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南京老和尚收养弃婴，20年后成百变神偷，一张存折揭开谜底

在苏州玄墓山上靠近太湖的地方有一座古寺叫圣恩寺，这是一座千年古刹。

民国初年这里的住持懋公，是一个得道高僧，他不仅精通梵律，而且武功十分了得。

这年初夏时节的一天，寺里一个小和尚去湖中洗衣服，就在此时，湖边漂浮过来一块木板，上面伏卧着一个婴儿，这婴儿雪白如霜，正呱呱啼哭着。

婴儿的哭声惊动了正在湖边洗衣服的小和尚，他急忙踏进湖里，用竹杆把木板慢慢划过来，把婴儿抱在怀中带回寺院交给住持。

懋公看了看这个婴儿是个女孩，合掌说：“善哉善哉！襁褓之儿好骨气，如读书可成名女，入道可成飞仙，但若遇见歹人就不是善类了！”

于是，懋公就把女婴托寄给尼姑庵哺养，取名为小拾得。这小拾得聪明伶俐，天生丽质。懋公有空就派人把她接回寺院，教授其佛经功课。小拾得过目不忘。

有一天早晨，懋公在寺院古树下习武，时年5岁的小拾得醒来，看见懋公在树下辗转腾挪，小拾得跑过来也跟着有模有样一招一式练起来。

懋公一看这孩子悟性极强，从此便教她轻功。转眼三年过去了，有一天，寺里举办佛禅会，从四面八方来的居士云集。

懋公忙得不可开交，可就在这天下午讲经之后，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地向懋公报告：“小拾得不见了！”

懋公大和尚大惊失色，急令全寺的大小和尚出外寻找，结果一无所获。懋公叹息道：“时也命也！”十年后，由此引发轰动全国的百变神偷“女飞贼”大案。

一、

1935年2月13日，是大年正月初十，这天午夜时分，在位于南京德胜路草鞋巷口的六合堂中药铺的房顶上，突然闪出一个黑衣人。

只见这个黑衣人快如狸猫、行走如飞，从中药铺的房顶纵身跳入院内，瞬间进入大药房的后屋，大约有二十多分钟，这黑衣人返身出来，腾空一跃翻过高墙，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次日一早，掌柜的打开房门，只见店铺里一片狼藉，箱柜大开。他一清点发现丢失了1300多块大洋，外加麝香、野山参、天然珍珠、猴枣、羚羊角等名贵药材。

掌柜的大汗淋漓地跑到鼓楼警察分局报案。当班警官接到报警，当即报告给分局长黄迪飞。黄迪飞立即指示刑警队队长冯庄一出警。

冯庄一对窃贼进入殿堂的出入口仔细勘察：发现六合堂的大门外是德胜路，屋后是一个三十多平方米的院子，院子里晒着药材，后边还有一个小门，这扇小门的门栓紧闭没有撬开的痕迹，而且中药铺的值班人员并没有听到一点声息，显然窃贼是个高手。

次日，冯庄一行返回分局后，将情况报告给黄局长。黄迪飞下令警察两人一组，分头去全市中药店排查“六合堂”失窃的名贵药材。

两天排查下来，并无任何线索，黄迪飞考虑后，决定只能先把这个案子搁置起来再说。

“六合堂”案子发生后的第十天，距离六合堂不到一百米的“仁发当铺”也遭到窃贼的光顾。店里丢失了紫貂皮、银狐皮大衣各一件，还有一千多现大洋。

盗窃案重时，冯庄一接连三天布置警力查遍了南京市区所有的当铺、成衣铺、旧货店和走街串巷的收旧货小商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冯庄一决定把侦查的触角伸向郊区。

这天，冯庄一和刑警老陈等几个人在江宁“泰源当铺”得到一条线索：昨天下午，有个年轻小伙子来当一件银狐皮大衣，伙计一看这件大衣非常名贵，不敢做主开价，便把老板何毛蝶请出来拍板。

