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吉祥如意》是老天“赐予”大鹏的神迹

《吉祥如意》终于上映了，观影之后有种微醺的恍惚感。

的确，电影结构与《摄影机不要停》很类似（实际《吉祥如意》启动的更早），《摄影机不要停》更多的是在拍摄中遇到的各种突发情况最后也能巧妙化解并融成电影的一部分，《吉祥如意》却是顺应了一场天意，预料之外的完成了一部具有中国亲情普世价值观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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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大鹏的无心插柳，本身并不会存在这形式的一部电影，或者说这电影的形成结果完全推翻了立项前的意图，成为了非常具有实验性巧合的作品。之于大鹏，它是老天“赐予”的神迹。

电影立项之初，本来是找演员刘陆代替自己，“演绎”一次东北人回家陪姥姥过年的场景。但生活的抓马程度有时候就会大于艺术，随着姥姥突然离世，三舅的安置问题以及十年未归的“王丽丽”返乡，情况急转直下，大鹏干脆推翻之前的剧本，来了此虚实结合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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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段的《吉祥》部分，是伪纪录片，王丽丽是演员刘陆进行的替代。《如意》部分可以看作《吉祥》的拍摄全记录，也是在这纪实中发现，《吉祥》部分关于如何解决赡养老三的问题上，家人之间撕破了脸，一度导致拍摄无法正常进行，所以这电影的前后部分并不割裂。

即便《如意》开场是《吉祥》的片尾渐远至银幕之外形成导演想给的间离效果，《吉祥》中的人物除了“丽丽”都是真实的，《如意》中丽丽原型反倒没有演员刘陆更有代入感，假的看者很真，真的看着很假。这样的戏里戏外让人非常恍惚，很容易模糊了纪录和伪纪录的边界，这在华语片里是罕见的观看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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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趣的是丽丽扮演者刘陆在戏里戏外分别问了两次没有答案的问题。一次是在《吉祥》里诘问为什么父亲可以记得兄弟姐妹却记不住自己，二嫂无言以对。另一次在《如意》里质问真的王丽丽为什么十年了都没回来过，王丽丽一时懵住。仔细琢磨下，戏里戏外的这两句不仅是扮演者和真实原型间的道德对垒，两个问题的答案也在剧情和生活之间呈现一种因果联系。如果不是大鹏的刻意而为，那么这段真的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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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去世，成为这个家庭矛盾的爆发点，也形成亲戚间再难团聚的归宿。电影结尾，大鹏母亲被采访时说：树倒猢狲散，老人走了，大家不可能再聚这么齐了。看到这很难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的意义在过年期间尤为明显，老人是亲戚们在节假日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核心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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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片没露正脸的姥姥，在片尾处的影像出现，对着镜头给大鹏说着喜欢他前些年从北京带回的窗花“吉祥如意”，令人泪目……在全片真亦假时假亦真的虚实构建里，这段真挚的生活化对白成为了逝者的遗留的印象，也一定是整部电影里大鹏最灼热的伤口。

这部电影之所以能诞生，本身也是大鹏复杂的乡愁，在北京工作多年无暇回家，亲情却一直在那，割舍不断。让大鹏在几年后依然能惦记，想以拍成电影的方式留存，终究换了个形式成了最后的念想，也成就出一部电影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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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肯定会质疑用自己亲人去世来当素材是否会显得导演人性的冷漠。这个问题也需要看行为动机，大鹏的摄影组回老家本身是要记录姥姥过年生活的，演员刘陆甚至是提前跟姥姥相处了些时日，但在残酷的既定事实面前，继续进行下去，是取材，绝不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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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判他人的冷血，片子里大鹏整个人是失魂落魄的状态，而且从16年拍摄结束到导演剪辑了四年时间，可以想象几乎是忍着泪咬着牙完成的，所以我前文里说到的“赏赐”都是加了引号。大鹏愿意把发生在自己家庭的悲剧记录下来提醒各位珍惜陪伴老人的时光，这不是人情冷漠，反而是职业素养的高光。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情况，这也就是《如意》部分开场观众提问为什么拍这么一部电影，大鹏语塞并失神了很久，本以为有什么特殊含义。看完才知道他哪知道会发生这些，他是真的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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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是辩证的看待“拍电影”和“人情冷漠”这两件事。《吉祥如意》之所以谓之神迹，是因为大鹏乃至其他导演都再难复制出这样一部作品。那如果说大鹏又拍了一次同样的“杰作”，那观众再次惊呼天意的同时，我才会将他视为人情淡漠。这样的佳作，一部就好，8.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