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留守》（160）分居惹的祸

（160）分居惹的祸

小红是在满村的鞭炮声中醒来的，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甜，梦中，她和林成手牵手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奔跑，高山流水，山花烂漫，空气清新，太美了。这时她一个趔趄摔倒在草地上，林成跪在她的身旁，笑眯眯地望着她，就像望着一尊尊贵女神。这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和枪炮声，她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昨晚林成给了她许多，她也奉献了许多，她感到心满意足，精神状态不错。她转过头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成已经走了。她钻出温暖的被窝，穿上衣服，下炕来到套间，林成父亲、艳艳和乐乐也不见了，只剩下母亲坐在炕上，满脸慈祥地望着她。小红知道林成肯定把父亲领回家了，他们这样呆在她家也不是办法，邻居笑话呢。艳艳和乐乐肯定满村疯跑去了，不必管他们。

小红伺候母亲上了厕所，洗脸刷牙，她自己也洗了脸刷了牙，然后点起灶台前和院子窗台上的油灯，插香敬神，响了一串鞭炮，烧了几张黄纸，这才开始做饭。

今天是正月初一，按老辈人传下的习俗要吃最丰盛的臊子面。小红的刀功很好，切的面又细又长，上面铺上一层豆腐、鸡蛋、臊子、菠菜，色香味俱全。小红又切了一盘花肉，一盘灌肠，调好汁子。饭做好的时候，艳艳和乐乐回来了，一家人坐在炕桌旁吃了个痛快。

吃罢洗刷完毕，她突然想起这两三天没见秀莲了，不知她怎么样了。她知道秀莲做饭手艺不行，肯定没有吃面，便端了一大碗，出门来到秀莲家，看她在不在。

秀莲家大门虚掩着，也没有贴对联。小红推开门走进寂静凌乱的院子，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她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赶紧来到上房旁秀莲住的房里，推开门向里面看去。

房间里冰冷冰冷的，炉子也是死的。梳妆台、桌子上的土都没有擦，看样子好几天没有打扫了。小红定睛看了看，发现秀莲蜷在被子里，肩膀一耸一耸地正在哭泣，她的两岁多儿子在旁边被窝里坐着玩小车玩具。

“秀莲！秀莲！你怎么了？好着吗？”小红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这才放下心来。

秀莲仍然在哭，没有动身，也没有说话。

“快起来吃臊子面，涛涛娃啥时候回来的？看把娃手冻的。”小红将面放在炕头，去握住涛涛的小手，冰凉冰凉的。

秀莲听到有臊子面，也问到了香味，停止了哭泣。她抹了抹眼睛，转过来爬起身，对小红说:“我太没有出息了，看到饭菜和涛涛娃，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你家再有好吃的吗，给我去再端些，让我们娘俩也过个年。”

“好好好，你和孩子先吃这一碗，我给你们再去端。”小红赶快跑回家，端了个木盘子，上面又搁了一大碗面、四个油馍、两碟头肉、灌肠、花肉，这才又来到秀莲家。

秀莲披头散发，披着被子，正在和涛涛吃面，涛涛一口，自己一口，吃得很香。小红放下盘子后，秀莲连忙夹了碟子里的一小块肉喂给涛涛，自己也吃了一大块，狼吞虎咽。

小红坐在炕头，看着他们娘俩吃完两碗面，吃光了一碟肉，还剩下一碟。尽管有满腹的疑惑，但是她没有问，她知道秀莲装不住话，过一会肯定就会说出来。

吃饱喝足，秀莲打了个饱嗝，这才拉过小红，又趴在小红的肩膀上哭起来。

对于秀莲以前的事，她给小红说过，小红清楚着呢。秀莲老家离杏花村六里路，五年前她经过媒人介绍和丈夫乔立平结婚。婚后几天，秀莲就和公公婆婆吵了几次架，公公一气之下分了家，把秀莲和乔立平分到现在住的这个宅院里，他们去和隔壁的大儿子一家住去了。

秀莲和丈夫只好去城市打工，她在饭店前台搞接待，丈夫在工地领工，也算一个小包工头。两人租了一间房子，可是秀莲经常上夜班，住不到一块，而且她生性活泼，女汉子气质，爱和那些男服务员打打闹闹。有一次老公晚上等不住秀莲回出租房，来酒店找她，发现她正坐在服务台前和几个小伙子掰手腕，老公当场翻脸，两人吵了一架。

渐渐地，两人矛盾越来越大，晚上睡觉也分床睡了，貌合神离。秀莲正想着干脆分手算了，这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去医院一检查，已经四个多月，不适合流产了。

没想到老公听到秀莲怀孕，一反常态，十分高兴，每天回来的也早了，经常给她买一些好吃的，还帮着她做饭洗衣服，晚上躺在她旁边给她按摩，秀莲心里暖暖的。

又过了两个月，秀莲的肚子越来越大，只好辞了工作，专心在出租屋做饭洗衣，备孕。

那年冬天，涛涛出生了。老公在酒店举行了隆重的满月酒，一有空就抱着孩子亲个不停，对秀莲也是疼爱有加。

那时秀莲还不胖，很苗条，是一个高颜值美女。她为了身材，不想给孩子吃母乳，想着让孩子吃奶粉。老公一百个不愿意，每天非要亲眼看着孩子吃饱奶不可，她拗不过老公，便只好让孩子吃，常常咂得她胸部生疼。

孩子一岁过后，已经会跑了，她要给孩子断奶，老公仍然不同意，说一岁半再断不迟。每月给她的零花钱由两千涨到了三千。

慢慢地，秀莲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就是老公白天回来的时间很多，赖在孩子跟前不走。一到晚上就回工地住去了，说是可以守工地挣双倍工资。他几个月都没有和自己亲热过了，有时秀莲暗示，他也装着不懂，天一黑就关门而去。

这天晚上，孩子睡得早，老公刚出了门，她就锁了门，打了个出租车来到工地。她知道老公有专门的单间宿舍，和民工住的地方离得不远。她在门前的树影下等了几分钟，就见老公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进了房子，不一会儿就关了灯。

她怒火冲天，憋足了一股劲，狠狠地抬脚向门上踏去，临时修建的彩钢房门禁不住她的脚，应声而裂。随后，夜空中响起女人的尖叫声和打闹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