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外婆就告诉我们,站要有站姿、坐要有坐相。
有一年暑假,爸爸妈妈请人顺路把我送到乡下外婆家。第二天上午,和表妹一块儿在村子里玩耍过后,回家来到厨房,正看到外婆往铁丝吊着的锅里舀水——饭菜已经盛出来,舀水到锅里是为了借着柴火的余温,热水洗锅。
其实不用看,闻着味道,我们也知道,饭已经做好了。
外婆的厨房不像城市里的厨房那样鲜亮、一尘不染,但黢黑的铁锅让人觉得里面煮出来的什么食物都好吃,下面堆积起来柴火闪着点点星光,让人不由得想起刚才熊熊燃烧的样子。
时令蔬菜都是外婆从楼后采摘回来的,炒好以后依然散发着清香,弥漫在整间屋子里。我和表妹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可还没等到饭桌前,就被外婆拦住,她慢声慢语地告诉我们:“吃饭之前要洗手,用‘干’(家乡话,小苏打,我也是长大以后才知道的)擦擦,再用清水冲冲,用毛巾擦干。”
我和表妹听完外婆的话之后,冲到洗手架旁,照做了,然后又迅速跑向餐桌。但还没到座位前,外婆加大了音量又说:“不要着急,先站好,挺直腰杆,慢慢坐下来,把椅子放在双腿后面,坐的时候轻轻的,不要搞出大响动。”
我们按外婆说的做好之后,没有之前那样着急了。我斜着眼看了一下旁边的表妹,她直勾勾地盯着碗里的菜,感觉她快要流口水了。
我们正要拿筷子,外婆又说:“夹菜的时候要夹靠近自己这一边的,不要把油和汤撒在饭桌上,碗里的饭要吃干净,米粒一颗都不要剩。”
终于可以吃饭了。用筷子夹着外婆做的菜,还有我和表妹玩耍时胡弄栽的菜叶,说不出的香甜。
那是我第一次接受“正规”的就餐教育,记忆深刻。我的生活习惯,也因为外婆的这次教育,发生了变化。
人生几十年,总有一些时候、总有一些人会让你改变。感谢我的外婆。(王小明)
页面更新:2024-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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