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不老山传说（下山和离别2）

“可儿妹妹，你说下山的路到底在哪里呀？为什么我们找了这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从小生活在不老山，哪个地方我们还没有去过，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下山的路呢？”李无影转晕了头，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也很头疼，可是我们到底如何来不老山的？既然我们能来，说明一定能下山。”

　　话是这么说，下山的路到底在哪里呢？李无影不死心，又一头扎进了藏书阁，想从书中寻找只言片语。王可儿独自一人寻找下山的路。他们一次次地失望，又次次地重新出发。

　　昏暗的藏书阁里，李无影闭着眼在其中穿行。他已经来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心存侥幸，万一奇迹就在眼前呢？哪怕失望了许多次，他依旧没有停止脚步。这天，他又次来到藏书阁，烦躁的情绪占据着他脑子，于是，他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书架上。

　　轰隆一声，脑袋砸出了一个秘密。刚才还完好无损的书架竟然从空间开了一道裂缝，李无影顾不上脑袋疼，走向前去。这道裂缝生生是他用脑袋砸出来的，没想到裂缝里竟然藏了一张地图。这是一张不老山的地图，李无影惊喜若狂。

　　忏悔河无声无息地流淌着，十余年来，这条河没有一点变化，依旧那么清澈，那么平静。这是一条奇怪的河，就如它的名字，忏悔河。为何起这么个名字？向谁忏悔？难道是某人的眼泪所化？不老山看似平静，却无不透着奇怪。他们住的山谷大殿，名为不老山宫。师傅闭关的地方是闭关崖，那是一块禁地。山谷旁的那座破茅屋，竟然也有一个名字，鼠窝。她和李无影经常跑到那间茅草屋里，捉弄小老鼠。不老山山顶的楼台，匾额上写着：风雪会佳人。据说，忏悔河对岸，是一片竹林，叫相思竹林。

　　微风吹动着忏悔河河面，荡起层层波纹。一身白色衣裙的王可儿正漫步于此，她的裙摆被风轻轻地掀动了一角，又缓缓地落下。时间仿佛静止了，这几日她总会眺望这条望不尽头的忏悔河，脑中有一丝想要抓住的东西，却迟迟没有答案。每当夏日来临，李无影都会悄悄地跑到此处洗澡。第一次看见李无影光溜溜地在河里打滚，她就好笑。李无影以为自己真的无踪无影，王可儿只是不想揭穿而已，每次她都站在河边默默地看着河面，默默地转身离去。她头脑里，隐隐感觉河对岸就是下山的路。除了这条河，还有哪里他们没有去过。闭关崖，他们是不敢轻易跑去了，怕被师傅责罚。

李无影如果此时知道王可儿的这种想法，一定会感觉她真是一个天才预言家。不老山的地图上，指明了下山的路，渡过忏悔河，穿过相思竹林，就是下山的路。唯一难解的是，地图上这段话：忏悔河，宽千丈，凡人不可渡，飞鸟不可飞，鹅毛浮不远，只渡有缘人。

　　“可儿妹妹，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李无影一边跑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地图，“我找到离开不老山的路了。”王可儿猛然回头看着飞奔而来的李无影。

　　“这里，这条河就是通往山下的路。”李无影激动不已。王可儿紧紧地抓着地图，默默地记着图上的标记。果然，此河竟是下山的路。

　　“无影哥哥，你说我们真的能下山么？我有点激动，你是说我终于可以回家了么？”王可儿拉着李无影的手，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我们一定会下山的，哪怕前路千难万难，我们总会离开不老山的。”李无影拍拍她的肩膀，“可儿妹妹，这条河不简单，我准备打头阵，如果我安全了，你再过来。”

　　“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想留下来。”

　　“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才叫人笑话呢？”

　　“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那好吧，我们一起下山。”

　　造一只船，足足浪费了他们三天时间。小船足够他们两个人坐上去，按照藏书阁里一些凌乱的造船工艺图纸，他们动手造了一条大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坐船出发了。李无影挥舞着手中的桨，慢慢地向对岸划去。小船载着他们渐渐地离开了岸边，王可儿激动地大喊大叫。终于可以回家了，希望一帆风顺。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无风无浪。小船平静的在河面上，前一刻还稳稳当当的，下一刻船突然下沉了。李无影眼疾手快，搂着王可儿的腰往河边游去。

　　千里无波河面，飞鸟难行，鹅毛下沉。看着地图上的文字，李无影和王可儿都没有在意，谁成想，此河竟然如此古怪。难怪这么平静的河面，没有山外的人过来？难怪不老山的飞鸟都不敢靠近此河？

　　王可儿多少有点水性，他们没费多大劲就回到了出发的地方。一公里的距离是他们可以自由航线的空间了。

　　“呀，地图不见了。”李无影游到岸边才想起地图被他放在了船上。

　　“不老山的地图都在我们脑子里，只要渡过忏悔河，我们还要地图何有？”

　　“说的也是，刚刚在船上，我还嘲笑画地图的人，危言耸听。船儿怎么不能在水上走。如果船儿下不了水，还叫船么？谁能想到，忏悔河竟然真的过不了船。”

　　“那我们如何下山？”

　　李无影看了看平静的河面，“明天再试一次。”

　　日复一日，忏悔河里淹没了他们许多只船，他们都然没有超过一公里外。每次离开河岸一公里处，小船就会莫名其妙地下沉。人的身体也会随之下沉，如果不往回游，他们就会如同小船一样葬身于河底。

　　“真是太奇怪了，如果这条河也不能过，为何地图会指明此河就是下山的路呢？”

　　“我也想不通，一定是我们出发的时辰出了问题。”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所有想到的办法都尝试了，他们依然没有渡过忏悔河。不老山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他们也忘记了不老山的存在，每天跟忏悔河较量，脑子里全都是河水。

　　这一天，夜色正浓，月亮正圆。李无影走在忏悔河的河边，不停地来回走着。王可儿也悄悄地跟来了，她坐在河边，抬头看着月亮发呆。

　　“今晚我想再试试。”

　　“我们都试过了，无论阴天下雨还是晴天，哪怕不同的时间点，早晨，上午，下午，晚上，我们都尝试过了，可是我们还是被困在河这边。”

　　“我不甘心。两个月了，我们竟然被一条小河给困住了。”

　　“我和你一起走。”

　　“不行，今晚我自己去，你留在这里。如果我没有回来，有两种可能，一是我被河水吞没了，二是我成功地游了过去。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希望你不要轻易尝试，等师傅出关了，你告诉师傅我去了哪里。”

　　“我说过，哪怕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你留在这里，等我过去了，我再来接你。你可千万要记住，如果我回不来，你不要尝试再过河了。如果你一定要过河，也要等着月圆之夜，抱着一块大木头。我总感觉此河跟月亮有关，也许是潮汐的关联。”

　　“无影哥哥，我害怕，你带我一起走吧。”

　　“可儿妹妹最乖了，等着我的好消息。这两个月你的水性也大涨了，我对你能过河也是有信心的，不过这次我先过河，记住，哪怕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是最棒的。”

　　王可儿静静的听着，点点头。

　　李无影抱着一根木头，准备下河。王可儿突然拉住李无影的手，李无影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放心吧。”王可儿点点头，突然抱住了李无影。李无影也紧紧地搂着王可儿，也许这一次是生死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