何毛蝶一看这银狐皮大衣便爱不释手，就想收购。他和主顾一说，主顾表示可以商量，如果开的价钱公道，他还有一件貂皮大衣也可以出让。

于是，双方开始讨价还价，最后决定以2200块钱成交。对方似乎还满意，提出隔天把紫貂皮大衣送来出让。

冯庄一当即找到何毛蝶，查看他收购的那件银狐皮大衣，正是仁发当铺被盗的失物。他心中暗喜，决定来个守株待兔。

次日上午，那小伙子果然来了，他措手不及被冯庄一和刑警逮个正着，把他带到警局审问。刑警们却发现他竟然是个女人。

这女人交代，她叫高爱芬，今年21岁，在市区一个老板家做家庭教师。这两件皮大衣是她结识两个多月的男朋友马浩交给她的。

冯庄一当即决定，带着高爱芳去秦淮河北贡院街抓捕她的男朋友马浩。

当警察来到一座石板桥时，突然，高爱芬站住了，她指着前面一棵大树下站着的一个人说，那就是马浩。

刑警老陈信以为真，刚扭头想看个清楚，就在这一瞬间，高爱芬突然把戴手铐的双手往他的右肩一搭一按，身子瞬间整个腾空而起，伸右脚把老陈踢倒在地，她拔腿就跑，眨眼之间就上了石桥。

刑警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拨枪去追，高爱芬虽然戴着手铐，但奔跑速度奇快，很快就跑出了手枪射程的范围，钻进了前面一座柏树墓地，转眼就消失在刑警们的视线之中。

冯庄一很沮丧，他按照逃犯交代的地址去江宁查找这个叫高爱芬的家庭教师和她男朋友马浩结果都是谎言。

显然，这个女逃犯是一个练过轻功的武术高手，看来“六合堂和仁发当铺”这二起盗窃案都是这个女飞贼所为。

案情分析之后，冯庄一去向分局长黄迪飞报告，提出要加强侦破力量和经费，尽快把这个女飞贼擒获，否则他很有可能连续作案，捅出更大的娄子，但黄迪飞并不以为然。

二、

这天中午，在位于鼓楼大钟寺附近的金陵富商潘柏婷的豪宅，两个佣人正在跨院打扫卫生，忽然他们发现书房里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她正在动手往一个蓝花布口袋里面塞一个长约一尺许的纸包。

佣人马上认定是窃贼，就冲进屋内，刚想动手抓她时，没想到女贼飞起一脚将前面的佣人踢倒，然后又一拳将后面的另一佣人打趴下，夺门而逃。

两个佣人大叫捉贼，喊叫声惊动了正在井边挑水的厨房师傅。厨师抄起扁担当道拦住，没想到女贼纵身一跳，就越过厨师，然后直奔前面的篱笆墙。

潘家这个篱笆墙能有一丈多高，这女飞贼身轻如燕，两步就串上高墙往下一跳声息皆无，转眼就没了踪影。

潘家人经清点财物，发现放在书房里的三件珍稀古玩、一枚田黄石图章、一柄坠有琥珀扇坠的明朝万历皇帝提诗的折扇、一个茄皮紫耳瓶被盗。

整个被盗古玩等藏品价值万两黄金，另外茄皮耳瓶中还藏有12,000元的存折丢失。

当时，潘柏婷是个权势人物，他声名显赫。他家被盗的消息惊动了在南京政府的蒋介石。

蒋介石立刻把警察厅厅长温建刚叫来严令他必须限期破案，并责令将鼓楼分局局长黄迪飞就地撤职，降为警员。

温建刚答应一声，擦了把冷汗从蒋介石办公室出来回到警察厅。他立即把副厅长胡世杰和刑警大队大队长周伯通找来，传达了蒋介石的指示并成立专案组。温建刚任组长，胡世杰和周伯通任副组长，然后，从全市抽调资深刑警12名，包括鼓楼的冯庄一。

