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土匪“闯关东”种大烟，张学良为何要亲自到佳木斯将其铡死

一、

民国初年，军阀混战，灾害不断。在山东、河北、山西等地的农民饥寒交迫，没有办法他们只好成帮结伙地闯关东，来到黑龙江的三江平原生活。

当时，这些闯关东的难民相中的是黑龙江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因为这里土质肥沃，最适合种大烟，赚取高利润。

在这些闯关东的人中，有一个50来岁姓孙的人，此人撮号“老占东”。他虽然长得瘦小枯干，但有一身过硬的武功，他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一招制敌。

这年的春天，老占东从东满带了30多人来到位于三江平原的悦来镇。

当时，悦来镇有一股黑帮活动异常猖獗，他们为非作歹，在附近村子里无恶不作，这帮会头子名叫张雪梁，撮号“镇中华”。

镇中华40岁开外年纪，长得五大三粗很有力气。他听说老占东带人来悦来镇，就想给他来个下马威制服他。

这天一早，镇中华带着百十来人手持刀枪包围了住在大车店中的老占东。

老占东久闯江湖，他对镇中华非常客气。一哈腰猛地右手抓起门边的一个石碾子，这石碾子得有100来斤重。就看老占东气顶丹田，右手握住石碾子飞快地轮起来。当时就把镇中华给镇住了，当下就拜老占东为大哥、两个人拜了把子，成为弟兄。

之后他们俩合兵一处，形成一股方圆百里闻名的帮会势力。

一百多人开销很大，得有买卖才能支撑日常的开销。于是，老占东组织人力种植烟草，再卖到哈尔滨，可以赚一笔大钱。镇中华当即同意。这样他们就在悦来镇往东到佳木斯一带种植大烟。（当时佳木斯只是一个小渔村归悦来镇管辖）

到了秋天，老占东来到地里观看，看着万紫千红的罂粟花开，他喜不自胜，心想：“今年可以大赚一笔了”

老占东、镇中华这些黑帮在悦来镇种植烟草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驻守在依兰县的东北军吉林省守备旅的旅长李少白耳朵里来。李少白大喜，因为军中正缺军饷，正好趁这些人收割烟草的时候 敲黑帮一笔竹杠。

于是，这天早晨，李少白集合军队400多人，浩浩荡荡开进了佳木斯。李少白率部来到佳木斯后，直接派人找到老占东，声称他们是奉上司的命令到这里禁烟的。

老占东和镇中华不想得罪官兵，于是就和李少白谈判，谈来谈去谈崩了。李少白大怒就命令军兵用镰刀把地里的大烟全部给刷光了，并想抓捕老占东。

老占东杀死十几个东北军士兵，连夜逃到了饶河，而后就在那里收集残部、招兵买马，很快纠集了一百多号人形成土匪武装开始打家劫舍。

老占东带着土匪一路南下打到了密山后，就把密山设大本营。老占东被推举为大当家的，镇中华做了二当家了，密山的驼龙当了三当家的。

二、

老占东占据密山之后，经过半年多的准备，兵精粮足，他决心率土匪攻打佳木斯报仇雪恨。
老占东和镇中华、驼龙等土匪召开会议，经过研究决定先派心腹到佳木斯去刺探情报。

过了几天后，探子回来向老占东报告：“佳木斯驻守的军队有400多人，其中由悦来镇派来的守兵100人；本地的警察120 人；商团兵180人。城门比较坚固，但城墙不高，四角是土造的炮台。炮台里每天晚上有四五个商团士兵看守着，这些看守的士兵晚上经常耍钱，炮台下有一条三米长的壕沟。”

老占东听完报告，判断整体上看佳木斯的防备不严，守城门的士兵都很懒散，如果采取突然袭击肯定能得手。

于是、老占东和镇中华、驼龙三人商量，决定先把佳木斯城内的正规军诱骗出城，然后再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拿下佳木斯。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老占东集结了七百多名土匪，就在深秋的这一天早晨向佳木斯进发。

当时驻守在佳木斯的是李少白手下的第一营，营长叫孙华堂。孙华堂是军校出来的，他早对逃到密山的帮会头子老占东非常警惕，事前已在勃利、桦南等地布置了密探。所以，老占东带土匪从密山一出发，他就得到了消息。

孙华堂急忙把情况向李少白报告，李少白大为震惊，他分析老占东这伙土匪要来佳木斯至少还得三四天的时间。于是，他命令第一营孙营长率300人从大路堵截；第二营韩营长率300人包抄老占东老巢密山。

此时，老占东派到前面的侦察兵已经打探到李少白的行动计划，于是，他把埋伏在去密山路的树林里。一天后，韩营长率部正行军时，遭到土匪的突袭，韩营长及一大半士兵遇难，余下地被抓了俘虏。

