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儿媳给小叔子喂母乳，苏雪林祖母：让孙子喝米汤，致孙女守空房

如果给民国的众多才女列一个最具争议排行榜，那么苏雪林的名字无疑会是名列前茅的一位。

相较于林徽因的风华绝代、张爱玲的超凡脱俗、陆小曼的风情万种……苏雪林则是一个靠“死人”为自己博名的女作家。

鲁迅先生在世时，她以门生自居，鲁迅先生去世后，她却莫名举起了“反鲁”大旗，骂了“恩师”半个世纪，而这一切，莫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苏雪林

虽说才女大多都有着鲜明的个性，但回望整个民国时代的知识女性，却鲜有苏雪林这般“两面三刀”的人。

诚然，一个人性格的形成与成长环境密切相关，而苏雪林的性格，与其家庭失败的言传身教，亦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与许多才女的名门出身不同，苏家并非名门望族，苏雪林的曾祖父自幼失明，以算命卜卦为生，流走四方。

苏家生有三个男孩，苏雪林的祖父排行第二，却比伯祖父小15岁，所以，曾祖父母双双饿死时，苏雪林的祖父也只有5岁。

苏雪林

此后，20岁的伯祖父带着两个弟弟，随着逃难的人群来到江西，以做杂工为生计，养育两个弟弟。

然而，命运却没有垂怜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小弟不幸夭折后，伯祖父带着年仅11岁的祖父回乡，祖父便到徽州一家当铺当学徒。

苏雪林的祖父名叫苏锦霞，虽未读过书，却是个聪慧之人。

他在当铺里辛苦自修，几年后，不仅认得字，还打得一手好算盘，当铺中的事务大多由他操持，俨然成为了店主的左右手。

后来，苏雪林的伯祖父做木材生意赚了点钱，便与铺主合凑了一笔款子，替她祖父捐了个典史的功名，就职于浙江瑞安。

苏雪林

作为满清末代的一位地方“父母官”，苏锦霞虽无特别政绩，但在那个将贪污舞弊视为故常的官场中，倒也是一个两袖清风的清官。

辛亥革命后，苏锦霞不愿为官，退隐林泉，没过多久就贫病而死，年仅64岁。祖父死前为苏雪林的父亲捐了一个候补的道员。

苏雪林的母亲姓杜，杜氏家有一个如“母老虎”一般的祖母，对苏雪林的外祖母百般虐待，无所不用其极。

苏雪林的外祖母怀了苏雪林的母亲，待产时，那“母老虎”撂下狠话，若生的是男孩，便留下，若是女孩便要溺死。

苏雪林

外祖母听了自然害怕，便偷偷躲去亲戚家，被发现后，又换了一家，如此躲来躲去，才顺利生下了苏雪林的母亲。

正因如此，这个女婴被唤名“躲妮”，直到嫁到苏家，苏雪林的父亲才替她取了一个正式的名字：浣青。

可以想象，作为一个女孩，躲妮在家中自然是不受那“母老虎”的待见，成长环境可想而知。

本以为嫁到苏家后，便会脱离苦海，有个好的归宿，谁承想，不过是从一个虎口跳到了另一个虎口。

嫁到苏家那年，苏雪林的母亲只有14岁，苏雪林的祖母是一位典型的封建大家长，不仅贪图享受，且对媳妇百般虐待。

苏雪林

倘若媳妇是个“刺头”，定是一场旧式宅门里的“婆媳大战”，可偏偏苏雪林的母亲是个传统的贤良女子，禀性温良诚实，自幼便立志做一个忠孝节义的完人。

于是，苏雪林的母亲正好成为了其祖母的欺压对象。

祖母生性懒惰，一生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每天吃过午餐，便要媳妇替她捶背拍膝，以此彰显自己“婆婆”的尊贵地位。