接着温建刚分派警员赴上海、苏州、无锡等地对古玩商铺进行访查，并向全国各地传发《大案协查通知书》请各地警方协查本地的古玩商铺。

而在市区，由周伯通指挥200多名警员搜捕女飞贼的踪迹，周伯通自己也化妆成古董贩子去夫子庙附近侦察。

但是三天过去了，毫无线索，一周过去了仍然无消息。

在这一周中，蒋介石侍从室每天晚上都给温建刚打电话追寻侦查情况，搅得这位警察厅长寝食不安。

他在半夜召见周伯通命令他必须在三天之内破案，否则将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将其撤职查办。

周伯通接到命令一连三夜没合眼，很快三天期限到了。温建刚准时打来电话，冷漠地说：“明天上午9点，你到厅里来办理移交手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伯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哀叹道：“看来我就此告别警察生涯了！”

就在这时，冯庄一打来电话，向他报告说在银行发现了潘柏婷丢失的存折，存折上的钱已经在两天前被一个女子折兑成黄金取走了。

周伯通听到消息，为之一振，他马上意识到这是唯一能够打开案件迷宫的钥匙。

于是，周伯通打电话给温建刚说明情况，请求宽限几天，温建刚答应了。

三、

周伯通当即带领刑警赶赴中央银行鼓楼支行，向银行了解女飞贼提取赃款的情况：

银行柜员说：“三天前的中午11点多，柜台前来了一个身穿黑色缎旗袍，非常时髦的女性。她在柜台前取了一张取款单填写后，然后把存折、印章和取款单一起递给柜员。

柜员看她填写的取款单后，又核对存折，没有发现问题，柜员又请来领班符合。

领班让柜员先查底卡，看到底卡上的数额与存折上的相同，说明这本存折是真的。

当时银行取存款只凭存折和印章，没有验查证件的规矩。所以，当取款人要求把钱折算成黄金时，银行就可以办理兑付手续。黄金点验后，柜员将其分装在几个小木盒内，并给提款人叫了一辆黑色“雪铁龙”出租汽车，让他把黄金运走。

周伯通拿着女飞贼在银行取款时留下的印签让潘柏婷辨认，他说这签名是伪造的。于是，周伯通当即下令寻找雪铁龙出租车。

当时南京的出租汽车不到百辆，其中雪铁龙大约有十几辆。刑警很快找到了雪铁龙司机郭某，他说：当天把女飞贼送到了原东王杨秀清衙署旁边的一家烟纸店，她将装有黄金的木匣子搬进店堂后付了车钱就走了。

周伯通当即去这家烟纸店调查。他来到烟纸店，掌柜的说：“他的楼上的房间是一个多月前租给了一位姑娘，她预付租金，但并没搬来住，只在前两天用出租汽车搬来几只木盒子， 然后，她一天数次往返出租房，每次总是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小皮包。”

周伯通立即上二楼查看，只见桌子上放着几个空木盒，上面盖着银行的印鉴，看样子，女飞贼已经把黄金转移走了，自此这条线索也断了。

周伯通并不死心，他决定再赴银行重新寻找线索。他来到银行后询问保安得到一个新的消息。当时，他听到有个女人在营业大厅打电话，大意是：“阿康，你晚上不要去加班了。”
周伯通顿时精神大振：“查找这个阿康！”

于是，他通过电话局查到接电话的是下关车站一个叫高松康的搬道工，他昨晚上夜班，今天在家休息。

周伯通立即派冯庄一去高松康家调查。
冯庄一来到新中门建宁路76号高家，把高松康堵在家里。他承认当天中午当班时和表妹高秀平通过电话，表妹说她当时在银行取款。

冯庄一又问了高秀平的年龄、体态、容貌都和女飞贼相符。当即回来向周伯通报告。

周伯通认为证据已经确凿，便亲自带零30名刑警，身穿便衣、怀揣手枪赶往甘家港高宅。一进屋，与飞贼打过交道的冯庄一见到高秀平顿时楞住了，不是这个女人。

周伯通就问高秀平：“你去过银行跟你表兄高松康通过电话吗？”

高秀平说：“是的，我那天在银行取款，随便在那给表哥打个电话，请他过来吃生日面，因为那天是我大哥的生日。”

