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所做的一切相加就等于未来

1993年7月14日上午,32岁的陈虻走进一间简陋的办公室。

他被介绍给大家:这是《生活空间》的第三任制片人。那时,《东方时空》开播刚两个月,喷薄欲出的劲头势不可挡。但定位为服务性栏目的《生活空间》却有点儿找不着北。 陈虻来的当天,《生活空间》正在编录一档教人做西瓜盅的节目。 节目的编导告诉陈虻:之前我还教人熬过粥。

也就是在这一天,陈虻提出:《生活空间》还是要做服务类节目,但要服务于人们的精神需求。在此之前,他已经在中央电视台工作了8年。上述表态,应该与陈虻这8年的经历、思考和准备密不可分。

今天所做的一切相加就等于未来

生命需要保持一种激情,当你的激情让别人感到你不可阻挡的时候,激情就会为你的成功开路! 一个人内心不会屈服的气质是会感动人的,并能够改变很多东西。

陈虻是一个工科学生,在新闻、广电科班出身的强手如林的中央电视台,却脱颖而出。

在20年代初毕业生的就业与工作还处于计划分配、组织安排的状况。陈虻却执着地进行自我选择,运作成功了此生唯一的一次跳槽。

1985年1月,一纸调令,将24岁的陈虻从航天工业部团委调人了中央电视台专题部。

这次跳槽,不仅意味着转行,更意味着舍弃,在原来工作的单位,这位年轻的共产党员曾被告知:“你是我们这里画了圈的人。”

“什么叫画了圈的人?”陈虻问。

“哈工大分来的10个学生中,有两个被圈定为部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你是其中之一。”

干部梯队的格局如此明朗,陈虻只需拾级而上。

今天所做的一切相加就等于未来

但内心的激情、生命的热血却在告诉他:这不是你要的,不是你喜欢的。

陈虻从小热爱艺术,骨子里是个文艺青年。四五岁的时候,父亲陈列教他背诵唐诗宋词:“记性真好,只要带着读两三遍,他就朗朗上口。”

在小学、中学同学的回忆中,陈虻多才多艺,一直是校园内外各种会演、文艺活动中的小明星。 到了大学,他指挥的大合唱、他的琵琶独奏、他创作并表演的配乐诗朗诵、他创作编导并表演的小话剧,都曾屡屡为他所在的精密仪器系赢得哈尔滨工业大学全校文艺会演一等奖。

母亲杨青记得:还在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陈虻就去报考过北京电影学院。临出门,母亲往他的书包里塞了一瓶水、四个他爱吃的豆包,结果没有考上。第二年,陈虻的个报考志愿都填上了北京以外的大学。他想离开身边的熟悉环境,去感受一种新的生活。最后他被哈尔滨工业大学录取。

陈虻离家前还有些不甘心,他问母亲:学完理工科还能搞文学吗?4年以后,母亲收到陈虻毕业后从学校寄回家的一大箱子书,打开一看:除了很少部分的光学专业书、赫然入目的全是文学和哲学的世界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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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校友尹海洁,被陈虻称为尹姐,同为工科院校量为数不多的文学青年。 回忆起他们如饥似渴狂热读书时的情景,尹海洁说:每次在食堂排队买饭,等着炒土豆、炖白菜我们都抓紧一切时间交流读书心得。

上大四的时候,陈虻回到北京实习,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到了中央电视台,从小到大一直朦朦胧胧的搞文艺相关工作的念头突然清晰起来,化作了一幢大楼、一间间编辑室、一个可以踏踏实实做节目的位子。

从到航天部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就在设计怎样才能尽快地调出去。他说:“我当时脑子里有两条路:一条是不好好干,给你们捣乱,那么我要走就没有人会留我了。 还有一条是好好干,干得非常出色,让你们觉得我这个人值得尊敬。你们尊敬我,也就会尊重我的愿望,然后,我说服你们。"

他选择了后一条路,开始玩儿命似地工作。航天部机关团委经常需要组织大型活动,这正好对应陈虻的长项:国庆期间的联欢活动,国家机关50多个部委的3600名青年排练团舞,初练时场面一片混乱、陈虻临阵受命,当了总指挥站到高高的主席台上,只见他环顾四周,利落地挥动手臂,果断地喊话下令,台下的人很快就秩序井然,翩翩起舞。

团中央组织中日青年联欢活动,陈虻忙碌在会务第一线,办公室里一住就是八九天,从票务、交通到演出,将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 几件大活儿都干得利落、出色,团中央发现了这个好苗子,准备把他调上去。

今天所做的一切相加就等于未来

时机到了。 陈虻抓住这个可能有所松动的节骨眼儿,开始逆向实施自己的调动计划。他一级一级地找领导,不辞辛苦,不厌其烦,反复陈述自己的愿望:“我想去中央电视台。”听从内心的召唤,找到自己生命中的最爱,这是陈虻毅然改行的唯一理由。

