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我凭栏倚望,夫君与她同乘一匹战马

那日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

我凭栏倚望,夫君与她同乘一匹战马,她在夫君的怀中,眉眼细长,脸戴面纱也难掩她的倾城绝色。

桔梗在我身侧,绞烂手中的绣帕,她似是不信,望了又望,才颤着声音劝我:「夫人,咱们要不先回府吧……」

我慢悠悠地收回视线,低垂着眼看自己抓在窗柩上的关节泛白的手指。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的,我幼时做过一场梦,梦里所见这世间万物皆为虚幻,不过是白纸黑字的一则故事。

而我,注定不是沈易舟爱的那个女子。

只是那年,沈易舟策马而来,将一尾锦鲤连带着鱼缸递到我的手中,他说:「行军途经江南,莲叶田田,我见鱼塘里的锦鲤颜色鲜艳,活泼可爱,猜娇娇你定会喜欢,特地带回来让你瞧瞧。」

日头照在他棱角分明却仍旧稚气未脱的脸上,我想,他可真好看,我说错了,我想的是,这尾锦鲤,可真好看啊。

1

在沈易舟立军功之前,我与他都只是普通人,我们都过着简单又普通的生活。

那会儿,阿爹阿娘经营着一间不大不小的糕点铺,他们娇宠着我,因而我的日子过得还算快活。

沈易舟是我的邻居,隔着一道院墙,他的生活与我的相比却有着天壤之别——沈易舟有个赌鬼父亲,逢赌必输,输了便去张家酒肆喝酒,他喝得醉醺醺回家再将沈易舟打一顿,沈父的一日便是这般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阿爹怜惜沈易舟,时常会叫沈易舟到糕点铺来做些零散工赚钱。沈易舟为人机灵勤快,很是得阿爹的喜欢。

可我阿娘却不喜欢沈易舟,因此她也不让我与沈易舟说话。阿娘说:「沈家小子注定与我们不一样,他那双眼睛冷冰冰的,哪有孩子的眼睛和他那样似的没有温度?」

我心想,阿娘的眼睛果然毒辣,沈易舟自然不是池中之物,他可是这本书里的男主角呢。

可阿娘的话实在勾得我心里痒痒,勾得我总忍不住偷偷瞧沈易舟的眼睛——明亮清澈,却是连笑着,他的眼睛里也是没有笑意的。

我终于忍不住,趁四下无人,问他:「沈易舟,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沈易舟诧异地望向我,他突然低下头,将脸贴近到我的面前。他的嘴角轻轻上扬,与我悄声说:「许娇娇,要不然,你喜欢我吧?」

「什么?」

「许娇娇。」他神情肃穆、虔诚,好似我的信徒,「我可不可以,求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的话,或许我会快乐。

2

我不知道沈易舟对我的喜欢因何而起,他这样的人实在是太缺爱了,任何小恩小惠都可以变成他喜欢我的缘由。

他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我六岁的时候,随手递给他半块红豆糕;或许是因为我们八岁那年的某一天,糕点铺里丢了一贯钱,所有人都说是沈易舟偷的,只有我相信他;也或许仅仅是因为每次他被沈父打之后,我总会偷偷送他一文钱的药膏。

「许娇娇,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八岁的时候,沈易舟曾这样问过我。

彼时,沈易舟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被打得肿成一条缝隙。可他那样小心翼翼,卑微、渴求,俨然乞讨的姿态。

我望着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我家养了一条叫旺财的狗,我第一次见到它,它一瘸一拐地从草丛蹿出来,它的身上长满了发脓的癞斑。它走近我,最后停在我一步的距离,仰着头对我汪汪叫……这一刻,沈易舟像极了旺财。

我不敢告诉沈易舟,六岁那年的红豆糕掉到过地上;八岁时候遗失的那一贯钱被我买了一盒香膏;一文钱的药膏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我没来得及回答他,之所以对他好,确是因为,我喜欢他。

3

自那日之后,我和沈易舟之间的气氛便变得尴尬别扭起来。

只是,尴尬的是我,别扭的也是我。沈易舟却像是忘记了那日他与我说的话,与我相处一如既往的冷淡。

一日,糕点铺只剩我和他的时候,他将什么东西插到了我的发髻里,不等我反应,他嬉皮笑脸地凑到我的面前,明知故问:「许娇娇,你最近为何不偷瞧我了?」

我当即就要反唇相讥,抬眸对上他狭长的眼睛,他眼里久违的笑意让我恍了神,我忙不迭扭过头,闹红了自己的脸。

下一秒,我听见沈易舟悄声说:「许娇娇,生辰快乐。」

有客人上门来,沈易舟已经迎上去。我站到柜台后,看着他一张脸上全是笑意。他总是这样笑着的,偏还嘴甜,时常哄得婆子丫头们忘记了自己原先来糕点铺只是想买两三块最便宜的绿豆糕。

