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战友阵亡是什么感觉?

我一位朋友也参加了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他亲口说的,看到身边的战友牺牲了,当时就火了,怒了!端着枪就往前冲,什么战术动作都不顾了,射击动作和反应速度都比训练时快的多,等战斗结束后,就是无法抑制的哭嚎。




这种感觉应该是不堪回首的。我在参加两山轮战时曾近距离目睹过两次死亡:一次是有个战友右肺被弹片击中,可能血管被打断了,无法止血。他只能侧卧着,呼吸像打呼噜,嘴角像螃蟹那样不断地冒泡沫,是粉红色的血泡。人已经无法说话了,只用眼睛看着身边的战友们,是一个一个看的,眼神很复杂,也许是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是要求我们补上一枪结束痛苦,不久他便牺牲了。第二次是一个小腹被子弹射穿的越南兵,倒在两军阵地中间无法动弹,大声惨嚎呼救,可是没人敢上前。双方的枪口都对着他,越南兵在准备射杀想捉俘虏的中国兵,中国兵在等着射杀想抢救伤员的越南兵。于是这个越南伤兵惨嚎了近两个小时才咽气,这声音至今难忘。

我想最渴望和平的就是经历过战争和杀戮的军人吧。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平时吃一锅饭,同眠一间房,一起学习,一起训练,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如同兄弟,亲密无间。

战时同生死,共患难,一起行军,一起战斗,互相掩护,互相策应,互相鼓励,为国为民,参军参战,争取立功。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在战时,时有发生,在所难免。记得一九七九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攻打朔江。本人是班长,另外有两个副班长,各带一个战斗小组。本班共计八人。本班作为连队尖刀班,无疑必须冲锋在前,生死难料,一心为国而战,想方设法完成作战任务,生死听天由命,死了拉倒,活着再见爹娘。

在战斗中本人所带小组在前开路,其余两组随后,虽然几天几夜未吃未喝未眠,大家也无怨言。在郭寿村前的公路上,我们协同友邻将所缴获越军的几门一二二榴炮,掀下公路边的田里,为后续机动車辆开路。在村口我们见到出境后第一座砖瓦房,发现其左前方有盖沟式地洞一个,在战友的拥护下,我将其炸毁。

在进至距朔江城下不远处,我们遇到越军的顽强抵抗,高射机枪,轻重机枪,迫击炮,反坦克导弹的联合打击,伤亡比较大。本班八人,五死二残余一人,我战残,两个副班长一死一残。枪打的创口小,不难看,炮炸的创口大,比较惨一些。人不见血没事,一但见血,就无所畏惧,既来此,就得拼,双方都是活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除了拼,别无他路。

当然,在异域作战,针锋对麦芒,地形地物,人员物资于越军有利,于我不利。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活着当英雄,死了做烈士。

战斗中我的冲锋枪被炸坏,我从烈士手中接到机枪,击毙敌步兵一名,消灭敌机枪火力点一个,机枪手当即丧失战斗力,该火力点一直末复活,后来据查地上未见尸体,但有大滩血迹,因为是侧射,估计必死无疑。我先后救护三个伤员(他们是徐自行,彭子远,常超淼),我是在救彭子远时中弹负伤至残。

此役本团荣立集体一等功,本班荣立集体一等功,本班不论生死皆为三等功。




我以前领导就是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回来以后,整天就喝酒,天天喝,喝了酒就在单位喧哗,啥也不管。大领导也不管他,任他发挥,第二天一切又恢复平静。

由于他总是喝酒,离婚了,女儿也大了,他就买一间床安在办公室李,那里就是他的家和办公室。虽然是领导,我们都叫他花哥。

我是后面去的,有一次我和他值班,他又出去喝酒去了。回来以后大领导还在办公室,他就大哭大闹,领导来也就是安慰一下他,让他去休息。

我很奇怪为啥领导都不骂他,有一天我们三人在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就看到他眼泪汪汪的,真的很奇怪。后来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同事给我说,他自从参加自卫反击战的回来经常这样,干工作有能力,只是一吃饭喝酒就是这样。

因为那时候他是班长,和他一起的战友全部牺牲了。一个人躲躲打打,打了几天,累了就和牺牲的战友睡在一起。直到发现他时听说已经很多天没吃东西了。

回来以后就这样了,有一天还没下班就醉了。自己喝的,然后就大声的说,死怕什么?他们死了还值一头牛的价呢?不要管我了,死了才好。办公室好多人都出来看,有几个女同事还哭了!

