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9年,英国海军派出海外的邦蒂号突然发生兵变。大副克里斯汀带领几名船员放逐了船长,逃往南太平洋中的偏僻孤岛。几年时间内,孤岛见证了太多枪声与血光,大部分叛逃者接连丧生。
但他们养成的罪恶习俗却代代相传,几乎岛上的所有男人都是罪魁祸首,而女性的遭遇令所有人无法想象。直到2004年,这场封藏了多年的“恶习”才得到正义的审判!
英国海员为什么要叛逃海外,又接连丧生呢?岛上又如何孕育出如此罪恶的习俗?
我们把时间拨回1787年的英国。
1787年夏天,英国皇家海军购买了一艘28米长的运煤船,并为它加装风帆和火炮,命名为“邦蒂号”军舰。
邦蒂号的任务是穿越太平洋,来到澳洲北部的大溪地岛,采集面包树幼苗。
然后向西绕到加勒比海域的目的地,把面包树苗种植在这里。
面包树的果实富含淀粉,经过烤制之后即可食用,味道松软可口,如同面包一样,是一种廉价易得的口粮。
因此,英国殖民者希望,邦蒂号能采集到足够的面包树苗,移植到加勒比海域的奴隶种植园中,作为黑奴的口粮。
邦蒂号的船长布莱,曾经历过第三次太平洋远征,去过大溪地岛,航海经验丰富,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手。
布莱在海军中挑选了23岁的老友克里斯汀作为领航员,又挑了几十名信得过的海军船员,以及两位植物学家。一行46人乘上邦蒂号,等待出发。
但令布莱心急如焚的是,邦蒂号从11月4日开始待命,足足等待了二十四天才收到出发指令。
布莱推算,现在耽误将近一个月,已经错过了最佳出发时间。
邦蒂号根据预定线路,向西南行驶至南美洲时,极有可能面临逆风。
向上级报告后,布莱被允许在极端情况下改变航线。
他可以向东南方行驶,经过印度洋去大溪地岛。反正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将面包树苗送至目的地。
但海上洋流和季风瞬息万变,布莱一行人刚出英吉利海峡,就遭到了逆风。
邦蒂号左右腾挪,折腾了足足一个月,才成功走上正轨。
1788年春天,行驶到南美洲的邦蒂号果然遭受了强劲的逆风。
布莱挣扎了一个星期后,终于选择放弃,折返向东进入印度洋。
1788年10月,历经艰辛的邦蒂号终于抵达大溪地岛。
一年的海上历程漫长而枯燥,几十名年轻气盛的船员们挤在狭小的邦蒂号上,极易发生口角冲突。
所以,布莱船长实行了极为严厉的规章纪律,对船员进行责骂和鞭笞的行为屡屡有之。
布莱知道,要想长期维持一群年轻人的秩序,必须严格遵守规定和等级制度,否则极易引发哗变。
但过犹不及,他在管控船员时,不惜使用种种残酷的刑罚,还时常虐待抗议他克扣军饷的船员,动用私刑泄愤。
在布莱和他爪牙的压迫之下,船员们一直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直到邦蒂号在大溪地岛靠岸,他们才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布莱曾在十多年前就来过大溪地岛,与大溪地国王(酋长)是老相识。
所以酋长热情地为船员们接风洗尘,不仅提供好酒好肉,甚至把后宫中的女人们拿出来,与稀客一同分享。
船员在海上漂泊了将近一年,几乎顿顿吃的是长满蛆虫的酸面包和烂肉干,更不要奢望有女人的身影。
因此,船员们只感觉久旱逢甘霖,齐刷刷参与进这场狂欢之中。
只有布莱始终保持独善其身,冷漠地视察树苗地。
