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年间,范县有个叫裴勇的人,家中世代以务农为生。
裴勇十岁时,父亲积劳成疾,离开人世。
家中的变故,会让一个孩子过早地懂事。弟妹还年幼,他作为长子,主动撑起了这个家的重担,替母亲分忧。
父亲留下了八亩水田,即便辛勤地耕耘,收获颇丰,但交完赋税后,所剩并不多,勉强填饱个肚子而已。
以前父亲在的时候,趁着农闲,会出外打短工以贴补家用。
现在他不在了,裴勇年纪还小,无法出去做工。家里少了这份收入,过得很是有些窘迫。
艰难的日子挨了有三年之久。
有一天,裴勇进山去捡拾烧火用的柴禾,却发现了一样“宝贝”。
什么宝贝呢?
这事情,还得从他幼年说起。
那时他不过五岁,跟着父亲到山上古庙里去玩。
神像前,不知谁扔了一根枝条在那儿。
裴勇随手捡起,先是拿在手中晃着玩。要下山了,他把枝条插在古庙后面的低洼处,并且还做上了一个记号。
下回等他再去时,发现插下去的枝条已经成活。第二年再看,树干变得有筷子一样粗了。
他很高兴,觉得很稀奇又新鲜。把它当成朋友般,叽叽呱呱地说了好些话才离开。
以后,每一回来都是如此。
父亲去世后,他来这里的次数就更多了。
坐在树下,自言自语地说些话,倾诉心里的烦闷。
家里贫穷,他身上的压力很大。但又不可能跟母亲和弟弟、妹妹倾诉,怕增加他们的烦忧。
村子里也没啥朋友,苦闷得要命、无法排解时,他觉得这里是自己最好的去处。
上个月,他发现小树居然结果了,很小的一颗,不算起眼。
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果子就长得又大又红,散发出诱人的甜蜜香气。
裴勇摘下一个,啃了一口。甜甜脆脆的,汁水很足,甚是好吃。
更为奇特的是,吃完这个果子,他觉得浑身精力充沛,很轻松。
心里很惊喜,如果把这些果子拿到书院门口去卖,一定能赚很多钱的。
想到此,他把衣衫脱下,兜了一大包果子带回去。
最初,心中没底,把果子卖的价钱比平常的果子略低些。
有两个书生经过,随手买了几个尝。很快,他们折返回来,把所有果子买下。
要说裴勇这个人挺机灵的,他觉得书生这么爽快,定是自己把果子价钱卖低了。
第二次来,他就把价钱抬高了些,仍然被人一抢而空。
有个书生说,这是神仙果,吃了果子后,脑袋灵光得很。再读以前觉得生涩难懂的语句,竟然句句都能弄懂了。
东西总是物以稀为贵的,这“神仙”果供不应求,甚至有人把这果子转手卖到了一个天价。
裴勇没学别人那样做,他为人很实在,果子还如从前,定在一个合理的价位上。
果树从枝条插下,到枝繁叶茂,有八年的时间。如今,它仿佛已经完全长成,每年在春秋结两次果。
靠着卖果子的钱,裴勇家里的生活好过了不少。当手头上有些盈余时,他便让弟弟去学堂念书。
裴家的变化,让村里人看着很羡慕。
有人问裴勇:你卖的果子是从何处贩来的?
裴勇为人忠厚,他老实地回答:就是从山上摘得的。
但奇怪的是,村里的人上山去古庙的后面,怎么都找不到这种果子。甚至有的人,会在山中突然迷失方向。
有几个村人留了个心眼,特意约着裴勇一块上山。但结果是一样的,找不着。
人们开始怀疑裴勇是在撒谎,故意不将实情告诉他们,只想自己闷头发大财。
时间再长些后,有的村民对他家心生怨恨了。背地里没少说裴勇的坏话,说他小小年纪,就学会耍奸诈这一套。
裴家的水田,总是时不时地遭到人为的破坏。他家的菜园子,也总是被别家的鸡跳进来啄食。
裴母不堪其忧,跟裴勇说:“儿啊,你就把实话告诉别人吧!这一天天过的,让人不得安生。”
裴勇觉得很委屈:“可我说的全是实话啊!”
