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实事｜孙林凤：婆婆 凡 不凡 (散文)

婆婆 凡 不凡

(散文)

文/孙林凤

婆婆去世多年，我不断想起她。

婆婆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一身旧时的打扮里，包裹着的是怎样的内心呢？

婆婆“心不灵”。我之所以说婆婆“心不灵”，这还是听我母亲说的，当然，我母亲是听我婆婆说的。一次我娘家父母请我婆婆吃饭，俩亲家婆虽然论知识、论文化不在一个层面，但她们心思相投，无话不说，我婆婆说起她小时候的事了。婆婆小时候家里生活富裕，她家里曾经经营药材，店号“安仁堂”那是方圆几十里闻名，婆婆有上学的条件，但婆婆不懂学习。婆婆说她上学书包里不光有书，还有石头瓦块等游戏工具，每天按学校上学的时间从家里出去，和小伙伴们玩上半天，到放学时就回家，最后，自然没学到多少东西。婆婆直言不讳，我父母像听书一样，眉开眼笑。气氛着实温暖。

真若“心不灵”，手会那么巧？婆婆手巧那是有产品作证的。我老公会一种折纸技艺，他说是小时候母亲教的，这种折纸效果好看，过程繁琐，方法多变，我从未在别人那看到过。

婆婆的手巧还表现在为孩子做的衣服鞋子上。听我大姑姐说，别看当时家里孩子这么多（婆婆有五个孩子），她们小的时候，鞋上都插花插叶的，婆婆做的可精致了，在村里是数的着的。

婆婆的手巧，我看见的是婆母做的被套及棉裤棉袄套，均匀、平整，像毛毡一样。

婆婆长个“偏心眼”。我家孩子小的时候，我既要忙工作又要忙家务，那时乡镇用水较为困难，一个大院子只有一两个水龙头，每天放一次水，家家户户用水桶从老远的水龙头处将水提到自家，储存在水缸里，做饭、喝水、刷锅洗碗、洗衣服都靠水缸。新水往家提，废水往外提，这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我老公的工作经常下村不在家，提水的这种体力活自然是我的。婆母心疼我，经常对我老公说：你在家时也干点家务替替人家（指我），人家也不是“铁人”。

我真不是“铁人”，每每知道婆婆偏心时，心里感觉热乎乎的。直到现在，每每想起，依然觉得当初的温暖。

更让我心里热乎的 ，是我从街坊邻居听到的婆婆对我的“议论”。

婆婆“爱虚荣”。婆婆经常和晚辈说：“做人，让人家说好也是说，说歹也是说，为什么不让人家说好呢？”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不易。让人家说好，这肯定是所有人的愿望。但让人家说好，不是想出来的，不是盼出来的，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的付出是谁都愿意去做的吗？是谁都能做到的吗？

婆婆有点“傻”。每当过年过节，婆母总是早早做好准备工作，将锅碗瓢盆刷得干干净净，以备我们回家后做饭方便。婆母从年轻胃口不好，年老了，牙口不好，一桌子菜，她能吃得不多，虽然家人尽量将饭菜做的火大点，烂一些，但也只是尝到其中的部分。但婆婆没有一点抱怨，看着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她就高兴。

公公弟兄三人，他排行老大，公婆去在世时的几十年里，他们老兄弟及其后代30多人的大家庭，公婆像家长一样操持一起过年，在村里这是不多见的，如果不是婆婆“傻”支持，公公的热心能坚持这么多年吗？

婆婆“爱打孩子”。在我家看孩子时，孩子们淘气那是经常的事，有时还没等我烦，婆母就提示我了，“还不打，放我身上，我早就打上了。”一句话比真打还管用，制止了孩子们的淘气行为。因为对孩子的不溺爱，才有了子孙的成长进步。

婆婆是个热心肠。我在乡镇工作时，离我姥姥家较近，我姥姥家的大事小情，经常来找我，婆婆从未因亲戚家的事多表现出不高兴。每次我姥爷来我家，婆婆都是大叔大叔地叫着，问寒问暖，并且指导我给姥爷做适口的饭菜。婆婆的热心，让我招待的踏实，让姥爷来去安心。

婆婆是平凡的，而我又觉得超越了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