后面调到别的单位,对他的事情就不知道太多了。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还没能从战争中走出来,因为和他一起的都牺牲了,他觉得自己活着也没多大意义。




作为七九年西线参战并立功的老兵也说一说真实感受。

一埸进攻战斗开之际,攻击连队的连排干部带领战友们进入攻击出发阵地时,一部分熟悉的战友还相互打个招呼,并且关照多加小心。作为团作训参谋,我与主攻营长就在敌阵地前沿,直观部队攻击进展情况。战斗打响才几分钟,就有伤残的战友被抬下来,虽然血肉模糊,有的人还识得出的。另外,己经牺牲的战友是不会及时运回的,因为战斗还在紧张地进行之中。

见到牺牲和伤残的战友,心情当然极其难受。但是,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尽快占领敌人阵地,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更大的伤亡。

直至战斗结束,才会仔细统计战果以及自己伤亡的确切数字。




1984年7月中旬,我作为一名侦察兵和战友们一起奉命开赴老山前线,和战友们一起经历了血与火、生与死的残酷战争的洗礼。应该说,我和我的战友们是幸运的,半年时间的战火硝烟里,我和我的侦察兵战友们无一人死伤。但是,我们却见证了友邻部队的战友牺牲在敌人枪炮之下的壮烈。现在想想,那种复杂的心情似乎用语言难以描述。

战争的残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危机四伏的战场谁也不知道那一刻死神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虽然来到战场我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是心里面还是希望老天爷保佑自己能活着的,静下来的时候,心里还是特别纠结的,会因为害怕死亡想很多事情。

第一次看到战友牺牲是在一次执行侦察任务途中。途径我军一个炮兵阵地附近的时候,突然听到茂密的树林里响起一声轻微六零迫击炮发射的声音,随后一发炮弹撕裂头顶的空气飞过头顶。我们急忙卧倒防炮,炮弹却在炮兵阵地一个炮位附近爆炸,眼睁睁看着一名炮兵战友倒在爆炸声中。

震惊、恐惧、仇恨、庆幸,战友的死伤就发生在眼前,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怎么形容?这是典型的敌人特工小组对我军采取的偷袭行动,敌人的狡猾和残忍结合他们丰富的作战经验,以小组为单位隐藏在密林里伺机对我军军事目标和人员进行偷袭,一度使我军防不胜防。却又无可奈何。

当我们寻着敌人的踪迹追击了一段距离,敌人早消失在了密林深处。虽然这个意外并不是我们的任务,但是眼睁睁看着伤害了战友的敌人跑掉,那种懊恼不已心情让人想发疯,想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能变成无所不能的神仙。

后来的日子,见的最多就是友邻部队战友的伤残,有地雷炸伤的也有炮弹炸伤的,见得多了心里就麻木了,心里也就成了死水微澜。看到了他们也就看到了以后的自己。

也许大家看到我说的这些觉得有点和影视剧里面表现的不一样。不一样就不一样吧。时过境迁,一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在战场上遇到战友阵亡,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我有切身的体会。

一九八六年春节刚过,我所在的部队上了前线,进入了“猫耳洞”,与对面的越南兵形成了对峙。

我所在的“猫耳洞”是七号哨所,高一米四左右,宽不过二米,深度十三米。“猫耳洞”里只有三人,我和新兵小白,还有副班长老李。

老李是江西人,已经当年三年了,个子不高,体形偏瘦,一双眼睛喜欢眯着,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进入“猫耳洞”不久,由于洞内潮湿,我们的裆部腰部,还有双脚逐渐溃烂,脱衣服时往往一扯一层皮。

老李胆子大得吓人,出太阳的时候,他总是赤裸裸的爬出洞子在外面晒阳光。我和小白急得直冒冷汗,因为“猫耳洞”与越军阵地只有二三百米的距离,假如越军打冷枪的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而老李慢悠悠的说对面的越猴子也想晒太阳,他们的吃住条件比我们这边还差。果然,越军三三两两的爬出洞子,小心翼翼的在外面晒起来了太阳。夕阳西下,越军进洞子之前,还朝我们这个方向招了招手,我估计其意思是多谢关照。

老李是典型的烟鬼,轮到他值班的时候,烟几乎不离嘴,由于洞内排烟不畅,常常烟雾缭绕,害得我和小白咳嗽连天。

有段时间,越军炮兵把我方后勤线路给封锁了,加上特工频繁设伏和埋地雷,导致军用物资上不来。一天,“猫耳洞”里没有了香烟,老李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在洞里乱窜,然后叫小白帮他在潮湿的地面上寻找烟屁股。谢天谢地,那天总算找出了二十三个烟屁股,用煤油灯将它们烤干,折开将烟丝汇总一块,总算凑足了二支喇叭筒。老李点燃喇叭筒,狠狠的抽了几口,连烟雾都吸进了肺部。

到了第三天,军工依旧没有送物资上山。没烟抽的老李哈欠连天,无精打采。我跟老李商量,要不我去班长的“猫耳洞”里拿包烟过来?老李开始不同意。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老李最终答应了,从墙壁上取下一支冲锋枪,进行了一番检查,并不断嘱咐我路上要注意的事项。

走过一道山坡,我到达了班长的“猫耳洞”。听完我的介绍,班长笑得前俯后仰,说老李没有了烟,那眼睛都发绿光了吧?我说岂止眼睛发绿光,还在那里跳脚骂娘。班长从挂在墙上的包里掏出一包“红梅”烟,塞到我的手里,说回去之后叫老李节约一点抽,我们洞里也要闯烟荒了。