而后，老占东率领土匪避开大道，专走小路绕行，日夜兼程终于在9月20日的傍晚到达了佳木斯的西南岗。

三、

这天傍晚，悦来镇商务会长曲子明正带着商团士兵在佳木斯城巡逻，走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什么情况他就回家睡觉去了。

到了深夜11点，老占东带着土匪分四路来到了城楼前。这时，东南门首炮台的几个商团士兵正在室内打牌。

老占东挑选十几个身强力壮会武术的土匪由他带领从壕沟里爬上岗楼。岗楼里打牌的商团士兵根本就没有发觉，当枪口对准他们的脑袋时，想报警已经晚了。

东南炮台被老占东占领后，大开城门，土匪的大部队就进城了。

这时，正在家睡觉的曲子明听到枪声惊醒，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飞身跑出去集合商团队伍。可为时已晚，外面早已火光冲天、枪声大作，土匪已经攻下了东南门。

曲子明远远地听见镇中华大喊：“乡亲们不要害怕，我们绝不乱杀人，但是谁乱喊乱叫就打死谁！”

曲子明一听对准前面的黑影就是一枪。指挥商团士兵与土匪交战，可没到十分钟就被土匪击溃。曲子明只得撤退，沿路又收集了几十个败退下来的警察。于是他们合兵一处撤到西门外两个地主家的大院里。

这时已经到了清晨，又有几百个增援的土匪坐着大马车进城了。

而在外围堵截土匪的孙营长也扑了个空，等他回到佳木斯时，看到城池已被土匪占领了，就指挥部队向城内猛攻。

老占东亲自指挥两挺机枪扫射，双方打得非常激烈，东北军一直没有攻下城池，于是，只好撤到城外驻扎。

东北军撤退后，老占东、镇中华和驼龙就把指挥部设在了西林路的永春园商店楼上。然后指挥土匪洗劫城内的各家商户，他们把抢来的金银、绸缎和烟土等都集中放在一个大院里。这近千人的土匪都把身上原来穿的破衣服扔掉，把抢来的好衣服穿得里三层外三层，最后外边还套个貂皮大衣。

老占东、镇中华和驼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经常在街上查岗。

老占东身穿青色的旧棉袄，腰间扎个黄布带，插着个旱烟袋，头戴狗皮帽子，脚穿棉靰鞡，不细看就像个农民一样。而镇中华和驼龙都长得人高马大，他俩头戴貂皮帽子，脚穿皮靴，腰间别着一只德国造匣子枪格外扎眼。

老占东与城外的东北军孙营长对峙了五天之后，双方互有伤亡。这时候，孙营长给老占东写了一封信，协商土匪退出城的条件。

老占东这时觉得东西也抢劫差不多了，佳木斯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于是就给孙营长回信，提出要100现大洋就撤走。

当时，东北军本来军饷就短缺，哪有钱给土匪，于是就拒绝了这个条件。

老占东大怒，决定绑票，去抓福丰号大掌柜的刘德林来逼东北军就范。哪知道他派去的几个土匪不但没有抓到刘德林，还被打死了。老占东怒不可遏扬言要血洗佳木斯。

四、

这时，回到依兰的李少白为避免老百姓遭到伤害，就发电报给张作霖提议收编老占东这股土匪。大帅府很快复电：“同意停止战斗，收编这个队伍，任命老占东、镇中华为营长，驼龙以下小头目任连排长。”

李少白接到电报之后，就派人去给老占东送信。要老占东把花名册和枪支数报上来。

老占东和镇中华等土匪头目一商量，觉得不靠谱，于是置之不理。

这时，张学良派卫队团长郭松林来佳木斯诱擒老占东这股土匪。李少白去迎接，郭松龄一到先把李少白训斥了一顿，斥责他丢失佳木斯城的责任。

李少白就把老占东和城内的情况向郭松龄进行汇报。郭松龄想了半天，觉得只有调东北军驻吉林的剿匪专家王永清前来，才能使老占东相信大帅府的诚意。

王永清早年是出名的土匪头子“天下好”。他早年在下江一带名气很大，后来被张作霖招降当上了营长。他胆大多谋，善于辞令，还是个神枪手。

王永清来到佳木斯的第二天，围城的官兵就撤出二里地。于是，王永清单枪匹马来到东城门外喊话：“兄弟们，我是天下好，请你们大当家的老占东上前搭话。”

老占东一听是王永清来了，于是就和镇中华商量，决定让王永清进城。

王永清一见老占东抱拳当胸说：“大哥，久违了！”老占东也笑呵呵地拉着王永清的手来到大堂坐下，老占东宴请王永清。

不一会，酒菜摆上，王永清站起来说：“大哥，我这次来就是让兄弟们弃暗投明、人人发财做官，福荫子孙。比如我们张大帅、张宗昌、汤玉麟还有我这不都是绿林出身的吗！”

