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走婆塘岭

八十年代初期,落实生产责任制,分田分地分山到户。当时山上还有很多碗口粗的树,偶尔也有水桶粗的大树。


突然有一天,有人终于在这转型的特殊暑期按捺不住了,一家人公然跑到山上,砍树扛回自己家里。乡邻见了,纷纷上山,一天之间,山上能被称为“树”的,几乎一扫而光。在勤劳善良的劳动人民家中,都或大或小地堆上了一堆或粗或细的“树”。


树的作用可大。是建造房子,打制家具的主要材料。杉树樟树松树,锯匠、木匠泥瓦匠们,总会有办法让它们有合理的位置,为人们的生存生活默默奉献。小到拇指粗的木材,种黄瓜丝瓜菜豆便能派上用场。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家中无树可用,只有到深山高岭去想法子弄了。


远房的姑姑嫁给婆塘岭上胡文友,与我家走得特别亲。虽然姑父家已在萍乡豆腐社上班,但为在婆塘岭上弄些树还是能办到的。


于是,我有了一次难忘的夜走婆塘岭的经历——


那是一个深秋。我是在沉睡中,被爸爸拎起来的。


一路上,迷迷糊糊地跟在爸爸后面。经过新头桥,拐进枣木水库,接着是陡峭而崎岖的山路……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脑子里闪出刚学的课文里的句子,很应景!下面是黑黝黝的崇山峻岭,给人阴森森的感觉。我怯生生地,亦步亦趋地,跟在爸爸后头。


头脑里不争气的是,突然冒出一个刚刚听到的一个被人传得活灵活现的事:也是一个月色凄迷的夜晚,一个壮年男子,独自在婆塘岭的山路上爬行,突然,看见前面一个妙龄女子,穿着碎花格子衣服,披着长发,撑着一把红雨伞,在前面走着。男人后面打个招呼,没有应声。男人步子大,从女子身旁超到前面去。刚超过时,好奇心促使掉回头看一眼。一回头,哪有女人的影子。吓得男子屁滚尿流,两腿筛糠。后来也不知如何,才稀里糊涂地回到家,回家后还大病一场。


人家讲得有名有姓,而且身边还有好多人认识。更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感。此情此景想起此事,肝颤胆寒心发毛,。


天还不亮,终于到了婆塘。大人们去“弄“树了,我被独自一人安排在一户山里人家的厅屋里。


厅屋很大,凉飕飕,黑漆漆,我蜷缩在冰冷的竹床上。


山里人爱养狗,山里的狗见的生人少。可怜兮兮的我,这个少见的生人,被八九条大小不一的狗,一大圈围着,一直狂叫,一直狂叫到大人们回来。还好那群不友好的狗们,始终没有近前进犯。狗毕竟是狗,不是狼。


我只上过一次婆塘岭。但会常常记起,记忆中,有的,尽是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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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1

标签:樟树   萍乡   泥瓦匠   菜豆   深蓝   有名有姓   百年树人   乡邻   生人   山里   家中   爸爸   男子   女子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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