在中央电视台专题部,他进的第一个栏目组是《人物述林》。到这个栏目组的头三年,陈虻没有具体分工,每天的工作内容与在航天部当团委干部时的差别犹如天上地下。他后来说:“当年我干的工作就叫'打杂’。 主要任务是领肥皂、毛巾,拿报纸、干杂务。 谁在外面拍片子磁带不够了,一个电话回来,我就扛几箱带子,买张站台票送过去。 谁的钱不够了,我就负责跑邮局寄钱。”

有心人即便打杂,也不忘学艺。当给摄像师扛机器时,陈虻说:“趁卸架子的工夫,我瞅一眼取景器的构图。晚上别人休息的时候,我偷偷拿摄像机比画比画。后来还渐渐试着给摄像出点儿主意,给导演提点儿结构上的建议。"

跟在剧组后面扛大箱、接电线的那个阶段,陈虻有一次被分配给日本 NHK电视台当剧务,拍一部关于亚洲住房的专题片。他把这个机会当成上一次培训班,每天张罗琐碎事务的同时,他默默地观察这部专题片的每一个生产环节。了解日本人怎么做前期、怎么做调查、怎么选择被拍摄对像和现场,还有每晚怎么做案头工作。

有个圈内人指点陈虻:“你进电视台要先学会拍照片。"他立马就把婚戒卖了,还卖了一个小录音机,凑足钱买回一台佳能照相机。十多年以后,在给《纪事》栏目组讲课的时候,陈虻谈起这段往事:“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一贫如洗。但我有了相机,天天在马路上咔嚓咔嚓拍照,回家自己冲胶卷,琢磨构图、用光、景深。”

今天所做的一切相加就等于未来

机遇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 进入栏目组的第三年,一天下午,陈虻在办公室值班,领导大步走进来:“有个紧急任务。”他环顾四周,没有别人,就对陈虻说:“交给你吧。明天上午9点30分在钓鱼台国宾馆采访哈默。 你知道谁是哈默吗?”

《中国青年》杂志记者王振宇、《劳动报》记者费凡平在当年采访陈虻的报道中,都曾描述过这段故事:

陈虻脑子“嗡”地一下:哈默是谁? 第六感告诉他,把他撞“嗡”的不是哈默,而是机会。他迅速回答:“知道。”领导说:“那好,明天9点,把采访提纲带上,我们准时出发。”

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 陈虻起身蹿了出去,如果抓紧时间,赶上图书馆还没有关门,一切都还来得及。第二天,他们顺利地采访了哈默。收工的时候,领导叫住陈虻,把13分钟的素材带交到他的手上,只留下一句话:“做一个10分钟的节目。”

对于一个10分钟的专访节目来说,这点素材只是杯水车薪。离播出还有两个星期,陈虻跑遍了北京城所有能够找到哈默资料的地方,文字的、图片的、影像的,一一搜罗到手。解说词只需要几百字,但陈虻字斟句酌,整整写了三天。 把它交上去的时候,陈虻的手都在发抖。

今天所做的一切相加就等于未来

《中国青年》杂志记者王振宇记录了这样一个细节:2002年他采访陈虻的时候,巳经距离这个节目拍摄过去14年了,但陈虻还能准确地背出几百字的解说词。

陈虻成功了。 美方也很满意。 不久,美国西方石油公司决定邀请一个摄制组赴美拍摄哈默的人物传记片,点名要的就是陈虻这个摄制组。

在美国整整拍摄了一个月。 回国做后期时,陈虻请赵忠祥做解说,第一次做完以后,赵忠祥对陈虻说:“这片子太好了。 我又找到新的感觉了,我要重新配一遍。”

《勇敢的人--哈默》是陈虻拍摄电视人物片的处女作,也是代表作。 他采用了一种新的结构方式,把最新的新闻时事镜头与过去的历史镜头平行剪接,他说:“利用结构的力量,构成时空的张力,展现人物的变化。”

努力不是成功的根本。 想成功的人都很努力,但成功的人往往只有一小部分。 倘若你努力,但你的观念是错误的,很可能离正确的方向越来越远,所以重要的是观念。 而认识观念、改变观念完全是由思维方式决定的。

陈虻后来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我今天从事的职业,和大学所学的相差真的很大。 我觉得人要有两方面的能力,一般来说更注重一种知识的积累,而与知识相比,有一个更需要注意的,那就是思维方法,包括你接受新知识的能力,包括你判断和处理信息的能力,它应该比知识更重要。大学四年的学习,教给了我怎样从已知推导出未知,教给了我怎样用一种科学、严谨的态度工作。 这些东西不知不觉地渗人我的血液里,无论从事什么工作,也不管处在什么职位,它都会打上烙印,无法抹去。

今天所做的一切相加就等于未来

陈虻的经历让我们得知,今天选择了登上哪艘船,明天便会到达何处之彼岸,今天的辛勤汗水,必定浇灌出未来的梦想之花,并使之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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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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