说完，高秀平取出一本活期存折。周伯通翻开一看，上面银行的记载清清楚楚，不由人不信。显然，这个女飞贼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她穿着和高秀平一样的服装，掩人耳目逃走了。

四、

次日，周伯通重新召集专家组分析案情。会上大家详细回顾案情，制定了新的侦查方案。

刑警们确定：“女飞贼在出租房频繁往返，就是把黄金转移走，看样子她的住地离出租屋不会太远。于是就对烟纸店5里范围内所有商铺、居民进行调查。

警察厅派出大批警力接连调查了14天，结果令人瞠目结舌，根本就没有发现女飞贼本人，而且连线索都没有。

此时，距离女飞贼两次作案时间已过去两个多月了，在这期间，市里又发生了不少刑事案件。警方不可能再把有限的精力投放在捉拿女飞贼的案子上。

于是，温建刚决定先把这个案子搁置起来。命周伯通先把女飞贼的卷宗送到档案室交给管理员黄锡福封存。

黄锡福接过卷宗，将有关物件一一登记，就在打开那个装有从银行调来的存折牛皮纸袋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味。

黄锡福家里是开香烛铺的，他马上分辨出，这是一种名叫“幽兰捧香”的焚香气味。职业的敏感使他决定调查香味的来源。

于是，黄锡福先去潘家又到银行，再询问接触过存折的警察们，他们都没有接触过香料。这就确定存折上的香味来自女飞贼。

黄锡福当即把调查情况向周伯通进行了汇报。周伯通就问：“小黄，你对香烛很熟悉，你认为这本存折上的香味来自什么地方？”

黄锡福说：“一个是香烛店，另外就是寺庵观。”存折上的香味是存折和香料放在一起时沾上去的，这香味持久一时很难消除。”

周伯通一听顿时茅塞顿开，这个女飞贼一定藏在尼姑庵里。他当即找来几个女刑警，让她们化装成香客分别去半山庵、李姑庵、铁女观和紫香庵4个地方秘密查访女飞贼。

这天，女刑警于桂香来到李姑庵，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与女飞贼非常相似的女居士正和几个小尼姑一起跪在蒲草垫上念经。于桂香急忙回警察厅向周伯通报告。

周伯通大喜，他一面派精警员去李姑庵布控，一面请来和女飞贼打过交道的烟纸店老板娘及银行女柜员化装成香客去李姑庵认人。经过几个人辨认：“这个女居士就是女飞贼。”

周伯通当即带领24名刑警和4名女刑警身穿便衣对李姑奄前后进行包围。

临近黄昏时，4个女刑警分别走进李姑庵大门，就见女飞贼从里面出来，她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这几个女人。然后，她立刻转身就跑。说时迟，那时快，4个女刑警一拥而上将女飞贼拦腰按倒在地。其中一个女刑警掏出手铐，要给她扣上。

没想到这女飞贼一个旱地拔葱，一瞬间就把4个女刑警打倒在地。然后她往殿堂侧面疾奔而去。

这时，埋伏在庵外的周伯通和刑警们冲进李姑庵后紧追不舍。

就见这女飞贼三晃二晃来到后院的一棵梧桐树下，飞身爬上大树，然后从树梢跳上大殿的房顶。

眼看女飞贼就要逃脱，这时，在后面的女刑警立即朝她开了一枪，正中女飞贼的后腰，她大叫一声从殿顶上翻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周伯通当即命人把她送往医院救治。

女飞贼被抬走后，周伯通找到主持觉慈了解情况。觉慈说：“这女飞贼是前年来李姑庵的，她自称是苏州圣恩寺懋公长老的弟子，当时捐给庵里100块大洋。因为奄里缺钱，于是贫尼答应她在此做居士。

周伯通问询后，接着搜查了位于庵院后院的女飞贼单独居住的那间小屋，在床底下挖出了三件古玩，但没找到黄金以及丢失的名贵药材。

这个女飞贼被送往英国教会医院，由于伤势严重当天午夜死亡。就此这案子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