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中国人在国外成了敌占区“战俘”,上演胜利大逃亡


往事:中国人在国外成了敌占区“战俘”,上演胜利大逃亡

陈先生从非洲扎伊尔归来。在那里,他与同伴与“敌”正面相遇,经历了一场心惊肉跳,生与死的较量,上演了一场胜利大逃亡的好戏 。

一、误闯“敌”阵

扎伊尔位于非洲大陆中部,西部沿刚果河岸有条狭长的走廊,通向大西洋,与非洲九国为邻,面积二百多万公里,全国人口三千多万人,首都金沙萨二百余万人,大小部落有250多个。他们党派林立,纷争不断,大小军阀拥兵割据一方,至今战争不断。现在执政的人民革命党只控制了百分之四十五的国土。

十年前,我国为扎伊尔援建了一座体育馆,经过内战的洗礼,体育馆被炮火炸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为了体现中刚两国人民的友谊,这次我们又重返金沙萨,免费帮他们修理这座破烂不谌的体育馆。

扎伊尔由于连年内战,民众生活十分因苦,年均人收入只有100多美元,物质十分匮乏。为了建好这座体育馆,我们在各省之间来回奔波,采购各种材料。

今年3月中旬的一天,司机、翻译和我三人驾车去金杜地区采购材料。走着,走着,忽然迷路了。一条条泥巴路看去差不多,问一位行人,他十分不耐烦地挥挥手,指指前面,示意拐个弯。我们七弯八弯,天渐渐黑了,还在一个不知名的村庄打转。前面又出现了一条较宽敞的土路。我们沿着这条路缓慢地向前爬行。行驶约一个小时,前面有一个高高的土坡,我们加大油门冲上去。

坡顶两边是收割的庄稼地。前边有一块空旷的平地,有不少人影在晃动。翻译眼尖,马上就看见地面布有榴弹炮架,一个个炮口指向天空。一群士兵正在操练,好像一个炮兵阵地。我们顿感不妙,慌忙掉转车头,然而已经晚了。

在雪白的灯光下出现了三个士兵。他们站在路中间,端着枪对准了我们的车头。

“站住!站住!!停车。”一位士兵手舞着枪大声地喊道。

车缓缓地停下来。一位士兵来到车门旁,瞪了我们一眼,表情严肃地说道:“证件!”

我们把护照递过去,他看了又看,露出疑惑的表情。他马上向另二位士兵招了一下手。他俩跑过来,又把护照看了看,立即凶神恶煞般吼叫起来:“下来,接受检查。”

我们坦然地下来了。当看见我们黄色的皮肤时,三位士兵又是微微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位士兵注视着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起了我们这次任务,说起了中扎友谊,也说起了帮助政府修建体育馆的事。说着,说着,我忽然发现士兵们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默默地盯住我。我仔细一看,发现他们穿的衣服不对,不是扎伊尔士兵常穿的米黄间绿色军装。难道是劫匪?这在贫穷的扎伊尔并不罕见。

我们心骤然跳起来,傻愣愣地站在一旁,忐忑不安,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

司机碰了碰我的腰。我想起了口袋里有烟,立即掏出一包,点头哈腰发烟。一位士兵冷冷地挡了一下,严厉地说道:“你们是政府军走狗,你们被俘了”。接着命令我们举起双手。

我们迷惑不解,连连问道:“你们不是政府军吗?为什么抓我们。”

翻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轻轻地说道:“我们闯进了反政府武装阵地。”

这时,我才醒悟过来。原来我们闯进了“敌”阵。

二、搜 身

我们三个人举着手,站成一排。

一位士兵指了指我。我立即把口袋里的钢笔、纸、还有一百元美钞掏出来。司机和翻译也跟着掏东西。幸运的是,我们身上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二盒烟,二支钢笔,一块手表,几张纸,四百多元现钞。本来这次我们带了四万多美金,估计一天之内可以返回金沙萨,所以全部买了东西,根本没有留多余的钱。

