁俺答大营,逼他退兵。

五月,俺答再一次派人到大同,又提出通贡的要求,并且表示:“自议和后牧马塞外,不敢侵扰”。结果又发生了边将斩杀俺答使者的故事,宣大总督翁万达上奏说:“以前干掉石天爵,是相关的官员失察,现在俺答又请求通贡,就算朝廷不想答应,也应该妥当的安置好使者,诱杀他们,是没有道理的。”他请求朝廷处死斩杀蒙古使者的总兵家丁董宝等人,并且在关口告示,对俺答明告朝廷以德意,解其蓄怨构兵之计。但是嘉靖皇帝没同意。

翁万达随后又两次上奏,针对廷臣认为俺答不可轻信的观点,提出了俺答三番四次要求通贡,并不是谎言,而是出于实际利益的考虑,因为俺答可以通过朝贡获得大量的赏赐,通过互市得到大量的物资,他还具体建议:可以限定派遣贡使的时间、地点和人数,如俺答不照办,那么拒绝通贡就有理有据了。但是嘉靖皇帝没有理睬他,反而申斥了翁万达一番,说他多事。

但是嘉靖皇帝却同意了翁万达所提出的修缮长城、加强战备的提议,在翁万达的主持下,嘉靖二十五年、二十六年,大同镇和宣府镇的北面,修筑了一千多里的长城,用砖石砌成,墙高面宽,大大的增加了两镇的防御。

俺答同年六月侵犯宣府,千户汪洪战死。七月,三万余鞑靼骑兵侵犯延安府、一直到三原、泾阳,肆意杀掠。九月,犯宁夏。十月,犯清平堡,游击高极战死。

俺答的部落原来在河套以北的大青山一带,但是后来经常在河套地区活动,从十五世纪中叶以来,这部就占领了河套地区,作为放牧的地方。河套紧邻大同镇、南面是绥德镇和固原镇,西面是宁夏镇,因此鞑靼一下子成了明朝北部最大的威胁。

嘉靖二十五年的冬天,总督陕西三边的曾铣提出了发动收复河套的八条建议。但是曾铣急于求成,提出以锐卒60000人,加上山东枪手2000,在春夏之交,携带五十天的补给,水陆并进,直接攻击俺答的大本营。

但是自鞑靼部占据河套以来,已经过了将近百年的时间,他们拥有部众数十万,河套草原对蒙古骑兵来说,作战十分有利,显然曾铣的计谋是难以成功 。

嘉靖二十六年,曾铣发动偷袭河套的战斗,也不过是斩首27名,俘虏1人而已,着实尴尬异常。

但是最骚的操作是,这一年因为鞑靼部与小王子关系搞得不好,俺答遣使告明,建议夹攻。世宗不采纳(小王子指达延汗嫡孙卜赤之子达赉逊库登汗,居漠南东部,为内蒙古察哈尔之祖,实力不及俺答。)嘉靖二十九年八月二十一日,俺答汗长驱直入,在毁了北京德胜门、安定门的民居后,将在通州俘获的宦官杨增放了回去,让其给嘉靖帝带了封信,指明了他这次兵犯大明,目的就是互市。

“予我币,通我贡,即解围,不者岁一虔尔郭!”---《四夷考.卷5》

所以在这样的心态下,俺答汗即使有实力攻破北京城,也不会去强行攻打的,因为这不符合他出兵的目的。

而这一点,嘉靖君臣也是很清楚的。

因为俺答汗写给嘉靖帝的信,用的都是汉字,目的就是想让明朝政府相信,自己对通商互市的需求,只是因为明朝不允许,无奈之下才发兵入关。

故而,明朝一面加强京师的防守,一面和俺答汗进行谈判,而谈判的底线就是俺答汗先退兵,大明才会考虑互市(大明不受威胁)。

“其书皆汉文,朝廷疑而不信,且无临城胁贡之理,可退出大边外,另遣使赍番文,因大同守臣为奏事,乃可从。”---《明世宗实录.卷三百六十四》

这条件一出,俺答汗真的撤兵,庚戌之变的京师之围就这样解了。

同年十一月,曾铣再次提出恢复河套地区和加强防御的18条建议,嘉靖皇帝十分赞许,廷臣们也遵照皇帝的之旨意,赞同了曾铣的计划。但是不过一个多月后,这位皇帝却又反悔,他对阁臣们说:“现在讨伐河套地区的鞑靼,不知道是不是师出有名,军饷能不能供应得上,能不能一定获得胜利,一个曾铣算不了什么,但是打起来老百姓肯定要受苦。”