王永清的一番话，让在座的不少土匪动了心。他们议论纷纷，有的要投降，也有的不同意。其中镇中华主降，而驼龙则是主战。老占东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他对当官不抱希望，所以举棋不定。王永清一看就让他们商量商量再议。

这样又过了几天，王永清前后往返多次进行劝说工作。老占东也不愿意刀兵相见，最后同意受降。双方达成了协议。

协议上说明把这些土匪分为两个营，由老占东和镇中华分别统领，驼龙为参谋长。约定五天之后，老占东、镇中华当土匪头目出城去见郭松龄。

协议达成之后，驼龙不相信这是真的，攻占佳木斯他坚持守城不去。

五、

很快到了第五天，这天一大早，老占东和镇中华率领20多名全副武装的土匪跟随王永清来到了城外的同元德粮浅大院。

郭松龄等军官早已在院外等候，他把老占东、镇中华让进了单间，其他土匪由下级军官陪同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宾主落座之后，郭松龄先是一番客套的寒暄话，语言诚恳而热情，这让老占东和镇中华消除了戒备。

酒菜摆上后，就见王永清端起酒杯站起来对老占东说：“大哥，中华兄弟，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当胡子就是为了当官，你们看我！”说完，王永清拍了一下肚子，随便地把匣子枪掏了出来。”

老占东和镇中华端着酒杯完全没有防备，就在这时，突然背后窜出来十几条大汉紧紧地扣住老占东和镇中华的脖子，缴下他们身上的枪。

老占东马上反应过来，他瞬间把右手里的酒杯抛向扣住他脖子的大汉，左手来个掏挡式，把背后的大汉摔在地上，飞步冲向门口。

王永清一看抬手就是一枪，击中老占东的小腿肚子。老占东摔倒在地，束手就擒。这边镇中华等20多个土匪也很快被捆起来。

再说留在城内驼龙此时，已经得知老占东、镇中华被擒的消息。他一面命令土匪坚守城池，一面率土匪在城内大肆杀人放火，顿时城内一片火光，惨叫声响彻一片。

这时，郭松龄在城外亲自指挥东北军猛攻城池，但是激战两天还是无法越过壕沟。就这样鏖战了20多天双方相持不下。

转眼已到寒冬季节了，地面上结了厚厚的冰。王永清观察了城墙后，建议用跳板搭在冰冻的壕沟上，这样就可以跨过壕沟攻城。

郭松龄认为这个计策很好，于是，他把官兵分成三队，前两队集中炮火佯攻。而另一队在由王永清率领攻占东北炮台。

果然，城内的驼龙被炮火吸引，东北炮台空虚。王永清趁虚率领官兵顺利地拿下了东炮台。驼龙和土匪们抵抗不住，由西北门逃窜往梧桐河方向逃走了。

老占东和镇中华被抓获后，郭松龄立即向少帅张学良报告。于是张学良乘火车从奉天出发到哈尔滨，然后改坐汽车，历时三天到达了佳木斯。

这个时候已经是1920年11月中旬了，为了安全起见，张学良决定不搞欢迎仪式，而是由郭松龄陪同穿便衣来到城里。

他先是会见了商务会长曲子明和对收复佳木斯城有功的王永清等人。并决定在11月19日这天召开公审大会，公开枪毙土匪头子老占东、镇中华等头目。

张学良为什么要亲自从奉天来佳木斯？原来事出有因，这个土匪头子镇中华大名叫张雪梁，谐音张学良。他常常打着东北军张学良的旗号，坑蒙拐骗，蒙蔽了不少不知真相的人，所以张学良才要亲自来佳木斯监斩这个土匪头子。

六、

19日这天上午，在佳木斯最热闹的北市场戒备森严，周围挤满了人。两把大铡刀平放在祭坛上。

这时，郭松龄一声号令，老占东、镇中华等土匪被押上了刑场。老占东高昂着头对周围的老百姓说：大家听着，我是受了王永清这个狗崽子的欺骗才被捕的，等我到了阴曹地府也要抓他去。

这时候人群一阵骚动，郭松龄陪着张学良从人群中走出来。张学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指着老占东说：“你就是土匪头子老占东吗？”

“我是土匪头子？你就是土匪崽子！”老东山吐了口唾沫大声说。

张学良怒火中烧下令：“把这个老东西铡了！”两个士兵当即将老占东的脑袋按在了铡刀下面，只听咔嚓一声，人头落地。

被绑在旁边的镇中华一看，高声喊叫：“少帅，饶了我吧，我还有很多财宝送给你！”

张学良冷笑着说：“你欺世盗名，可恶至极，千刀万剐也不解我心头之恨！来人将他铡了！”镇中华浑身哆嗦，瞬间也被铡死了。

这时，郭松龄命令把老占东、镇中华两个人头摆正祭坛上，祭奠阵亡的韩营长和死去的官兵。完毕后，两个士兵用网兜将两颗血淋淋的脑袋装进去分别挂在了东西城门楼上示众。至此这股土匪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