然而,这三位士兵却喜形于色,脸因惊呀而有些变形,摸着这些东西,手竟有点颤抖。这可能是他们一生中见到最多的财物。

站在中间的那位黝黑矮胖的士兵期望有更多的发现。他命令我们脱下衣裤,捏了又捏,可惜,没有找出有用的东西。他心有不甘,又指了指我的内裤,意思要我脱下来。

“长官,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能脱。”一时紧张,我冒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名士兵显然激怒了。他扯出枪刺,抵住我圆滚滚的肚皮,再次高声地喊叫起来:“脱还是不脱。”

我只觉有阵难忍的刺痛,原来肚皮已被枪刺划出一道浅浅的红印。我不再挣扎,以最快的速度脱了下来。

士兵十分欣喜地接过我的短裤,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大范围搜查。遗憾的很,他找了许入,也没有找出钞票之类的东西。他十分失望,非常愤怒地把短裤砸在我头上。他又把目光投向了翻译和司机。他早已脱得光光的,恭恭敬敬把短裤递给了这名士兵。

他象征地捏了捏,很快把衣裤仍过去,叫他俩穿起来。他又转身向我走来,发现我早已穿好衣裤呆在那,立刻骂骂咧咧,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卡住脖子,往后一掀,我被摔倒在地,顿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他扬起了脚,准备踢过来,这时,身后另一名士兵拉住了他。他们三人站在离我们10米远的地方,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不久,这位矮个子黑人接过一张百元美钞,塞进自己的口袋。另二人手中也拿着钱和烟,住口袋里塞。原来他们在分赃。可能手表不好分,三个人又都想要,结果他们争吵起来,由小到大,由低到高,脖粗脸红,谁也不服谁。他们忽地重新返回我们身边,不断地察看我们的鞋子和衣服。他们准备把我们衣服鞋子也当成赃物来分。

这时,远处有一道手电光射来,拥来了一群士兵。他们围住我们叽叽喳喳兴奋地议论着。

一位军官模样的人走到我们前面。这三位士兵立即停止了察看,向军官简要地报告了事情经过。

“你是中国人?”军官把我的护照看了看,又用一双鱼鹰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阵慌乱,说话不竟抖嗦起来:“长……长官,我……我们是中国人,路过的良民。”

我滑稽的模样逗笑了这位军官。他微微一笑,不再说话,招来二位士兵,耳语几句,然后示意跟士兵走。

我们忍不住哀求起来,“长官,我们没做什么,只是路过而已。”

这名军官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地说道:“你们去吧,例行一下手续,到时会放你们。”

我们半信半疑,深一脚浅一脚,向一个不知名黑漆漆的村庄走去。

三、在审讯室

在一栋泥巴土砖房里,他们对我们进行极为认真的盘查。

我们把自己的国籍、地址、来这里的目的等等再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他们不停地纪录,不断地插话。为了弄懂一个中国的“中”字,他们问了老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中国是指在中间这个位置。

一位主审官十分奇怪地一再地问道:“采购这些东西,你们为什么不到金沙萨?”

“这些东西金沙萨没有。”怕他听不清楚,后来,我又重复了一句。

“不,这些东西金沙萨不仅有,而且很多。”这位主审官脸色阴沉,语气十分肯定。

“长官,真的没有。不信,你可以去调查。”我们三个人轮番重复这句话。

然而主审官始终不相信,不停地说有。我们就不停地辩解说没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然而,他的话却感染了周围的人。他们的眼睛纷纷像龙虾般突出,十分警惕地不停地打量我们。

司机口袋里露出一叠厚纸,一位士兵看见了。他扯出一看,是一张地图,上面画有许多圆圆点点。这是司机在找回家的路上怕遗忘标上去的。刚才士兵已经搜出来了,司机看见他们没有要的意思,又拿回来塞进了口袋。可能他站起来时,心情激动,原本藏得好好的地图,又从口袋里抛了出来。

看见这张地图,他们神情立刻大变,几乎咆哮起来:“这是什么?你们这些政府军的奸细、探子,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话音刚落,几位士兵冲上前,把我们捆绑起来,黑洞洞的枪口不停地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翻译脑门直冒细密的汗水。我真怕他们擦枪走火,心砰砰直跳,双腿不觉软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再次颤抖起来,“长……长官,我们真不是奸细,我们是路过的良民。”

司机像只啄米的鸡点头哈腰不停地为自己辩解。翻译以计算机运行的速度快速地翻译。

我们连续不断地轰炸,把主审官惹火了。他蓦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大声地吼道:“你们再啰嗦,我就毙了你们。”

我们的轰炸声嘎然而止。我们唬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顿觉天地停止了转动。

“说,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目的是什么!?”