可她们谁都没有看出来,沈易舟的眼睛是不会笑的,他总是冷冷地看着每一个人,将视线里的光亮敛在瞳孔的阴影里。

我还是头一次见沈易舟笑得如此有温度,右手不自觉抚上他插在我发髻里的物什,隐约摸出是支簪子,却不知道是何形状。我心下好奇想要将簪子拿下来,拈着簪子的手却赫然顿住,想起是他替我戴上的,竟舍不得了。

沈易舟不知何时送走了客人走了过来,将几枚铜板置于台面上,声音一贯的清冷:「我见与你一般大的女子都有,偏你还如孩童一样,用发带随意捆着头发,昨日经过集市,瞧着这支簪子与你相配,便随手买了。」

我终究耐不住好奇,将簪子拔下来看,嘴里却口是心非道:「谁稀罕你给我买簪子了,还是银的,沈易舟你可以啊,背着你那赌鬼爹存了这么多私房钱?」

「我攒了四年。」他以最平和的语气如实回答我。

「什么?」

「是桔梗花。」沈易舟答非所问。

「什么?」我的视线被簪子吸引。

「簪子的形状是一朵桔梗花。」

4

我回到沈府时,下人们纷纷埋着头,好比惊弓之鸟。

桔梗在我身后摩拳擦掌,比我还要气愤,看起来恨不得径直越过我,飞到沈易舟身边去把那狐狸精抓过来丢到我的脚边。

我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过身问身边的小侍:「将军呢?」

是了,沈易舟早就不是那个在寒冬腊月里穿着单薄的里衣被沈父揍得鼻青脸肿的可怜虫了,如今的他,是平民出身,骁勇善战,身披军功的少年将军。

可最为人称道的还不是他几近被传成神话的从军经历,而是他在最风头无两的时候,十里红妆从京城一路北上到边陲小镇,八抬大轿迎娶他少年时喜欢的姑娘。

那日,他被人蜂拥着叩响我的房门,人声熙攘,他朗声叫着我的名字:「娇娇,许娇娇,我沈易舟来娶你了!」

我敛了神收回思绪,小侍偷偷抬眸看我,又赶忙把头垂到胸前,小心翼翼地回我:「将军在膳厅,夫人,将军,将军这次,还带回了一个女子。」

我微微颔首,想来这事早就似插了翅膀飞遍了京城。

我慢慢踱到膳厅,越离越近,心中生出怯意。

桔梗察觉出我放慢了脚步,忧心忡忡地看我:「夫人若是没准备好,咱们就先回院子吧?」

我宽慰地拍了拍她扶着我胳膊的那只手,桔梗哪里明白,作为妻子,看着丈夫爱慕另一个女子是一辈子都准备不好的事。

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我竭力扬起笑脸,走了进去。

室内,那美艳女子正柔若无骨地倚靠在沈易舟的怀里,笑得张扬肆意:「将军,奴家的蔻丹好不好看?」

沈易舟张嘴刚要回答她,余光里大抵瞟见了我的身影,不着痕迹地将那女子从怀里推了去。

「娇娇。」

他这般叫我,一如既往的熟稔,却让我险些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在与他相隔一臂之远的地方停下,对他微微福了福身,哽咽道:「将军瘦了。」

沈易舟走到我面前,将我搂进怀里:「我行军一趟,你怎倒与我生疏了?原先你都是换青阳的字的。」

青阳便是沈易舟的字。

可如今,我如何还能叫得出口呢?

我从沈易舟的怀里退出来,望向他身后的女子,她也正好奇地打量我,见我看她,讨巧地对我施了礼,举手投足千娇百媚。

沈易舟这才局促起来,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表情也变得不大自然,到底是想好了扯什么谎,道:「娇娇,这是桔梗,涣城一战,她家中无人,回京时间紧迫,我便未与你商量将人带回来了。」

「奴家原先叫二丫,将军说奴家的名字不好听,遂替奴家改了名字。」那女子走上前来,对我跪了下来,「在军中便常听将军提起夫人,如今幸得一见,夫人果真美若仙子。」

「将军,可桔梗是夫人赐给奴婢的名字呀。」桔梗跪下抢白道。

我闭了闭眼,压下心中酸涩,抢在沈易舟前开口:「名字而已,今后你叫鸢尾。」

我弯腰扶起那女子,笑着说:「进了府,今后你便与我姐妹相称,无需这般多礼。到底是要谢你替我照顾将军。」

「桔……鸢尾,你也起来吧。」

我命人摆了饭,桔梗站在将军身侧伺候。我低着头,两滴泪迅速地落进碗里。

倒真是想追问一句,乱世之中,流离失所的人何其多,沈易舟怎不将那些人都带回来?

