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 智 库 建 设

宋 圭 武

当今时代，知识社会，信息爆炸，科学技术一统天下，不重视智库建设，发展就是盲人摸象，危险自知。如何建设智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下面笔者谈点不成熟看法，供大家参考。

第一，要坚决消除官本位观念，真正实现以人才为本。智库的本质是“智”，而“智”的载体是人才，所以，重视智库，核心是要重视人才，要真正发挥人才的作用。如何重视人才，重要的前提是要彻底消除官本位观念。首先，全社会需要彻底消除官本位观念，社会每个人都需要树立尊重人才、尊重知识的牢固理念，要让人才真正坐上席。其次，领导自身需要带头消除官本位观念，这很关键。从历史看，我国官本位观念根深蒂固，要解决这个难题，领导是关键。为此，在具体工作中，领导干部要少摆架子，要多虚心请教，要当好学生，不能以为自己一当领导，就什么都懂，老子天下第一，处处指手画脚，瞎指挥。再次，在制度设计上，要对一些不合理的等级体制进行改革，要更加突出建设人才作用有效发挥的制度。社会名誉地位等方面的分配原则，要建立在能力和贡献的基础上，而不应以官阶高低为基础进行分配。

第二，领导干部要做有思考的领导者。苏格拉底说，没有思考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思考是人的本质特征之一，善于思考也是领导干部必备的素质之一。因为善于思考的领导才会善于选择，这样智库有价值的成果才有可能得到更好采纳，智库的作用才能更有效发挥。如何做有思考的领导者，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领导干部要重视学习，要学习、学习、再学习。领导干部如何重视学习，首先，领导干部要学好哲学，用好哲学，要大力提高哲学素养，要大力提升哲学思维品格。1978年，陈云回忆起当年在延安时期学习哲学的情形，深有感触地说，学习哲学，可以使人开窍。“学好哲学，终身受用”。领导干部提高哲学素养和哲学思维品格，关键是要提高马克思主义哲学素养和马克思主义哲学思维品格，要学会善于运用辩证法，要树立全局观念和发展观念，要始终站在人民大众的立场看问题和讲道理，要善于发现事物发展的规律和联系，要善于理论联系实际。其次，领导干部要博览群书。这里既要重视经典著作的研读和精读，也要广泛涉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各种知识。在知识结构上，领导干部应是专家和杂家的有机结合。

第三，要构建学者与领导经常性对话的有效机制。如何让智库不成摆设，不成形象工程，需要建设智库成果有效转化到实践决策层面的有效平台。为此，需要大力构建学者与领导经常性对话的有效机制。一是领导干部要多跟学者交朋友。知识分子是领导干部的诤友。历史发展实践也证明，领导干部多与知识分子交朋友，好处多多，不仅对个人发展有好处，对社会发展，好处更大。二是要进一步完善决策咨询制度。有关重大决策，领导干部必须要先充分征求专家学者的建议和意见。凡没有充分征求专家学者意见和建议的决策，都不应付诸实施。三是要定期多次举行各种形式既有领导参加也有学者参加的研讨会，就有关发展中的问题进行充分研讨和讨论。领导干部和学者共同举行研讨会，共同研讨问题，对双方都有好处。对领导而言，可以帮助提高理论知识水平，对学者而言，可以补充实践经验知识，最终有助于实现理论与实践有机结合。目前，我国许多研讨会，有许多是领导干部开领导干部的研讨会，学者开学者的研讨会，各走各的桥，各过各的道，形成理论与实践两张皮，结果是理论成了教条主义，实践成了经验主义，让社会发展大受其害，我们应努力改变这种情况。

第四，要重视智库系统的道德建设。智库建设，不仅需要重视知识建设，更需要重视道德建设。知识为智库发展提供动力，道德为智库发展把握方向。方向错了，一切皆错。为此，需要进一步完善智库责任追究制度。智库不能只享受国家提供的优厚待遇，也要承担决策咨询失误所造成的成本。建立健全责任追究制度，是提高智库质量的重要保障。另外，要抓好智库人员的日常道德教育，要将道德教育渗透到日常生活和工作中。从道德建设基础看，德育需要从小抓起，学校教育需要更加重视德育，学校应把德育放在教育的首要位置，不能只重视知识教育，而忽视比知识教育更重要的道德培育。另外，在智库人才的选拔上，也要把道德水平放在首位。要把真正德才兼备的人才充实到智库队伍中。对一些有道德缺陷的人才，要限制利用，或尽可能不利用。

第五，智库知识体系建设需要考虑专业或行业智库与综合智库有机结合。一方面，需要大力建设各行业各部门的行业或专业智库体系；另一方面，也需要建设一定规模的综合智库机构。专业或行业智库主要承担专业或行业发展建议，就本行业和本部门问题提供咨询和参考意见。而综合智库则更多提供综合统筹建议，更多从各行业和各部门统筹或全社会角度提出发展建议和意见。从国家层面看，应考虑设立一个由我国顶级自然科学家和顶级社会科学家共同组成的最高智库机构，为国家发展提供统筹建议。目前，我国还没有这样一个智库机构。而中国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等，应属于行业或专业智库系统，不具有统筹智库职能。另外，在专业或行业智库建设上，笔者认为，对社会科学类智库应高度重视，不能只重视自然科学类智库，而忽视社会科学类智库。因为传统上，我们往往重视自然科学建设，而忽视社会科学建设，其实对社会发展而言，笔者认为，社会科学比自然科学更重要。因为自然科学更多具有工具理性和手段理性，而社会科学更多具有价值理性和目的理性。目的自然比手段更重要。目的错了，手段再先进，一切都是枉然，甚至结果更糟，还不如没有手段的好。

第六，智库建设需要全社会树立包容观念。包容有助于催生更多更好的思想和建议，从而有助于提高智库的质量，最终对社会发展十分有利。从中国历史看，凡是提倡包容的年代，社会总是繁荣的。唐朝的繁荣就与唐朝的包容是密切相关的。在中国近代史上，北大蔡元培提倡“兼容并包”，从而也造就了北大精神，这精神直接为中国的五四运动提供了基础，也为中国文明的新开启打开了一扇窗户。在国外，西方近代文明的开启与包容也是密切相关的。在文艺复兴时期，一方面，是科学和艺术的发展。另一方面，一些法术和神秘学也构成了当时科学和自然哲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包括占星术、金丹术、鬼怪学、占卜、法术、新柏拉图主义神秘学等。在科学和伪科学的斗争中，科学最终取得了胜利，也开启了西方文明的新时代。另外，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我们提倡包容，但并不意味要提倡纵容，纵容并不是包容。包容是容许多元化，是提倡思想解放，着眼点是建设，而纵容则是对恶的放纵，着眼点是破坏。如何实现包容而不至于纵容？一是包容要建立在秩序和稳定的基础上。没有稳定和秩序，一切发展都是枉然。二是包容要建立在正义的基础上。正义是包容的根基，自由是包容的枝叶。根深才能叶茂。三是包容要建立的公开的基础上。体现包容的制度设计必须更多具有公开性特点。公开是正义的阳光，良心是正义的土壤，智慧是正义的雨露。（作者：甘肃省委党校学术委员会委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