【丁未,总督狭西三边侍郎曾铣同抚按官疏陈边务十八事:曰恢复河套、曰修筑边垣、曰选择将材、曰选练将士、曰买补马羸、曰进兵机宜、曰转运粮饷、曰申明赏罚、曰兼备舟车、曰多备火器、曰招降用间、曰审度时势、曰防守河套、曰营田储饷、曰明职守、曰息讹言、曰宽文法、曰处孳畜,奏下兵部,覆言:铣经略甚详,但事体重大,请下其章于廷臣,今各疏所见,然后集议。上曰:虏据河套为国家患,朕轸怀宵旰有年矣,念无任事之臣,今铣前后所上方略,卿等既看详即会众协忠定策以闻。已而,铣复上营阵图八,曰立营总图、曰遇虏驻战图、曰选锋车战图、曰骑兵逐战图、曰步兵搏战图、曰行营进攻图、曰变营长驱图、曰获功收兵图。上览而嘉之,令所司一并议奏。】

【癸未,兵部尚书王以旂等,奉诏会同府、部、九卿、詹、翰、科道等衙门,议上复套事宜略。曰:虏据套为西边患久,诚宜亟为攘除苐,事体重大,钱粮兵马非旬月可办,集请先命大臣督饷,量带司属趁时籴买,添设宪臣预处月粮,俟有次第,然后遣科道纪功,钦遵行事。其曾铣奏讨山东枪手,河南水夫,及神机营火药,偏老甘肃各边兵马,悉听圣断,裁定给发。疏入,上谕:辅臣曰套虏之患久矣,今以征逐为名,不知出师果有名否?及兵果有余力?食果有余积?预见成功可必否?昨王三平未论功赏,臣下有怏怏心,今欲行此大事,一铣何足言,秪恐百姓受无罪之杀,我欲不言此,非他欺罔,比与害几家几民之命者,不同我内居上处,外事下情何知可否?卿等职任辅弼,果真知真见,当行拟行之。阁臣夏言等不敢决】

所以,皇帝嗑药脑子肯定是有问题的。实际上嘉靖皇帝的前后态度反差这么大,背后是复杂的政治斗争。严嵩想要搬倒引他入阁的夏言,指使兵部尚书王以旂竭力奏言河套不可复,然后在嘉靖皇帝面前打了很多曾铣的小报告,攻击他勾结夏言,轻启边衅。同月,曾铣被逮捕,以交结近侍律斩,妻、子流二千里。夏言被罢免,严嵩上位。

夏言倒台之后,严嵩取代了首辅的位置,同月俺答乘着黄河冰封,率军渡河,威胁延绥、宁夏。八月,俺答进犯大同和宣府,杀掠数万,一直打到怀来。十月,严嵩再次打小报告,说俺答南下,是报复夏言和曾铣收复河套的行为,因此嘉靖皇帝下令处死了夏言,七个月前,严嵩就弄死了曾铣。

严嵩做了首辅之后,户部每年用于九边的军费有十分之六落入他的口袋,这对九边的防务伤害很大。在就到了庚戌之变,前面已经简单叙述了一些,就不再重复。实际上庚戌之变反映了:明中期以来的持续政治斗争和倾轧和对蒙古各部信息掌握的无力;镇守边防的督抚即便是有战守策略,也得不到中央朝廷的有效支持;贪污腐败导致了军队战斗力的持续下降;

实际上最重要的原因是政治腐败;庚戌之变本来就不是一场灭国的仗,是俺答为了得到互市以战促和的常规寇边。这也是为什么严嵩有底气敢干出按兵不动,坐等俺答吃饱离去的没屁眼事情。

至于为什么会打成那个样子,就得怪连仇鸾带蓟镇的人都太费拉不堪,也许都可以不怪蓟镇,毕竟谁能想到堂堂的大将军能干出贿赂敌人转移攻击的没屁眼事情。(这也能侧面反应出俺答根本没有打国战的意图,不然绝不会同意仇鸾)再就是本应勤王的军队由于严嵩的忽悠居然按兵不动没有及时止损,才导致了庚戌之变这一没屁眼事情的发生。

至于说俺答的实力吗,比起那位从甘肃到辽东,打得一干永宣年培养出来的元勋宿将遍地拉稀的也先,他就是个弟弟。俺答汗后方不稳,此时的他并不是草原上唯一的汗王,这也决定了他不可能和明朝死磕。何况,毕竟此时蒙古贵族的政治重心已经回归到了草原之上,称雄草原才是他们的政治、军事的侧重点。