然,事已至此,我仍舍不得让他为难半分。

一顿接风宴,每个人各怀心事,下人们人人自危。

往回走的时候,鸢尾沉着脸,如丧考妣:「夫人,您怎么不让人将那狐狸精丢出府去?低贱的外室而已,夫人何须给她脸面?」

「鸢尾,后院女子的贵贱不在出身,无关身份,将军宠她怜她,愿意抬举她,她就是尊贵的。」

鸢尾红着眼,轻声喃喃:「夫人最爱的那根簪子状若桔梗,奴婢也是将军从人伢那儿买下领到夫人跟前的,夫人赐名奴婢桔梗,定是意义非凡,将军,将军如何舍得将它给了别人?」

我拭去她眼角的泪,温声劝道:「鸢尾,不要紧,我不要紧的。」

「可是夫人,你在哭啊。」

5

当夜,沈易舟宿在了我的房中。

我们沉默地并排躺着,静谧的黑暗里,沈易舟翻身到我的身上,他的手解开我衣襟的盘扣。

我竭力闭着眼,恶心地快吐出来,只好急急握住他动作的手,佯装羞涩:「青阳,今日不行,我来那个了。」

他呆愣片刻,隐约间,我好像听见他也轻轻松了口气。

他的吻落在我的眉间,复又躺下,温柔的掌心覆盖在我的肚脐之上。

阿娘说女子来月事是不吉利的,纵使阿娘与阿爹向来恩爱,每逢阿娘来了身子,阿爹都是单独睡的。

我的月事一向不准,大婚当日,同沈易舟喝了合卺酒,我突然感到腹部疼痛,腿间涌出热流,当即羞愤得险些哭出来。

彼时,沈易舟见我面色苍白,以为我害了急症,忙一把抱起我要往外冲,却摸到我一屁股的黏腻,竟吓得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血……娇娇,你流血了……娇娇,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大夫,对,找大夫……」

说罢,又要抱着我往外冲,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扯了扯他的衣服,埋头轻声道:「我来月事了。」

他叫了热水,亲自为我擦拭腿上的血液,我红着脸赶他去睡书房:「阿娘说,女子来月事若被男子沾得,不吉利。」

他抱我上床:「如何不吉利?娶到你是我沈易舟最大的幸事,你的月事于我吉利得很!」

「你说的什么浑话?你既不愿去睡,我去。」

他将我摁下,俯身额头与我的额头相抵,无奈地求饶:「好娇娇,你今夜若是赶我出去,明天同僚们指不定如何笑话我,就当给为夫个面子,让我留下吧。」

可从那以后,不管我是否来月事,沈易舟都是与我同榻而眠的:「好娇娇,你可看看有什么不吉利,为夫又打了胜仗!」

许久之后,我才知道,京城确实是很小的,家家户户的风吹草动在夜晚跨过围墙,第二日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大婚那日,沈易舟千方百计保全的是我的脸面,若不然,我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事指不定传得如何沸沸扬扬。

我总以为他是不同的。

可是这个夜晚,他歉疚地与我道歉:「娇娇,我是个男人。」

娇娇,我是个男人,带回桔梗,是心之所向,亦是天性所为。

6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的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易舟穿戴整齐,临走时动作轻柔地替我捻了捻被角。

我叫来鸢尾点了灯,披着外袍坐到榻上缝制虎头鞋。

我与沈易舟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彼时,儿时的梦境已经只剩一些零碎印象,我仅记得我没能把孩子生下来。

我万分惶恐,因而得知自己怀孕的事,只悄悄告诉了鸢尾和沈易舟。

沈易舟笑起来的眼睛可真是好看,他抱着我在地上转圈,倏尔,又落下泪来:「娇娇,我,我要当父亲了!」

那孩子最终还是没能生下来。

我多天真呀,还想往上攀附的沈易舟如何会允许我生下第一个嫡长子呢?

只要我一日不怀孕,沈易舟就有机会以平妻之位迎娶高门贵女,他的第一个孩子,定是要从那样家世的女子的肚中生出来的。

世人皆知沈易舟有情有义,荣耀披身仍八抬大轿迎娶自己的青梅竹马,却不知,当他回京复命时,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对他一见倾心,正跪在金銮殿前求一道请封驸马的圣旨。

求娶我既是他成全自己少年时的爱意,又何尝不是用我来替他挡下那葬送他前程的桃花债?

