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羊山

双休日闲暇无事,忽然心血来潮,想去羊山游览,羊山在我心中一直具有沉甸甸的分量。我从巨野县城出发,在手机导航的指引下,一路东南行,经薛扶集、独山、陶庙,大约一小时后,到达羊山。八年前,我曾驾车游览过一次,如今再游羊山,虽是故地重游,还是感觉非常陌生。

羊山位于金乡县西北羊山镇,处于金乡和巨野两县之间,据金乡约25公里,据巨野约40公里。羊山是一座小山,海拔不到200米,面积也不大,东西约2.5公里,南北约1公里。这座小山远看像一头卧倒的山羊,故名羊山,它分为羊头、羊背、羊腹、羊尾等部分。羊山镇在羊山的南麓,羊山就像一道天然屏障,阻挡着来自北方的风沙,千百年来一直护佑着山脚下的芸芸众生。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旅游业还不太发达,当地人为了眼前的利益,不断开山采石,所以原来的羊山早已不复存在,如今变成了深达数十米的大型湖泊,被改造成省级地质公园。现在看来,这是一种目光短浅、极其愚蠢的行为,是对自然生态环境的极大破坏,真是令人痛心。

羊山因羊山战役而驰名天下,羊山战役发生在1947年7月13日至28日,激战半月,全歼国军整编第66师23000余人,俘中将师长宋瑞珂、少将参谋长郭雨林,解放军自己也牺牲8500余人。羊山战役是鲁西南战役的重要组成部分,鲁西南战役是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进行战略反攻的第一步。所以,羊山战役在军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它的成败,关系到挺进大别山和战略反攻的成败。

踏上这古战场,我的心情十分沉重。2万多敌人困守在羊山上,被我10万大军包围得水泄不通,一时之间,小小的羊山变成了人间地狱。我好像又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激烈枪炮声、呐喊声、厮杀声,我仿佛又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味、血腥味、尸臭味,我好似又看到了由无数尸体堆成的一排排尸墙……国共内战,本是同室操戈,同为炎黄子孙,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场悲剧,人类最大的悲哀就是自相残杀。

战争是残酷的、可怕的。羊山战役时值盛夏,天气炎热,连日大雨,战壕内水深及胸,战士们十几天泡在污水中,皮肤发白溃烂,伤口化脓,痛苦不堪。血水混合着雨水,濠沟内的水都变成了红色,真是血流成河啊!尸体不能及时运出,很快发臭腐烂。炊事员最初使用门板在战壕里运送饭菜,后来干脆划着小船运送。尸臭难闻,饭菜难以下咽,指战员们就用棉花或布条塞上鼻孔。羊山镇的大街上摆满了尸体,尸横遍地,臭气冲天。由于尸体太多,无处安放,被迫堆起了一排排的尸墙,血腥恐怖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山脚下的烈士陵园内,墓碑一排又一排,烈士们即使躺在地下,排列地依然是那么整齐,好像在等待着刘邓首长检阅。墓碑上刻着姓名、籍贯、职务、所在部队番号,他们大多来自晋东南、冀南、豫北、鲁西南等地区,不亏是晋冀鲁豫野战军。一块墓碑上刻着:杨玉遵烈士之墓,籍贯山东省郓城县郭屯公社大屯。他1929年出生,应该是前辈,但生命却定格在1947年,仅仅18岁,分明还是一个孩子。

深秋初冬的季节,天气阴冷,黄叶满地,游人稀少,望着无数的墓碑,我心情沉重,倍感凄凉。墓碑下虽然不一定真有尸骸或骨灰,但每一块墓碑都代表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残酷的战争让他们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因为战争,不知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子,不知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不知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

在这些墓碑旁边,是一座长长的碑廊,里面陈列着数十座石碑,都是参加羊山战役的将帅们的题词,题词者有刘伯承、邓小平、陈再道、陈锡联、李达、杜义德、王秉璋、刘华清、李德生……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还作诗一首,刻于石碑之上:“狼山战捷复羊山,炮火雷鸣烟雾间。千万居民齐拍手,欣看子弟夺城关。”

走进由刘华清题名的“鲁西南战役纪念馆”,大厅内悬挂着众多将军的大幅照片,以刘伯承、邓小平为首,足有一百多位。他们身穿将军服,威武雄壮,都是羊山战役的组织者、领导者。古语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正是无数牺牲的革命先烈才铸就了他们的辉煌人生。

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烈士们的鲜血也已融入大地,血雨腥风已经化作悲惨厚重的历史。无论怎样,人类总要蹒跚前行,但愿以后我们能够珍惜和平、远离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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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9

标签:巨野   金乡   大别山   野战军   战壕   墓碑   烈士   战役   尸体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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