在此期间,大概有20多名船员保持了克制与理性,只与一名固定配偶恋爱交往。
而另外20多名船员,则是肆无忌惮地放纵自我。
其中,已经升任为大副的克里斯汀,既参与大狂欢,又有着固定的伴侣。
他甚至把自己英国情人的名字“迈密蒂”用在她身上。
船员齐齐陶醉在大溪地少女的柔情蜜意中,自然把规章纪律抛在脑后。
船长布莱对他们的放浪行为可以视而不见,但凡事都有底线。
随着时间推移,船员们越来越像化外野民一般,毫无纪律性可言,愈发忽视船长的命令。
布莱实在忍无可忍,动不动就指挥爪牙,对船员们进行鞭打和剥削,从而彰显自己作为船长的威严和存在感。
即便对旧友克里斯汀,他也不例外。
一天,克里斯汀的情人秘密送来了两头大肥猪,还交给他两颗饱满圆润的珍珠,作为给克里斯汀母亲的赠礼。
布莱得知后,立马派跟班塞缪尔,去强行收走大肥猪和珍珠。
克里斯汀怒火中烧,坚决不上交珍珠,还把塞缪尔痛打了一顿。
因此,克里斯汀这个刺头让布莱愈发不爽。
有次克里斯汀值夜班时,特供船长的精品椰子却丢失不见。
布莱抓住机会大做文章,他未经查证,直接当着所有船员的面,污蔑克里斯汀是小偷,痛骂他是“该死的狗东西”。
除此之外,他还断供所有船员的了酒水食物,作为连坐处罚。
克里斯汀怎么可能吞下这口恶气?
他慢慢探听船员们的口风,在心中暗暗密谋着一个复仇计划,并耐心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1789年四月初,邦蒂号已经在大溪地停留了将近五六个月。
他们当时来得太晚,错过了面包树苗的采摘时期,因此需要亲自现栽育苗。
所以,一行人足足等待了小半年,让面包树芽长起来。
4月5号,他们终于将栽种的1000多株小树苗全部搬上船,准备起航出发。
船员们在大溪地岛上尽情狂欢了数月,虽然心中依依不舍,但毕竟,远在西方的英国才是家。
与情人们道别之后,所有人回到邦蒂号扬帆起航。
起程之后,克里斯汀越发寡言少语。
从前,他在大溪地岛上计划的是,自己做个木筏逃掉,去开辟一片新殖民地。
但探听过船员们的口风之后,他觉得,假如自己动手兵变,大部分人都将支持他,会一起干掉那个刚愎自用的布莱船长。
但令克里斯汀犹豫不决的是,一旦叛变,等待他的下场就是英国海军的绞刑,毫无商量余地。
并且,南太平洋虽然远离英国本土,但以目前的航海技术,海军最多三年,就可以带着绞刑架抵达这里。
克里斯汀思虑良久,最终决定,在叛变之后,他要逃到地图上标注模糊的未知岛屿,从而躲过追杀。
1789年4月28号清晨5点,克里斯汀正式召集水手发动起义,一举夺下了邦蒂号的控制权。
水手们群情激愤,把睡梦中的布莱船长拖起来绑在桅杆上,大呼“杀了他!”。
克里斯汀握紧手中的刀柄,他左右环顾,惊奇地发现还有一半船员在黑暗中沉默着。
他们并不对克里斯汀的行为表示支持,甚至也掏出了武器。
开弓没有回头箭,克里斯汀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
但他也担心这半数船员反扑,最终还是没有杀了布莱船长。
克里斯汀叫人弄来一艘7米长的小艇,把布莱船长和他的二十二名追随者都赶了上去。
但小艇严重超载,船舷几乎都沉到海平面上。于是,其中四个人被迫下船,跟随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把布莱的船长委任状等文件统统交给他。
他留下了布莱航行20多年积攒的海上地图,用来查找世外孤岛,躲避追杀。
