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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生死面前，所有的情感都成为了奢侈品。那么，当末日来临时，你会选择同你所爱的人一起直面死亡，还是会选择未知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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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部国产科幻片《流浪地球》上映后引起热议，一向喜欢看灾难片的我自然不会落下。当时是流着眼泪看完的这部电影，观影之后意犹未尽，又买了原著来看。

这是刘慈欣的一篇短篇小说，收录在小说集《你的眼睛》里。

电影的《流浪地球》实际上只涉及了原著的一小部分，也就是流浪时代的加速期。而原著中，人类带着地球去逃亡分为五步，分别是：刹车时代、逃逸时代、流浪时代加速期、流浪时代减速器、新太阳时代。

整个移民过程需要经历2500年，共100代人，而“我”这一代已经是第40代，出生在刹车时代刚刚结束的时候，地球在地球发动机的作用下停止了自传。

跟电影中展现的人类为了种族的生死存亡，为了保卫地球的慷慨激昂和悲壮不同，原著中没有那么多高尚的东西，整篇小说由头至尾透露着一种淡淡的哀伤、无奈，甚至冷酷。里面有为了人类而牺牲的殉道者，也有更多不明真相盲从的大多数无知的人。

而在这一次生死存亡的人类大逃亡中，似乎一切感情都成为了奢侈品。

01

“我没见过黑夜，我没见过星星，我没见过春天、秋天和冬天。”

在刹车时代，有关人类的逃亡就存在着两派争议，一个是认为人类应该放弃地球，乘飞船逃生的飞船派；一个是认为寻找到合适居住的行星机会渺茫，要带球一起跑的地球派。最终地球派获胜。

在地球停止自传之后，老师带着孩子们去看了最后一次日出，最后一次星空，然后搬进地下城，从此开始再也没有太阳，没有星辰，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春夏秋冬的漫长岁月。

无法想象这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时间仿佛不再起作用。

所以，“我”的朋友灵儿选择了去地面，她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说，既然注定要全体灭亡，还有什么可逃，与其去经历那么多痛苦，不如和爱的人一起享受现在，到毁灭时一同灰飞烟灭。

《2012》里就有一个片段，当毁灭地球的海啸和洪水来临时，一对老夫妻相拥着闭上了眼睛，而片中的美国总统放弃了登上诺亚方舟的机会，同他的那些买不起船票的国民们选择一同毁灭。

在过去那些灾难片中，总有一些感情让人为之感动，虽然我们并不知道灾难真正来临时，自己会做何选择。

然而，《流浪地球》原著中对末日感情的描写却似乎显得更为真实，也更为冷酷。

02

“那里的一切瞬间被蒸发，地面上的人就像那泡泡一样，啪一下......”

对于朋友灵儿的出走和失踪，“我”表现得很平静，如同在讲一个陌生人的事。

而接下来，“我”的父亲通知母亲及“我”，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小星老师，要搬去和她住时，母亲更是显得漠然，仿佛这事与她无关。在“我”表示疑问时，她反而安慰“我”，父亲不会跟小星老师住多久。果然，几个月后，父亲回来了，母亲依然和他继续过着日子。

对于男女之情，母亲更关心太阳什么时候氦闪，他们还剩多少时间。

就如我们常说的：在生死面前，任何事情都是小事。

当预知到末日即将来临时，或许大多数人都不再有那么多束缚，而是想做什么就抓紧时间去做，这更像毁灭前的狂欢。

后来“我”和妻子加代子之间的感情同样如此。虽然“我”和加代子是因为爱情而结合，但之后因为政见不同而渐行渐远。加代子跟着反叛者们走了，而“我”呆呆的站着，恪守着自己的信念，站在ZF军的一边，尽管“我”的心或许也会痛。

大概看惯了生死的人都会这样吧！自己都如同一个过客，又何况其他人？在不一定有未来的现在，任何人的来来去去都再平常不过了。

小说中唯一一次“我”感到痛彻心扉，那就是母亲的死。地球停止自转，引起岩浆涌进地下城，在岩浆到达之前，人们排队撤退，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人类的延续，自然排在前面，母亲因为年龄较大，来不及撤退。而“我”在想到母亲死时的痛苦悲痛不已，但对这样的结果却又无可奈何。

原来，并非对生死早已看破，而是对生死无从选择；也并非对感情都无所谓，而是对感情无能为力。即使你再痛苦，该离去的还是会离去，这大概就是生而为人最大的无奈吧！

03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

原著中，还有一幕影片没有细说，只是有一个镜头：冰面下被封冻的尸体群。这些在原著中是一群殉葬者，他们是整个流浪地球计划的实施者。

在实施地球流浪计划时，有一部分人是持怀疑态度的，他们认为太阳不会发生氦闪，地球也不会毁灭。随着计划的推移，当地球上的牺牲者越来越多，而太阳看起来却没任何变化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到最后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加入他们。

这一次群体反叛行动的结果是将那5千名为了不破坏装置而束手就擒的殉道者们赶到了地面，拿掉了他们防护服的电池，然后看着他们被冻成冰人。

然而，就在反叛者为此狂欢时，太阳发生了氦闪。

这一幕到这里戛然而止，就如同那群反叛者脸上僵住的笑容一样。

死去的就这样死去，没有人为此忏悔，没有人为之悲痛，甚至没有人再想起这些人。

群体的行为往往会削弱对一件事情的道德感，也更容易摆脱对这件事的愧疚感，因为别人都做了，并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这个结果发生。更何况这还是人类生死存亡的时刻，这些情感算得了什么呢？

曾经看过另一部关于人类大浩劫之后，幸存的人类自相残杀甚至把其他同类当猎物当食物的影片，当时看完陷入了长久的悲哀和惶恐之中。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人性就会被更多的兽性取代，只要能活下去，其它什么都变得微不足道。

小说的最后，年迈的“我”随着地球继续着流浪。只是，到了生命的尽头，所有曾经有意无意忽略的感情都纷纷涌上心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家园，看到了年轻美丽的加代子向“我”走来。

原来，并不是我不在乎，也并不是我故意忘却。其实你也并没有走远，你一直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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