府里的丫鬟都羡慕我,羡我觅得有情郎,大婚之日为我不让世人耻笑,不惧打破老祖宗千百年的忌讳。

却不知,他害我儿性命,让我被全京城的人笑话了三年。

「不会下蛋的母鸡。」

鸢尾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又似恨铁不成钢:「夫人,将军是去找那狐狸精去了!夫人就真由着那贱胚子蹬鼻子上脸,一点都不争?」

「我竟不知你这小丫头长了一张如此刻薄的嘴。」我将棉线的一头放在嘴里抿了抿,「鸢尾,她不是那个女子。」

鸢尾并不明白我的意有所指。

是了,鸢尾不知道,我有一个预知未来的梦。

在我的梦里,沈易舟爱的女子可不是现下的桔梗。

而我要争什么?

我要争永远的正妻之位。

我要争一世的荣华富贵。

我要争永远压那女子一头。

还要争,这将军府的孩子,生死由我不由天。

7

桔梗来我院里请安时,天已经大亮,她面上乖顺,对我福了福身,却说:「妾身该死。」

我知她说的是沈易舟黎明从我院中偷摸出去寻她的事,不置可否。

她低着头,外头的亮光打在她露出的一截脖颈上,上头赫然是暧昧的青紫色还有几个齿痕。

不知她是有意无意。

我的视线缓缓落到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呷一口浓茶:「嬛嬛一袅楚宫腰。农家净是粗石瓦砾,哪养得出妹妹这般的珠宝玉石?你说是吧,桔梗妹妹?」

她抬起头,一双含情眼顿时蒙上一层水汽,衬得她明媚娇艳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妾身不知夫人的意思。」

我懒得与她装傻,拍了拍鸢尾的手背,示意她好歹收敛一点她这龇牙咧嘴的敌意模样,才说:「将军倒是好福气,那戍守边疆的狄大人可真是给他送了一个貌比仙子的瘦马。」

桔梗立即冲我跪下,却不为自己开脱:「夫人,将军不是有意欺瞒您,实在是,实在是妾身的出身太无法说出口。」

我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沈易舟喜欢她了,容貌艳丽,又与他出生入死,整颗心都系在他的身上,却不恃宠而骄。

便是我,都想要宠一宠她。

「狄大人替你寻的哪家的嬷嬷,将你教得这般胆小怕事?咱们将军府断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快些起来吧。」我站起身,到她面前扶她起来,余光瞥见桌角的那碗避子汤,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桔梗走后,鸢尾依然像条炸毛的狗。

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原是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连厨房杀鸡杀鱼都不敢看,如今为了我张口闭口都是打打杀杀。

此时,她不解地望着我:「夫人信息闭塞,府上除了奴婢,都是将军的人。夫人如何得知将军撒了谎,又怎知那狐狸精是什劳子的狄大人送的瘦马?」

我想起自己的梦境,轻描淡写道:「不过是瞎猜罢了。」

8

我未曾想,沈易舟会真的爱上桔梗。

记得少时问阿娘,什么是爱情。

阿娘抚摸着我的头,眼睛下意识去寻找阿爹的背影,柔声道:「爱一个人呀,就是满心满眼都是他,心里眼里再容不下别人。」

后来,我跪在阿娘面前,求她让我嫁给沈易舟。

阿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一片寒霜:「你听阿娘的,来日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嫁与沈家小子,将来定是要后悔的。」

可我当时整颗心都扑在了沈易舟的身上,哪里听得进阿娘的规劝,只言之凿凿道:「娇娇不会后悔,阿娘,沈易舟爱我。」

怎么能不算爱呢?

幼时他求我爱他的模样,亦是像极了满心满眼求我收留的旺财。

如今,我站在墙外,听着墙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和视线里桔梗翻飞的裙裾,陡然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将军,再荡高些!」

「哈哈哈,将军,妾身还想要荡高些!」

「这般大的人了,怎还似个孩子?你若掉下来,本将军可不接你。」

「将军浑身上下就一张嘴硬,妾身若是掉下去,就扑进将军的怀里。」

「你说本将军只有嘴硬?」

「将……啊!」桔梗还想再说什么,她的视线越过墙头,与我四目相对,惊恐地摔了出去。

墙内许久没有声音,只依稀听见桔梗好像提到了「夫人」。

在他们出来前,我扶着鸢尾落荒而逃。

我原以为,沈易舟是天生冷情冷性的人,就算在梦中,他对桔梗也并无几分偏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翌日,一道圣旨降临在了将军府。

这一日,我彻底沦为了全京城的笑柄——圣旨是沈易舟特意为桔梗求的,他为她脱了贱籍,将她抬为了平妻。

这一日,亦是我的生辰。

9

府上的仆人们看我时眼里都带着怜悯,我心头却觉得讽刺,我哪里用得着他们的怜悯?

至少我仍是这府里的主子,享受尊荣,锦衣玉食,掌握着他们的生杀予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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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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