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暖暖的冬日，满满的乡愁，童年的记忆最值得回忆

经过了风风火火的春夏秋三个季节，冬天慢了下来，慢得仿佛要静止一样，天空不再有轰隆隆的电闪雷鸣，江水不再是咆哮的滚滚水流，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安和，软声细语。阳光淡淡地洒下，努力驱散冬日的寒冷。

没有了秋季的繁忙活计，农村的朋友们放松了下来。在北方的山村里，大多时候，他们都是往地里运送肥料。经过了一年的劳作，土地也乏了，太需要一次能量补充了。这时，人们会把肥料送到田里，仔细铺开，让土地肥沃起来，待来年滋养作物茁壮生长。

想起很小的时候，每次运肥料，我在前面拉车，父亲在后面推。肥料是各种粪肥，我们拉着车朝地里走，翻过一两个坡后，就把粪土倒在地上。因为那片山地的前面是一个大陡坡，车到这里就上不去了，只能用肩挑上去。

那时的我还小，肩膀稚嫩，挑粪的活儿全靠父亲。我把粪铲到两个大筐里，由父亲担到山上。父亲用有力的臂膀挑起扁担，迈开稳健的脚步，来回往返。寒风中，阳光随着他的脚步，在山坡上留下一个移动的影子。虽然天气很冷，但父亲每次担完粪都是汗流浃背，连棉袄都会泅湿了，寒风一吹，穿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到了晚上，父亲就把棉袄脱下放在土炕上，棉袄上的汗水和酸涩都通通四散。

过年要炖肉、蒸馒头、蒸粘糕，柴火是最离不开的宝贝。所以每到腊月，我们就进山砍柴。有时树下的叶子被搂光了，草也被割完了，地上掉落的干枝也被捡没了，我们只好爬上树，找那些死掉的干枯树枝。虽然冬天树枝都掉光了叶子，但我们还是一眼就能辨认出哪些是枯枝。不用太大劲，只轻轻地一折，它们就干脆地断开，完全没有活枝条那样的柔韧。而活着的树枝我们从不伤害，还等着它们春暖花开的时候吐露新芽呢。

有时，我们把树上的干枯树枝也收集完，又实在找不到其他的柴，就会去挖死去的树榾柮。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因为冬天的土冻得太实了，那些树根疙瘩刨起来非常费劲，甚至挖得手都裂开口子。但为了过年能吃上好吃的，所有困难都不在话下。一棵树下藏着多少秘密呢？把土挖开就看到了那个复杂的世界——树根像神经一样，向远处和深处延伸、铺展着，为的就是能扎得更牢些、吸收的养分更多些，供养树木枝叶繁茂。

我们砍回的柴在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足够过年。等到了腊月二十三，整个小院就忙碌起来，灶里火苗熊熊，把母亲揉的馒头蒸得暄腾腾、白胖胖，香甜的麦香味溢出，填满小院的角角落落。过年是喜庆的、吉祥的，母亲会把一根高粱杆的一头折成鸟爪状，蘸着颜料在馒头上一点，顿时一个个白馒头就漂亮起来，这是过年才有的礼遇。接下来的几天，灶膛里的火仍燃个不停，直到把所有肉都煮熟了，所有的糕都蒸粘了，所有的豆腐都做成了方方正正的成品，火苗才慢慢熄下来。这时，我家的炕已被烧得热乎乎的，甚至有些发烫，晚上躺在上面，所有的困乏全部消解，心中盛满对过年的期盼。

啊，又是一个暖暖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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