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的苦难让我难以忘记被打针支配的恐惧

“二舅”残疾的原因是小时候发高烧,村里的赤脚医生给他屁股上打了四针,然后成了别人眼里的“歪子”,他本来是天才,却因为残疾做了个木匠。


我们这一代,有个感冒发烧也是找村里的赤脚医生看病。

我记得小时候每到夏天,我身上就会长很多红彤彤的小疙瘩,奇痒无比。

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我姐带着我穿过一垄垄水稻田,走到另外一个村子里。

当地的赤脚医生是我们隔房叔伯,他的诊所总是坐满了人,有看病的、有闲聊的,甚至还有说媒的。

我还没到门口就开始怂了,红着脸、缩着脖子不敢进去。

叔伯打针的工具都装在一个不锈钢盆里,旁边有一个大锑锅,咕嘟咕嘟地烧着开水煮他的针头。

他让我坐在门口的条凳上,背对着他,只能听见他拉柜子拿药药,“砰”清脆的一声敲掉了药瓶。

我极不情愿地在众人的注视下拉开小半截裤头,露出屁股上一块肉,等待那冰凉的酒精棉接触到皮肉的一激灵。

叔伯一边和旁人说着话,猛地把针扎进去,随即又从玻璃瓶里夹起一坨棉花,“按倒!”

疼得咬牙咧嘴的我赶紧别过手,死死地按住棉花坨。

我清楚地摸到我屁股上两块肉都已经硬邦邦的了,一按就疼。没错,两边屁股换着打针。

叔伯不以为然地搽搽手,顺便给我一个空针药盒。这个盒子对我们农村小孩儿来说可是宝贝,可以装小卡片,可以当文具盒。

我捏着针药盒就像拿到了“英勇就义”的褒奖,不好意思看周围的人,双腿僵硬地走出去。

回去的路上因为屁股疼痛,我走路也走不快,背上流过的汗水像一条条小虫子在咬着我身上的疙瘩。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只有我姐不停地催促着我:

“快走,快走!”

比我大三岁的姐姐,就差从地里扯一支玉米竿子抽我了。她因为父母之命不得不陪着我,心却早就飞回去了。

又热又急,又痒又疼,我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我毫无顾忌地大声嚎哭。

热浪滚滚,我的热泪滚滚。


被扎针真是痛苦的经历,我情愿捏着鼻子喝我妈给我弄来的草草药也不想连着一天天打针。但是无论我喝下多少碗清热下火的草药,喝得肚儿溜圆,身上的疙瘩还是让我又痛又痒。

“吃药不管用,还是得打针。”叔伯说。那两三年我整个夏天的梦魇就是打针,我甚至不想放暑假,想一直在学校念书。


到九月份开学了,我身上的痒也止住了,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叔伯给我治好的。更奇怪的是,等我从村小考上镇上的中学后,我身上也不长疙瘩了。

我的新同桌,是镇上另一个村的女孩子。我发现,她老喜欢侧着一边耳朵和我们说话。不论讲什么,她都表现得很有兴趣,听得极其认真。一直到我们很熟悉了之后,她偷偷告诉我,有一只耳朵没有听力,小时候都是好的,可能就是生病打针打坏了。至于什么时候坏的,女孩子摇摇头:“不知道,打那么多针哪里记得了。”

我同情地看着这个留着刘胡兰发型的女孩儿,我觉得她性格安静,比我爱学习,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悲催的经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屁股上扎两个硬块、有点痛,这算什么事呀!我甚至想大声地感谢我叔伯,还好没把我扎聋呀。


中学毕业后,这个女孩子学了美术,做了室内设计师,用视觉传达美;而我,大学读的护理专业。我想:我打针一定要温温柔柔的,不要像我叔伯那样粗鲁!

#把“二舅”打残的屁股针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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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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