到了晚上，除捶背拍膝之外，还要捻筋，背脊的筋深陷肉里，要用拇指和食指重重抠下去，才能将筋捻起。

苏雪林

祖母对捻筋的要求很高，要捻得骨笃骨笃地响才算合格，她说，只有这样她才会感觉血脉流通，浑身骨节松爽。

自从浣青过门后，每天都要从晚餐后一直捻到后半夜，捻数千下总是有的，所以，苏雪林母亲的右手拇指与食指常年都是紫黑色的瘀血。

由于常年弯曲身体用力，她的母亲落下了腰酸背痛的毛病，终生不愈。

苏家祖母正餐进食少，但零食颇多，她的房间里，无论冬夏，总有一只大火桶，盖着灰的小炭火煨着若干小陶罐。

罐子里是莲子、核桃、百合、薏仁、燕窝、银耳……等诸多零食补品。

旧时封建家庭的大宅院

燕窝要去毛，核桃要去膜，莲子要去心……这一切琐事都是苏雪林母亲一个人承担。

除此之外，还要拆旧衣、做鞋袜、搓麻绳、洗衣、做饭……

苏家虽说不是豪门大户，但也绝对是请得起佣人的小富之家。

然而，这些费力的家务事，祖母从不交给佣人做，只认准媳妇一人，仿佛媳妇只要得一刻之闲，便会养成懒病一般。

祖母对浣青的严苛，苏父自是看在眼里，可每当苏父为妻子说情的时候，祖母就会高举“孝”字大旗来怒斥儿子。

在那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年代，“孝道”比天大，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旧式书香门第之家。

苏雪林在国立武汉大学的工作证

苏父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后默默安慰妻子，可是，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在此时，喜讯传来，苏雪林的母亲怀孕了。传宗接代无疑是封建家族的一件大事，祖母不敢乱来，真真让媳妇过了一段好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三个月后，眼见苏母胎坐稳了，祖母便借自己身体乏累，需要捶背按摩为由，让苏母天天为自己捶背按摩。

婆婆的话，在家里就是“圣旨”，苏母哪敢违抗，只得拖着孕身，每晚为婆婆捶背，每次结束后，又是三更半夜，一身疲惫。

苏雪林

都说媳妇终会熬成婆，可这话的背后，无非是要把自己做儿媳时受的委屈加倍从自己的儿媳身上找回来。

旧时女子结婚早，苏母怀孕时，婆婆也才不过40岁，所以，婆婆与媳妇一同怀孕，也是常有的事。苏家这对婆媳便是如此。

按说，自己身怀六甲，对同样挺着孕肚的媳妇总该有点感同身受，大家各养各的胎，相安无事才好。

可是，苏家祖母却不这样想，没怀孕时，她就是这家里的“王”，如今有了身孕，更是把自己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左起：谢冰莹、苏雪林、褚问鹃