处理完毕后,克里斯汀往船上扔了四把砍刀,一个罗盘和五天的口粮,然后一刀斩断船舷,与布莱彻底永别。
随后,在克里斯汀的带领下,邦蒂号返回了风光宜人的大溪地岛。
船员们乐观地认为,布莱一行十几人漂泊在荒无人烟的海上,不久之后,肯定会因为风暴或缺乏食物而通通死亡。
英国海军根本无从得知邦蒂号兵变一事。
但克里斯汀心知肚明,邦蒂号长久未能返航,定会引来英国海军的调查。
他们的第一站,肯定就是大溪地岛。
到时候,船员们在军官的威压审讯之下,不一定会齐心否认叛变的事。
因此克里斯汀决定,扔掉所有面包树苗,驶向大溪地岛南方的茫茫海域中。
他要寻找一座海图上没有的无名小岛藏身。
经过投票之后,16名不支持克里斯汀想法的船员留在了大溪地岛谋生。
剩余8名船员选择跟随克里斯汀,一行九人又登上了邦蒂号。
除此之外,克里斯汀还诓骗大溪地土著,声称邦蒂号在海外发现发现了一座遍布黄金宝石的岛屿。
由此,克里斯汀拉拢了6个男性土著和14个年轻女性土著一同上船,意图在世外小岛上殖民繁衍。
就这样,在1789年9月,邦蒂号载着九名叛逃的英国海军,以及十几个大溪地土著,开始了向东行驶的航程。
次年开春时,邦蒂号已经走过了上千英里。
终于,他们发现了一座合适的孤岛——皮特凯恩岛,它在海图上足足有350公里的误差。
皮特凯恩岛是一座五平方公里大小的火山岛,四面高峰环绕,中间是地势平坦的谷地,有清泉滋润着肥沃的土壤。
高耸的岛壁上筑着成千上万的鸟巢,里面布满了花花绿绿的鸟蛋。
沿海一带有丰富的水产海鲜,海岸上还生长着椰子、大蕉、芋头和野番薯等植物,资源极为丰富。
克里斯汀一看见岛上富饶景象,就下定决心在此地定居。
他们把邦蒂号开进水湾,麻利拆除了所有可用的材料,然后一把大火烧光痕迹,以防过路船只发现端倪。
一行人在岛上安顿下来后,克里斯汀与大溪地带来的情人结婚,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在这几年中,整个团队大家庭的氛围十分和睦。
与克里斯汀的幸福生活不同,邦蒂号曾经的船长布莱,历经磨难才幸存下来。
4月28号被克里斯汀放逐之后,威廉决定带领船员向西行驶,到6500公里外的荷属蒂汶岛寻求帮助。
这一决定得到了追随者们的一致赞同。
为了顺利抵达目的地,布莱把五天的口粮和淡水集中起来严格分配。
所有人每天只能吃半两面包和三两水。
最幸运的是,此时航道上的总体风向向西,正好与他们的目的地方向一致。
在途中,他们还能偶尔碰见潟湖浅滩,可以抓住时机享受鲜美的牡蛎和海螺。
在这一个多月的航程中,布莱心中始终燃烧着复仇之火,支撑他时刻紧绷着精神,驭使众人寻找生机。
在布莱的严厉统御下,船员们挺住了狂风暴雨和烈日,战胜了野岛上食人族的袭击,化解了刀枪相见的内部矛盾。
在1789年6月14号,布莱一行十九人历经千辛万苦,乘坐着仅七米长的小舰,终于抵达帝汶岛。
次年春天,布莱与两名船员乘坐着荷兰的帆船回到英国,受到英雄般的礼待。
英国海军得知邦蒂号发生兵变暴动,克里斯汀一行人叛逃海外之后,立刻派出“潘多拉”号追捕哗变者。
1791年3月,潘多拉号果然如克里斯汀预料那样,第一站就来到了大溪地岛。
潘多拉号将滞留岛上的十几名邦蒂号船员尽数逮捕,又花了一个多月搜索主犯克里斯汀。
自然,潘多拉号没能找到克里斯汀的任何线索。
离开大溪地之后,潘多拉号又在南太平洋搜寻了足足三个月,最终无功而返。
在军事法庭的审判下,四名布莱船长的追随者被认无罪,其余人都被判处绞刑。
而逃脱绞刑的克里斯汀并没能逍遥自在,获得善终。
