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之“色身”:容纳皮囊的房子VS容纳灵魂的心

我们的疼痛可能是一种疾病的发作,一种近乎不诚实的激情,一种对上帝的渴望,一种自我毁灭之后的复活,一种对爱的毫无保留的向往。

《疼》这本书是青年作家孙频所著的一本中篇小说集,写作这本书的时候,孙频正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创造性写作专业。生于1983年,从25岁开始小说创作的孙频专注于描写人性的复杂,挖掘人物内心的深度,以女性敏锐的视角揭秘酷烈又清醒、疼痛又无奈的人生。她的代表作有小说集《隐形的女人》《同体》《三人成宴》《盐》等。

《疼》这本书孙频用五个看了会痛的故事,细密讲述普通人心底的疼痛、恐惧、渴望与救赎,看过这本书,第一感觉就是心疼,一种椎心的疼痛。其中的《色身》这个故事通过描写演员杨红蓉曲折经历,揭秘在皮囊和灵魂之间挣扎的疼痛,深刻体验到“在清醒中疼痛,在无望中救赎”。

《疼》之“色身”:容纳皮囊的房子VS容纳灵魂的心

肉身VS金钱:谁的肉身都不过是一具皮囊,金钱却能换来容纳皮囊的房子

杨红蓉是一个最底层的群众演员,终日灰头土脸混日子,却一直幻想着攒够了钱就在城市里买套房子,把年迈的母亲从吕梁山中接到城里来。

一个可怕的机会飞到了她的肩上,导演要她去做替身,这是一个特殊的替身——臀模。这个机会迫使杨红蓉思考肉身和金钱谁更重要,两相抉择,杨红蓉选择了放弃所谓的尊严,去争取高收入。

谁的肉身都不过是一具皮囊,更何况在这样……时代里,这具皮囊愈发显得邪恶而脆弱。病痛让它千疮百孔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这皮囊下面还会孵出很多卵来,比如有衣不能穿的羞耻和悲伤。……它甚至不能为他们遮风挡雨。。

她做替身攒够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她终于要在城市里挣扎出一套房子来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终于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地盘了。

在蔡崇达的《皮囊》里,也同样描述了母亲不顾一切,要建造一个父亲承诺的房子,用个房子宣告父亲发起的这个家庭看上去是那么健全和完整,用这个房子去维护父亲的脸面。倔强而傲气的母亲坚持建造的这所房子让“我”这辈子有家可归。

房子对人的重要性无可拟比,它可以安放我们的灵魂,庇护我们的皮囊。在这里我们可以营造家的氛围,给我们归宿感。没有亲身经历“无房的苦痛”之人不会理解如杨红蓉这类底层人物对房子的渴望,他们牺牲自己的尊严,糟贱自己的皮囊,只为了在这世界上有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可以容纳身心。

《疼》之“色身”:容纳皮囊的房子VS容纳灵魂的心

母亲VS房子:和活着相比,和母亲相比,什么都是齑粉

杨红蓉的房子在脑子里活了整整十年,硬生生地长成了一套房子的骨骼。就在这时,母亲得了癌症,杨红蓉亲手把那套即将成型的房子在自己面前一块一块拆掉,然后再把这些砖石一块一块搬进医院,搬到母亲的手术台上。虽然她明知道自己的结局就是花光她所有的积蓄,最终也无法挽留母亲的命,她还是毫不犹豫花掉那套房子。

在《疼》这本书另一个故事《圣婴》里,描写了一位母亲,为了她肥胖而弱智的女儿不惜一切,搭上了自己的房子乃至生命,只为安置好自己的女儿。

亲人才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亲情是世上最珍贵的感情,它比水纯净,比金还纯粹。在亲人的生命和房子之间选择,选择亲人这是毫不犹豫的,哪怕只换来短暂相聚的时光。

《疼》之“色身”:容纳皮囊的房子VS容纳灵魂的心

爱情VS房子:找个有房的男人结婚,是得到栖息之地最快的方法

杨红蓉的母亲不忍拖累女儿,最终离开了她,一无所有的杨红蓉想重操旧业赚点钱,可残酷的世界已经不给她留机会,为了尽快找到一方栖息之地,她选择嫁给没有爱情的丑男人。

尽管杨红蓉在矛盾中挣扎,最后还是将自己送上门去,她说服自己不是要嫁给一个男人,而是嫁给一个家。对于她来说,在这段婚姻里,其实没有男人。这个家的怀里抱着一套房子,她又被这房子抱在怀中。