自己根本没有说谎,为何大家都不相信呢?
不过,他也觉得很奇怪。如果带了别人去,那棵树就消失不见了。
可若是自己独自一人去,不但能瞧到,还能摘到新鲜红润的果子。
面对人们的种种不理解,裴勇很苦恼,又去了树下倾诉。
如以前那般,山风吹动着树叶,发生悉索的声响,像是对他的回应。
不过,后来裴勇慢慢地想通透了。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哪能管得了呢!
从此后,不再介意村里人说自己什么,只管埋头做事。
但他忽略了人性,人们心中的狭隘,并不会因为他的豁达而消失。
春天雨多,一连下了数日。
好不容易等到天放晴,裴勇等不得山路干,背上竹篓就往山上去摘果子。
青黄不接之际,家里的柴米油盐,弟弟交到学堂的束脩,哪一样都要花钱,耽误不得。
下山时,没看清路,脚下一滑,摔了个大跟头。
衣裳沾了泥水,脏得很。果子也滚落一地,到处都是。
他很心疼,这回树上没结多少果,摔坏了,卖不到钱的。
顾不得整理衣裳,赶紧把果子一个个拾起,小心地放进背篓。
有个果子滚到个坑里去了,裴勇爬进去捡,却意外地摸到个鼎罐。
这罐的内面都被泥糊住,拎在手中有些分量。
裴勇想,拿回家做个锅也挺好的。
就这样,他把鼎罐拿回了家。
裴母在清洗它时,见上面有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也没当回事,洗干净后就放在院子里晾晒。
裴家没有一个人认识那些符号,都以为是寻常之物,没有上心。
一个多月后,有个邻居家里来了客人。
他家中的鸡蛋吃完了,没蛋招待客人,便到裴家来借。
裴勇带着母亲和妹妹去了集市,家中只有弟弟裴棋一人。
裴棋的为人有些迂,他正好在读书,不愿去橱柜中翻找鸡蛋,就让邻居自己到院子里的鸡窝中去找。
邻居在鸡窝里摸了一通,一个蛋都没找着。疑心裴棋是不想借,而故意耍弄他。
心中有些恼火,觉得这家人富了,就看不起人了。
转身出门时,余光瞥见角落的鼎罐。
他早些年在外闯荡,有些见识,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物品。
当下没吭声,去别家借了鸡蛋,回去如常招待客人。
待翌日一大早,他便去官府告裴家私藏官家的古器。
老百姓在地里挖得的古物,必须在三十日内送官,违者要挨板子的。
衙差到裴家来拿人,那鼎罐还摆在院子里呢,人、物俱获。
偏偏裴勇还是个老实人,不知为己争辩。说是捡着时,已有一月之久。
最后,鼎罐被专业人士证实为古器,没收入官。裴勇,则被打了八十大板。
这还真是祸从天降啊!
也不知是不是裴勇在走背运,祸不单行,过了没两天,又有人来衙门里告他
这回是怎么回事呢?
裴勇卖果子便宜,得知有些人高价倒卖果子后,他便只将果子卖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这下得罪了不少人,包括来告他的那人,程乡绅的独子,程大龙。
程大龙好逸恶劳,是个骄纵成性的纨绔。
他让人到裴勇手中以低价买来果子,转手以高价卖出。
后被裴勇发现,拒绝再卖给他。
程大龙岂是好惹的,心生一计,偷偷尾随裴勇上山。
只不过,脚力慢了一些。待找到裴勇时,就见他悬在空中,做着用手摘果的姿势。
程大龙吓了一跳,躲到一边偷看了许久。
待裴勇下山,见到他身上的背篓中满是果子,便笃定方才他定是在施展妖法。
否则,为何就他能卖出与众不同的果子呢?