我们呆在那,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这位主审官,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一位士兵冲上前来,揪住我的头,扇了我一耳光。我的头嗡的响了一声,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盯住这士兵,愤怒地喊道:“你为什么打人。”

有人拍拍我肩膀。我侧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在公路上问过我们话的那位军官。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了。

他说道:“好了,现在我们不打你了,也不问了。我们明天再说。不过,你要知道,我们没有搞清楚是不会放人的。”说完,他叫士兵给我们松了绑,然后,关进一间泥巴茅草屋。门外有两位士兵在轮流走动看守。

四、胜利逃亡

把我们当成奸细关起来,这是我们做梦也没有料到的结果。扎伊尔现在的通讯条件和混乱的政局,不说明天,一年之内恐怕也无法查清。今晚一定要逃出去,否则明天真有大麻烦。可是,三人坐在一起,除了喘粗气,一时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司机是我们从当地雇请的一位华人,既不会法语也不懂当地话,但他身体捧,人很善良。他看见我们俩人愁眉不展,忙告诉我们说,他已经把我们来的道路记熟,天快亮时,我们再把士兵撂倒冲出去。

我想了想,似乎有点不妥。这时,翻译站起来,在土房内找厕所。他摸了一圈,没有找到地方,只好对着土墙壁“方便”。随着阵阵“刷刷”的流水声,土墙皮一块块剥落,掉在地上。

我忽地灵光一闪。对了,我们挖墙从后面跑出去。

我的想法立即得到了他俩的支持。士兵依旧在门口走来走去。司机悄悄地靠在门边,睁大眼睛监视士兵的一举一动。

我和翻译在后面慢慢地、轻轻地挖,不久,挖出了一个水桶般粗的洞口。我们又把洞口用草遮掩起来。

我们把门轻轻关上,躺在地面,鼾声一阵接着一阵,似乎已进入梦香。这时,天际已露出鱼白肚,一直走动的士兵不再走了。他们疲惫不谌地靠坐在墙门口,不停地打盹。

我们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轻轻爬出土屋。司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我和翻译屏气凝神,蹑手蹑脚,紧随其后。

突然,前面一条黑影飞速地向我们跑来。我们惊得魂飞魄散,倏地卧倒在地,紧闭呼吸,一动不动。黑影“猫”地叫了一声,跳着跑过去了。原来是只小花猫。幸好是小花猫,否则,真要坏大事。

走了约半个小时,我们摸到了公路边。谢天谢地,车和上面的材料还在。可能车已被锁住,他们无人能开,也可能他们以为人在他们手里,地盘又是他们的,守不守没有关系,或者天色已晚,车上全部是笨重的材料,没有人愿意来。总之,这辆车竟无人看守,四周也没有游动的士兵。

真是天赐良机。激动不已的我们立即爬进驾驶室。司机的钥匙没有被搜去。可能紧张的缘故,司机的手哆嗦不已,打了几次火都不燃。坐在一边的翻译急了,踩住油门,用力一摁,“轰”的一声,车起动了,立即像箭一样朝前冲去。

雪白的灯光,轰呜的响声,惊动了远处的营房。身后传来惊慌失措凄厉的叫喊声。接着,“啪,啪”,不断有子弹飞过我们的头顶,击中前面的树枝。很快,声音小了,渐渐没有了。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我们熟习的柏油公路。

行驶在宽敞的柏油路上,我们悲喜交加,只觉有股热辣辣的东西直往喉头上顶,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我们彼此紧握对方的手,相视一笑,现在,我们可以平安归家了。

(李苏章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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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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