南方的天气很怪,刚才还是太阳高悬,转而便是乌云密布,接着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班长见我准备出洞,便说等这场雨过后再回去。

一会儿,山谷里传来了一阵紧密的枪声。我确定了一下方位,是我守卫的七号哨所那边。我心急如焚,头皮发麻,端着冲锋枪准备出去。班长一把将我按在洞口,严厉地说现在情况不明,你这是去找死。我一边挣扎一边哭着说洞里只有老李和小白,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班长加重语气说你小子如果不听指挥,小心老子枪毙了你。

大约过了五分钟,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停了下来。班长带着我爬出“猫耳洞”,小心翼翼的搜索着向七号哨所摸去。进入洞里,看见小白一脸懵逼的抱着老李。老李的胸部和脖子上血迹斑斑,班长连忙拿出急救包死死的按在他的胸口上,一边喊叫老李你给老子挺住,别睡着了,我马上打电话叫军工上来……

然而,任凭班长怎么包扎和呼喊,老李始终没有半点反应。我急忙拆开那包“红梅烟”,手忙脚乱抽出两支点着了火,将它放到老李的嘴里,透过烟雾,我仿佛看见他的眼睛眨了一下,在闭着眼睛享受香烟带来的快乐。

老李的遗体安葬在防城烈士陵园。部队撤防时,我们在那里举行了告别和祭奠仪式。我在老李墓碑前倒上了茅台酒,点燃了一排云烟。两列礼兵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一声令下扣动了扳机,随着一阵清脆的枪响,子弹射向了天空,像是在深情呼唤沉睡在这块土地里的英灵。




(原创)我虽当过兵,却没打过仗。但我对这一问题,早在入伍时就想过。如果在战场上同班战友阵亡,那等于是自已受到了一种最大的精神振动,从而会产生一种极大的愤怒,产生杀敌报仇的巨大力量。

当这种力量产生之后,便死都不怕,由悲痛产生的一种怒火会冲向敌人。其结果是,同归于尽,不赚不赔,打两个赚一个,打三个赚两个。直至生命最后。




对于朝夕相对的伙伴,眼睁睁在面前牺牲,换谁都是极度难受的。不言而喻。

我曾经与一个60年代的老兵聊起这个话题,他当年是侦察员,一个年轻的排长,凭着一股热血与坚定的信仰走向与某东南亚小国接壤的边陲,那是一个涉及国际援助的局部战争(只物资援助和炮兵参战),据他说,刚毕业分配为见习排长,恰逢此军事行动,带领部下在边陲训练基地进行侦察训练和地方语言训练。我问他当时心情怎样?他说全排写了遗书,各自寄回给父母,他感觉光荣,只想尽快建功。最终,只是炮团上去了,而他们无缘。

他当时很震撼的是,那些炮团的兄弟轮换回来时,被震耳欲聋的战场环境震伤的场面。老兵虽然只是在边陲,因为是前线回来的集结地,他是能感觉到战争硝烟不远的,他在野战医院看到兄弟们时,说真的,心很疼,大家在一个团,虽然不同兵种,作为初级指挥员,老兵认识的哥们不少。他说了他当时那个年纪的想法是,对看不见的敌人无名火起,为兄弟们心疼,只想尽快接到任务过去,做该做的。老兵说他很认真的与战友们训练了捕俘,测量,方言,各种训练科目,当时真的就是想着指引己方炮火把敌人干哑,那么我们的战友减少损伤。最终,他的排还是没有领到这个任务。成了一个遗憾。

这就是一个几乎上了战场的老兵的心声。更是一个当年青春年华的新兵真实感受。




自家亲戚,据他说的(退伍三十多年后第一次,和他喝高兴了),他们是第一批进越也是最后一批撤出的连队。去的时候八十几人,回来了三十几。经历了伏击的时候看着不远处埋伏的战友被炮弹击中,经历了自己身旁的战友屁股给弹片削掉,经历了冲锋时情况。

后来回到地方,在一家工厂上班(他们这期前线退伍回来的,ZF给政策,都可以自由选择单位不设条件,但他最后选择了不再摸qiang的工厂)。

刚刚回来的时候,每天大半夜都会惊醒 ,衣服湿透,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年。还好娶了一个能理解他的老婆,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倒一杯茶陪他默默的坐着,有时候一坐就到天亮了。

回到地方后的前十几年,每年清明节都会带两瓶酒去广西,看看那些忘不了的名字,直到后来身体不允许才停下来。

从回来到现在,每天三顿酒,一顿不落。刚回来的时候,因为不会喝酒,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是醉醺醺,但幸好领导、同事都能理解。

说起这事的当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比他们幸福多了,多喝了三十几年的酒。有些事情我们真的只能有所体会,做不到身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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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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