俺答汗是十六世纪中叶,明朝最强大的对手。

此时的俺答汗控制的区域,东抵辽蓟,西迄甘肃、青海一带,不仅如此,他还不断深入明朝宣府、大同等地,又进一步出兵征服瓦剌,事实上,他近乎已经统一了蒙古各部。

问题就在于,俺答汗虽然称雄于草原,也姓孛儿只斤(蒙古黄金家族姓氏,成吉思汗之后),但他却不是蒙古正统的大汗。

按照汉族传统的说法,他只是庶出,虽然有能力,但并不代表可以继承家产,此时的蒙古正统大汗是他的侄儿库登汗,叫孛儿只斤.达赉逊。

在俺答汗的强势下,库登汗被迫迁至兴安岭以东的西拉木伦河流域,但身为黄金家族的荣耀,岂肯就此罢休,他一面和明朝在辽东进行争夺,一面不断挑衅俺答汗的霸权,也使得俺答汗不敢过分对明朝进行攻击。

除此外,没有被俺答汗征服的瓦剌余部,如和硕特部(其实也是黄金家族,只不过不属于成吉思汗后裔),虽然地处鞑靼西边(在今天的新疆、中亚一代),但依旧对自己民族的母亲河斡难河,以及蒙古帝国的都城哈拉和林念念不忘,和明朝保持着一定的外交关系,这也足以让俺答汗有所顾忌。

明朝并没有因为土木堡之变而衰,事实上,此时的大明国力依旧强盛,而火器(仿制的佛朗机炮)已经是明军的主要装备之一。

很多人以为,土木堡之变后,明朝国力大幅度下降,北疆空虚,才会让俺答汗可以长驱直入,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事实上,俺答汗之所以可以一路打到北京城下,有一个关键因素,就是有熟悉明朝北境防线,而且对用兵布阵也很有研究的部分白莲教徒充为向导,还帮俺答汗打造攻城器械,这样可以使得俺答汗从明朝防守最为薄弱之处入关。

但是,这不能就说明明朝军事力量已经下降,因为此时的明朝边境和京师防御已经装备了自己仿造的佛朗机炮,这是正德十六年屯门海战后,明朝抗击西方侵略取得胜利后的最大收获。

“至嘉靖八年,始从右都御史汪鋐言,造佛郎机炮,谓之大将军,发诸边镇……二十五年,总督军务翁万达奏所造火器,兵部试之,言:[ 三出连珠、百出先锋、铁捧雷飞,俱便用。母子火兽、布地雷炮,止可夜劫营。] 御史张铎亦进十眼铜炮,大弹发及七百步,小弹百步;四眼铁枪,弹四百步,诏工部造。”---《明史.卷九十二 》

正因为汪鋐建议大规模仿制佛郎机炮用于军事防御后,明朝加大了火器的研发和制造,进一步加强了明军的防御和进攻能力,这对于俺答汗来说,面对北京城的火器防御,让其也无心强硬攻打京城。嘉靖二十九年的大明朝,即使因为皇帝朱厚熜酷爱修道,将朝政放手给首辅严嵩管理,但国力尚在,并没有因为正统十四年的土木堡之变就一蹶不振了。

何况,土木堡之变后的百年间,明朝在景泰帝朱祁钰、天顺朱祁镇自己、成化帝朱见深、弘治帝朱佑樘、正德帝朱厚照的相继统治下,国力在一定程度上是得到恢复的,不然也不会有“成化新风”、“弘治中兴”之说。

当然,此时的大明要想和洪武、永乐年间相比还是差得很远,但还不至于被蒙古贵族打到家门口后而无还手之力。

俺答汗兵临京师城下,对于大明君臣来说是一剂猛药,让嘉靖帝朱厚熜产生了严重的耻辱感,并要求兵部、户部准备兵马粮草,对俺答汗进行战略报复。

“外域之臣,敢于我前带信坐观城池,可欤?不一征诛,何以示惩!杀人盈万,天岂不怒焉?闻其归亦多毒疮死者,此时以承平日久,不可更以好武为阻。惟财用乏,固非君理之事,然所司不奉旨,曰:不敢便行,今先集兵聚粮为要,卿等视兵户二部臣知。上复谕仇鸾,曰:卿勿怠此戎务,必如皇祖时长驱胡虏三千里乃可! ”---《明世宗实录.卷三百六十六》

正是有了这份羞耻心,嘉靖帝难得从修道之中清醒过来。

故而,他设置了蓟辽总督,加强了北疆边防,也于嘉靖三十年(公元1551年)在大同开了马市,但他直到驾崩,也没有改变对俺答汗厌恶的态度!

不过,开放马市,打破了明朝和蒙古贵族之间的坚冰,为隆庆年间明朝册封俺答汗,扩大互市,维护边疆稳定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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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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