世上为了房子嫁人的绝对不止杨红蓉一个,但是孙频给这个杨红蓉设计了一个特殊的身份,牺牲了爱情,却在恐惧中生活在有房子的家里。

《圣婴》这个故事中那个一无所有的推销员也是为了房子娶了胖天鹅为妻,他不能想象抱着他那一身肥肉会是什么感觉,他怕被她的一身肥肉淹没,但他又摆脱不了一个家,一个房子的诱惑,他忍着奇耻大辱,将自己放逐在那所房子中。

用婚姻爱情换取一座房子,在那无可奈何的背后,是不情愿的挣扎。将自己皮囊禁固在一个婚姻之中,怀着忐忑享受着波涛汹涌之下的平静,时刻担心着风暴的到来,这是一种迷茫之痛,忐忑之疼。

《疼》之“色身”:容纳皮囊的房子VS容纳灵魂的心

病体VS房子:她成了植物人手里的人质,和他一起禁锢在这房子中

杨红蓉做过替身的事最终传到了丈夫那里,他把她连根从他的朋友圈里拔了出来,抛掷在了这套空旷的房子里。杨红蓉惊觉自己永远是赤手空拳,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我不会离婚,我本来嫁给的就不是一个男人。”但这点安慰并没有拦住她的难过、她的抓狂。她开始跟踪他,她并不爱他,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做爱,她的心还是么痛。她把自己变成了他的影子,满足于跟踪和窥视,想要那种渴望之下的干枯与解救。

在一次跟踪过程中,丑男人发生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她和他就禁锢在那个房子中,没有欢乐,也没有悲伤,只是活着。

房子毕竟是没有气息的,它是靠住在里面的人给予它生命。一个植物人陪伴在身边,长期的孤独必定造成自我挫败感,杨红蓉获得了房子的主权,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孤独,长久的禁锢。

《疼》之“色身”:容纳皮囊的房子VS容纳灵魂的心

灵魂VS房子:房子只不过是最外面的一层躯壳,人还是应该住进自己的心里,把灵魂好好安放

杨红蓉雇了一个保姆,这个保姆因为母亲的去世,愿意照顾植物人,她把照顾植物人变成了自己的一种救赎。

杨红蓉经过仔细了解,认为保姆非常享受服侍一个植物人,不打算杀死他,更不会逃走,她很高兴把自己变成一盆土壤,然后让这植物人就着她的血肉长在她身上。杨红蓉放心的把植物人丈夫交给了保姆,放弃了当初不顾一切想要得到的房子,把灵魂重新安放在心里。

《小王子》里面有一句话:“那些人坐着快车出发,却不知道要寻找什么,于是他们变得焦虑烦躁,整日忙忙碌碌,来回兜圈子……”人的一生有许多盲目性,漫无目的地忙碌,竭尽全力地追求,最后又回到了起点。

杨红蓉走了一圈,发现她用尽全力追求的房子,只不过是罩在皮囊最外面的一层躯壳,而灵魂的最好归宿是安放在心上。一场灵魂和房子的争斗,落下帷幕。

《疼》之“色身”:容纳皮囊的房子VS容纳灵魂的心

结语:

我们的疼痛可能是一种疾病的发作,一种近乎不诚实的激情,一种对上帝的渴望,一种自我毁灭之后的复活,一种对爱的毫无保留的向往。

孙频“冷眼观察这人世间,却无法不深深地爱着这苍凉与残酷。”她对人物的独特观察,用经验鲜活提炼,对语言精准控制,为我们展示了一种最坚强的“活着”,一种疼痛背后的救赎,让读者不由自主跟随她进入了疼痛的世界,体验黑暗中的尊严,拮取其中的光明,这是一本发言深省的、接近人性本质的书。

我是凤姐琐谈,同你一起探讨读书写作,您的关注和阅读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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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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