衙门里有个小吏,自幼跟裴勇相识,很是相信他的为人。
裴勇身上本就带伤,再打个几十板子下去,这条命非去了不可。
于是,小吏假说家中有事,偷偷溜了出去,实是去给裴家通风报信。
裴勇听到这个消息后,叫苦不迭,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连忙往山上逃去。
身上带伤,跑起来就慢。被后来的衙役看见,追着不放。
他身上的伤口裂开,渗出血来,痛得很。
实在是跑不动了,眼瞧着就要被人追上,突然平地刮起一阵狂风。夹带着飞沙走石,打在人脸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裴勇跌倒在地,本能地用尽气力往前爬去。
后面追赶着的声音小了起来,直至完全听不见。
不过,裴勇的力气衰竭,昏迷过去。
又有股风袭来,席卷住他,托着往前。最后,被送进古庙中,轻轻放在地上。
裴勇醒来时,已是深夜。
他茫然不知所措,正惴惴不安时,不知从哪儿来的暖黄色光慢慢充盈着整个庙宇。
一个身着青衫、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手中托着一个黑色木匣子,悄然出现在裴勇面前。
裴勇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我是本地的山神,你遇上的奇事,皆是因小儿幸林顽劣所造成,我已经训斥过他了。”
说罢,弯下腰,将手中的匣子轻轻放在裴勇的手边。
又道:“他不好意思前来道歉,托我将此物交给你。你为人淳厚,却又懂得变通。离开此地吧,在外必会有番大作为。”
再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人就不见了。
随着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突然而起的暖光。
庙里,重新恢复了黑暗。
今夜外面没有月亮,裴勇觉得此时周围比先前更为黑暗了。
他心里非常害怕,心跳如鼓。
就在这时,神龛里的油灯亮了起来。
虽然灯火如豆,但裴勇的心安定了许多。
打开木匣,就着微弱的光亮,仍能瞧清里头有三锭银子。
银子下面,是一张房契,还有一把屋门的钥匙。
合上木匣,裴勇重新躺下。他的身下垫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倒不觉得寒冷。
这一日,恍如做梦。对于男人的那番话,裴勇是相信的。
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感,再摸摸伤口处,光滑如初,像是从未受过伤似的。
心里很不明白,幸林,一个山神之子,为何要捉弄自己?
挨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裴勇才把木匣揣到怀里,整了整衣裳,准备回家。
就算要离开此地,也得跟家人道个别吧。
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怕衙门里的人再来抓自己。
世代务农的人,起得都很早,在屋舍前做着各种事。
可奇怪的是,同村的人看见他,皆面色平常,还有相熟的与他打着招呼。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
“啊?是呀!”
裴勇嘴上应着,脚下却不敢停留。
回到家,母亲在灶上做早饭,见他手中空空,问道:“不是上山去打柴了吗,柴火呢?”
裴勇挠了挠头:“哦……忘了。”
人们好像对之前的事情失去了记忆,就连母亲也似乎记不得他昨日是仓皇逃出家门的。
“年纪轻轻的,怎么爱忘事。”裴母嘟哝了一句,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
裴勇不敢多说,去院子里找了前两天剩下的几块大木头,开始劈柴。
吃完早饭,他跟母亲提出辞行,说自己要去邻县做生意。
裴母没有多加阻拦,叹了一口气。
“你总是个有主意的人,到了外头,需多当心些。”
“我晓得的。”
裴勇收拾了行装,嘱咐弟弟妹妹多帮母亲分担些事务,将身上的碎银全都留下,便出门而去。
匣子里的银子,他不敢拿出来,怕把家人给惊着。
那些碎银,足以让他们安稳度日半年之久。
半年后,自己兴许就能回来了。
他在村口雇了辆骡车,告诉人家去处,就是房契上写的地儿。
一路颠簸,但总算平安无事,顺利到达。
等开了锁进去,见到宅子里的全貌,不禁让他大吃一惊。
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头的房间很多,每个院落都有正房、厢房、下房。
宅子不像无人住的空房,干干净净的,就连雨廊边摆放的花,也鲜艳得很。
裴勇很懵,这是闹的哪一出?