定居皮特凯恩岛以后,所有人共同劳作生产,克里斯汀的权威渐渐消散。
土著们发现岛上并没有克里斯汀承诺的珍宝后,开始对他产生不满。
最让土著们怀恨在心的,还是女性的分配问题。
岛上的英国海员和大溪地土著加起来有15名男性,而女性只有14个。
男性中9名英国海员持有着军械,占据了大部分女性,克里斯汀拥有最多的女人陪伴。
男土著们整天望眼欲穿,忍耐不住时就常与英国人发生冲突。
此外,克里斯汀还霸占了船上的烈酒和美食,成天指挥土著们种菜浇地。
1793年,土著们再也无法忍受剥削,想方设法暗杀了克里斯汀和四名船员。
事情败露后,所有男土著都被剩余的船员开枪杀死。
此时,岛上就剩下了四名船员和十几个女人及小孩。
船员伊昂和亚当斯兢兢业业地领导族群,带她们识字和皈依宗教。
而另一个酒鬼船员偶然间酿造出来酒精饮料,常常喝得酩酊大醉。
一天夜间,他喝醉后被另一个精神病船员唬到悬崖边上,稀里糊涂间就掉下崖葬身鱼腹。
而这个精神病船员时常发狂,挥舞着枪械大叫要杀掉所有人。
伊昂和亚当斯被逼无奈,联手杀死了这个威胁。
1800年以后,伊昂感染了严重的病症,因缺乏药品救治而亡。
几年后,伊昂七个孩子中最大的男孩,娶了伊昂的遗孀,并又孕育了六个小孩。
一个孤岛上的族群就这样渐渐繁衍下来。
受祖上传统影响,岛上的女孩们饱受强奸犯蹂躏,性侵女童的事件司空见惯。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没有警局,没有法庭,丑陋的罪行也得以代代相传。
“强暴案在皮特凯恩岛是家常便饭,没有女孩到了十二岁还是处女”,这是岛上受害者对英国警察所说的话。
17世纪时,美国的捕鱼船偶然经过皮特凯恩岛,发现岛民竟然是英国人,立刻通知了英国。
英国政府这才派人来岛上考察,并委派警察调查岛上猖獗的强奸案。
调查发现,几十名受害者所指认的强暴犯,几乎涵盖了绝大部分的岛上男性。
但外来警察的介入立刻激发起岛民的强烈不满。
包括年长女性在内的岛民们声称,大家都是你情我愿,英国政府审判强暴犯,就是要对皮特凯恩人赶尽杀绝。
在各种势力的阻挠之下,英国政府在2004年才正式展开审判。
岛民依旧不愿接受英国人,拒不参加陪审旁听。
他们认为,只要假装从来没发生过罪案,外来者们就会赶紧离开。
在受审被告中,年纪最大的已经78岁,这些人对罪行矢口否认。
审判结束后,被告们继续悠闲生活,直到2006年才被收押服刑,岛上的罪恶行径这才告终。
之后,英国政府斥资在岛上修建起医院、监狱、学校和法庭,迁来大量劳动者补充岛民数量。
同时,英国在岛上规定了一夫一妻制,这里才恢复正常秩序,每年吸引了许多游客参观。
曾经,英国殖民者能跨越大洋,占领世界各地的大片领土,离不开他们的冒险精神,那个时代就是冒险者的天下。
他们在海洋上的故事离奇又荒诞,总是充满着劫掠、内斗、杀戮和淫乱。
随着文明的发展,这些野蛮的行为终将被淘汰,人类总是要向前进步。
参考资料
杜修志.叛舰喋血记[J].现代语文,2005(01):39.
孙宗鲁,李国华.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小岛[J].航海,1985(02):22
郑德辅.“邦蒂号”归来记[J].上海集邮,2011(12):26-29.
页面更新:2024-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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