眼看妻子拖着孕身，还要操持家务、伺候母亲，苏父偷偷为妻子买了些营养品补身子，被祖母发现后，对儿子儿媳破口大骂。

“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孝”……各种难听的话，开了闸似的往小两口的耳朵里灌。

在充斥着鸡飞狗跳与谩骂声的日子里，苏雪林的母亲生下第一个儿子，祖母也恰好产下了小叔子。

两个男孩的降生，本是苏家双喜临门的大喜事，然而令人费解的一幕却发生了。

早前，由于家里有两个即将诞生的婴儿，苏家特别雇了一位奶妈。

苏雪林（前排左一）

然而，在诞下孩子后，苏雪林的祖母竟然将已经雇佣好的奶妈解雇了，问其原因，竟说是为了“勤俭持家”。

莫说苏家根本不差钱，就算是省，从哪不能省出一个奶妈的钱，何况祖母房间里，还有那一罐一罐永远也吃不完的昂贵的零食补品。

也许是出于对儿媳的不满，抑或是为了折磨而折磨，苏家祖母竟把刚出生的小叔子，送到了媳妇的房间里，以自己乳汁不足为由，要苏雪林的母亲亲自喂小叔子奶吃。

嫂子给小叔子喂母乳，这种有违纲常、闻所未闻的奇事，就在苏家这样一个书香门第发生了。

苏雪林（前排右一）

然而，一个人的奶水毕竟有限，苏母的奶喂了小叔子，自己的儿子便无奶可吃了。

一心要做一个孝顺儿媳的苏母不敢不从，只好每日先喂饱小叔子，倘若有余奶，再给自己的孩子。

苏母也曾抱怨过自己的孩子没有奶吃，狠心的祖母便让自己的孙子吃米汤和稀饭。

后来，这个可怜的孩子竟因食物难以消化得了胃病，最终夭折。

苏雪林的母亲因过度劳累和长子的死而忧郁成疾，在为苏家生下几个孩子后，便撒手人寰，死时只有54岁，而祖母却活到了85岁。

苏雪林（左）

后来，苏雪林在回忆祖母时这样说道：

“她一辈子喜欢躺在床上，缺少运动，血液运行，当然不畅，但得我母亲按摩手术，得以平衡。”

母亲的愚忠与不幸，使苏雪林对母亲始终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被禁锢在黑暗中的家庭氛围，亦对她的性格产生了不可言喻的影响。

苏雪林的祖母对待自己的亲孙子都漠不关心，就更不要说苏雪林这个早晚要嫁出门的孙女了。

秉承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观念，祖母不允许苏雪林去学堂，甚至看到孙女读书认字都会生气，认为这是有辱门风。

苏雪林（前排）

因此，直到17岁那年，苏雪林跟随父亲迁居安庆，才在叔叔的帮助下，进入当地一所小学读书。

然而，仅仅过了半年，她就被祖母喝令回乡，好在母亲通情达理，偷偷用自己的嫁妆将其送到省城读书。

可是，年迈的祖母并不消停，在苏雪林读书期间，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祖母以“嫁人”为由，逼她辍学。

为了逃脱祖母“逼婚”的枷锁，苏雪林只身来到法国。为了不被祖母发现，她甚至在临行当晚，才通知了母亲。

回国后，苏雪林才得知，因为自己的求学与逃婚，使得母亲在苏家的处境比从前更加艰难，祖母对母亲责骂更是家常便饭。

苏雪林虽是一位知识女性，但长期生活在压抑的封建家庭中，她的心灵深处，远没有她以为的那般坚定。

看着母亲曾经坚定的目光，变成了幽怨的眼神，苏雪林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成全了自己，抑或是害了她？

一个20岁的未婚女子，在当时俨然是没人要的“剩女”，对自己的未来，苏雪林也产生了迷茫。

最终，强大的家族观念，战胜了那颗向往自由的心，苏雪林听从家庭安排，与素未谋面的丈夫张宝龄在苏州完婚。

尽管张宝龄也是一介文人，可是两人性格上的巨大差异，让他们的婚姻毫无共同语言。

苏雪林（左）

一个喜欢浪漫，一个不解风情，本就没有爱情的婚姻，要靠什么维系呢？

倘若是一对旧式夫妻，浑浑噩噩过一生也便罢了，可偏偏他们是见过世面的人，日复一日的四目相对中，他们无法让自己的心置若罔闻。

结婚四年后，苏雪林以工作为由，与张宝龄两地分居，而这一别竟是几十年。

旧式的家庭观念，让他们无法接受离婚；而已婚的状态，又让他们无法再度婚配。

就这样，在“得”与“不得”中，苏雪林独守空房几十年，直到102岁去世，仍是孤身一人。

苏雪林（左）

苏雪林的悲剧，不得不说是原生家庭一手造成的，“作恶多端”的祖母始终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可是，细细想来，苏家祖母也未尝不是一个可怜人。

也许，苏家几代人的悲剧，不过是昼夜交替时一抹短暂的昏黄，在那个非黑即白的年代里，践行着不可言传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