挑了一间正房,里头的家具物件,一应俱全。就连床上的被褥,还散发着阳光的气味。
一切都像刚刚准备好,就等着他这个主人的到来。
在路上走了一天,仅是吃了些干粮,裴勇觉得有些饿。把东西放好,信步去了灶间。
锅碗瓢盆都有,缸里的米是满的,灶台上还摆着几样蔬菜。
这人的心可真细啊,什么都为自己想到了。
裴勇没有去猜测这人是谁,开始洗菜做饭。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山神那么说了,总不会是诳人的,搞不好自己还真的能做出一番事情出来。
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他吃过早饭便出外找事情做。
之前卖果子时,想过要租个铺面做点小生意,只是苦于没有本钱。如今手头上有银两了,正好可以遂了心愿。
在街上转了一大圈,吃过晌午饭后才瞧中一个合适的铺子,找牙人出面,把事情办妥。
接下来,去寻货来卖。因有时要出外拿货,免得关铺门,又请了个小伙计。
足足忙了有十天,才将铺子开张。
有日,让伙计看店,他出外去拿货。
路上突然肚疼,想上茅房。巧得很,路边就有一个,便急步跑了过去。
把事情解决完,才发现门旁边的钩上挂了个用深蓝青布做的搭膊。
打开看,里头几层包袱皮,裹着十锭银子,每锭银子上都铸着字,“刘”。
还有两个金饼,散碎银子若干。除此外,另有一封书信,封皮上写着“弟刘天霖亲启”。
有着前面捡鼎罐的遭遇,他本能地不想理会这事。
推门准备出去时,转念一想,如果被别人捡了去,那失主该有多急啊!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拿了下来。
出了茅房,找了个地儿,站在那里守候。
半个时辰过去,有不少人来此上茅房,但上完都走了,且面上不像丢了东西的着急神情。
又等了半个时辰,裴勇决定不再等了。
问人借来纸笔,写了一个条贴在茅房上:刘天霖,裴勇在天宝街11号等你。今日不来,就去衙门。
他是打算拿完货,那人还未来找他,就主动送去衙门,免得像上回那样挨板子。
不过,等他办完事回来,小伙计迎上前说:“东家,有位叫刘天霖的客人找您,已等了许久。”
裴勇连忙进去,就见一位身穿绸衫,体形富贵的人坐在椅子上喝茶水。
两人互相拱手作揖,裴勇请他说出搭膊里有何物。这人把钱财之物能说得清清楚楚,唯独少说了那封信。
裴勇笑笑,说:“我们还是去衙门吧。”
这人脸色一变,立即说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当真起身匆忙离去。
裴勇知道,这人不是真正的失主。不多理会,去做自己的事情。
待他把货物理清,天色已将晚,赶紧拿着搭膊准备去衙门。
就在此时,外头跑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人,与裴勇撞了个满怀。
是一位身着白衫的俊俏公子,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有些瘦弱。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带着歉意说道:“我叫刘天霖,今早上茅房丢了个搭膊……”
他同样把钱财说得清清楚楚。此外,还说到了那封信。
“信里有兄长传授我做生意的经验,银锭和金饼也是他拿给我的。”
裴勇很肯定这就是真正的失主了,把搭膊还给他:“下回可得当心了。”
刘天霖接过搭膊很高兴,并没有打开看,而是与裴勇攀谈起来。
两人越说越起劲,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听他说没地方住,裴勇便邀请他去自己家:“我那地方空出来的房间多,太冷清了,你去正好可以和我做个伴。”
“那就依兄长之言。”刘天霖也不客气,立即答应下来。
就这么着,两人一起住在宅子里,又一起同做生意。
刘天霖的脑子很灵活,他看准什么货品赚钱,就让裴勇跟着买。
再加上裴勇做生意实在,童叟无欺,很快在此地站稳脚跟,富裕了起来。
用了三年的时间,裴勇成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富户。
一日,两人饮酒。
裴勇连连唉声叹气,刘天霖问他为何如此。
裴勇道:“如今我有钱了,家人也全都接来这里享福,可我们村里还有不少人在苦水里泡着呢!邻居王小虎腿伤了,没钱治,竟活活地连命也去掉了。为兄知道这些,心里难受啊!”
