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伟岭:老 屋 (散文)

田伟岭:老 屋 (散文)

老 屋

(散文)

文/田伟岭

在我小的时候,我家的老屋只有三间,建筑面积大约也不足五十平方米,院子也很小。建造在什么时候已无所考究,但也不会很久远,因为那窗户上半部分是两扇对开的,当时在村子里这样的窗户还为数不多,大部分还是那些窗户棱子一排排串制的没有开扇的窗户。不过我们家的老屋,确又属于那些最贫穷人家的建筑模式,土垛根儿,整个房子除了前面墙上头走了几层砖沿子外,通体再也找不到一块砖头。厚厚的大土墙除了两个窗户,在中间安了两扇木板门儿,就连那断山墙也是用土坯垒成的。在外间屋锅台上方的断山墙中间留下一个洞,叫"灯搁塔(台)",为了是到了晚上,点上一盏小油灯放上去,里外都借取那点光亮,别说现在想来,还真有点一盏明灯两面照的那个意思,不过那时候也觉得满亮堂的。到了秋后,买来几张白纸糊在窗户上,用来防风保暖,有时候还剪些歪七别八的窗花贴上去,这就是我最早记忆中的老屋。

田伟岭:老 屋 (散文)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记得是我进城打工的第二年秋末,一场大雨袭来,当时全县报道有多少房屋倒塌已记不清了,反正是我家的三间老屋,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中倒塌了。好的是人都没有伤着,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大部分家把事儿也都抢了出来。当我雨后赶到家里的时候,老屋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父母和妹妹们已经搬到邻居家的一间闲房子里,除了人家放柴草的地方,一面土炕住下了全家。母亲说雨下得那么大,来的也太快了,院子里很快就积起了老深的水,眼看着老屋就不行了,喊来乡亲们都说保不住了,七手八脚的就往外抢东西,好心的乡亲们大部分都来了,母亲说的声细如丝,泪如雨下。说是抢东西,其实除了那锅碗瓢盆还有什么呢?不过我从小读过的书和学习用过的东西,都随着这老屋的倒塌由纸变成了纸浆后和成了泥浆,再也找不到了。

为了翻盖老屋,在那要么没么的情况下,父亲历尽千辛,费尽了心机。为了不再盖土垛根的房子,一早一晚父亲去捡砖头儿。就连我在家的大舅也起早贪黑地帮忙,去到一个刚竣工不久的桥梁工地上去捡,为的是盖有砖碱的屋"填碱槽"用。亲戚和父亲的朋友都过来帮忙,一位在砖瓦厂工作的亲戚还找到父亲说,赊给你点砖,盖个"砖包皮"的吧!

田伟岭:老 屋 (散文)

父亲是个很要强的人,但是在这个事上也深感左右两难。又想把房子盖得结实一点,但又怕赊得多了一时还不了人家让人家为难。最后几经思量,痛下决心,真的赊借了几千块砖,盖了个假"砖包皮",就是立砖包土坯,省下了不少的砖。

脱制土坯的时候我还在家干了几天,真正盖房起屋大部分时间我没有在家。正在准备起屋的时候,全省在枣庄举办三类农副产品展销会,德州参展组抽我去参加筹备展览,我当时也不知咋好,父亲还是说,你去吧,找个事干也挺不容易的,家里你就别多想了。(当时正在县土产杂品公司做临时工)

等我再回到家,房子基本就落成了,三间屋虽然不大,也算是很可以了,铺上了砖碱,土坯墙虽然不是卧砖全包,可也实现了立砖的"砖包皮",尽管替换下了过去的老梁,但为了坚固,断山墙门口两侧用上了水泥挂面的通天柱,破解了替换下来的老梁做了玻璃门窗,较过去比起来宽敞了许多,亮堂了许多,现代了许多。

田伟岭:老 屋 (散文)

又过了几年,老屋西面的一处老宅基地划给了我家,村里按每家五间房进行规划,顺着老屋又盖了两间,这次是我和母亲主持盖的,父亲出门到陕西探亲戚去了。这次除了全部换成卧砖包皮外,完全用的是四米一间的东北山木檩条,玻璃门窗,断山墙按上了内门,又进了一步。父亲探亲回来后高兴得不得了,院子也大了,重修了门楼,盖了东偏房,西南角修了厕所,规划了小菜园,两个正房门口旁边种上了枣树和石榴树,两侧修了门台,老屋变成了五间,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父母进城,都是生活在老屋里面。

几十年过去了,老屋倒了盖新屋,新屋又变成了老屋。前几年伟东来说,侄子们大了,想在老屋的地方翻盖新屋,盖吧!

老屋真的要拆了,想起这些事心里还真别有一番滋味,写下了这点东西,权当留作记忆吧!

田伟岭:老 屋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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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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