刘天霖又问:“你管他人作甚?当初造成你背井离乡的,不就是那些人吗?”
裴勇摇了摇头:“人有好坏,哪能一概而论。我自小在那儿长大,说到底,欺我的人少,帮助我的人还是多啊!”
刘天霖挑了挑眉,给他倒了一杯酒。
心里很不以为然,想着裴勇定是喝醉了,在说胡话呢!
过了半年,裴勇竟真的开始帮起村里人来。
铺桥修路、建学堂,带着村里的人一道做生意。这里头,还包括以前告他私藏鼎罐的邻居。
刘天霖很是不解:“那人不是害过你吗?”
裴勇笑笑:“没必要以人一时之过,而断其为小人,他们家以前也帮过我们。”
刘天霖若有所思,没有与他争辩。
整个村子的人在裴勇的带领下,慢慢的生活好了起来。
山上的古庙,裴勇早就出资修缮过了。得闲时,他会去上香。
可那棵果树不知被何人砍了,找不到一点踪迹。
不过,他仍是习惯地会绕去庙后面看看。
有日,他又来了。
刘天霖很奇怪,问他:“兄长还有什么愿望未能实现?莫不是想娶一位好嫂嫂?”
裴勇早就到了成亲的年纪,不知有多少媒人踏破他家的门槛,可他都没有答应。
裴勇摇头:“娶个好妻子,固然是想过。可我不知人家到底是觉得我人好,还是觉得我的钱好。这种事情,急不来。”
他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低洼地:“幼年时,我在这里插下一根枝条,可以说,我们是相伴着长大。如今它连根都不见了,实在是让为兄感慨。”
刘天霖哑然失笑:“兄长真是个长情之人,连棵树都惦记上了。”
裴勇没有多解释:“你不知道的……”
陪自己度过苦难时光的,哪怕是棵树,都不容人忘记。
三个月后,刘天霖提出告辞:“在外做生意太久,家里的兄长几次三番催我回去。”
裴勇心中极为不舍,拉着他的手问:“不知何时再能见到仁弟?”
刘天霖笑笑:“有缘总会再见。”
他走后,裴勇在房内见到一封信。
信里记下的是自己少年苦难时向树倾诉的话语,末尾写道,真正使你背井离乡的人是我,抱歉!
最后落款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幸林。
这个名字,裴勇感到有些熟悉。仔细想过之后,恍然一笑。
难怪总觉得刘天霖对自己了如指掌,原来如此。
又过了半年,有媒人上门,说是一大户人家的女儿看中了裴勇,此户人家姓姚。
裴母问儿子的意见,裴勇想了想,应下了。
三书六礼,一样都没少,婚礼办得很热闹。
成亲当夜,裴勇用秤杆轻轻挑开新娘的盖头。
暖黄的烛光下,一张闭月羞花的面孔抬起,对着他笑。
裴勇心旌摇曳,俯下身去。
“我该叫你幸林,还是刘天霖?”
“都行……”
附记:
幸林是山神之女,自小顽劣不堪。被兄长惩罚,化形为一根枝条,扔在古庙的神像前。
可巧被裴勇捡起,插在庙后的泥土中。幸林起了捉弄的心,让他插柳成荫。
哪知她玩心太重,竟让裴勇有了牢狱之灾。幸得山神出手相助,抹去了人们的记忆。
幸林觉得有负于裴勇的信任,想用钱财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后来又化身为刘天霖,整了一出丢钱的戏码。
裴勇善良而忠厚,他的人品打动了幸林,遂决定暗中相助他。
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裴勇其实是识出了对方女子身份的,情愫暗生。
只是,幸林不开口承认,那他便就不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雎》这首诗篇常被幸林吟诵着玩,媒人说女子家姓姚,那很大可能就是她了。
是以,裴勇答应了亲事,且把婚礼办得甚是隆重。
婚后两人感情融洽,伉俪情深。共育有四子,至今子孙繁盛,家道殷富不绝。
(此文由笑笑的麦子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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