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知教育者,与其守成法,毋宁尚自然;

与其求划一,毋宁展个性。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你们还记得他吗?

中国曾有这样一个人——1868年1月11日,蔡元培先生诞生在浙江绍兴,曾任北大校长,革新北大。

他高举思想自由的旗帜,倡导学术自由,为社会主义思潮撑起一片蓝天!

致敬蔡元培先生!

作家刘震云在北大一次演讲中说:“一代代北大人认同,这是新文化运动的中心,是五四运动的策源地,德先生和赛先生的开创地。”

一番话下来,不禁令人作怀古想。当年北大出了许多大师、先驱,从精神上、文化上乃至格局上,深深影响和引领着一国之发展。

而北大之所以能成为北大,都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蔡元培。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1912年,受孙中山之邀,蔡元培出任民国教育总长,在借来的办公室里,与次长范源濂之间有过这样一番有趣的争论:

范源濂说:“办学要从小学办起,如果小学都办不好,何以办好中学,中学都办不利索,怎么办得好大学?”

蔡元培说,一个国家的高等教育如果松松垮垮,那么这个国家是没有未来的。”

维新失败后,蔡元培最终看到了教育才是唯一的救国出路:“欲变新的国家,必须有新的国民。”

彼时,蔡元培正欲在教育上大施拳脚,却遭遇袁世凯篡夺辛亥革命果实。蔡元培不愿与独裁者合作,愤而辞职。

1916年,黎元洪当上总统,向蔡元培发出一封邀请,恳求他回国出任北大校长。

回到上海,朋友们都劝他说:“北大太腐败,烂到流脓,进去了,若不能整顿,反而有碍于自己的名声。”

蔡元培说:“既然知道它是腐败之地,那就更应该进去整顿,君子爱人以德,就算失败,也算尽了心。”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1916年深冬,寒风萧瑟,去往北平的道路显得十分迷茫。此去一行,结局是喜是忧,他也不知道。

1917年1月4日,中国教育史上最重要的一天,北大校工们排队在门口恭敬等候新校长。

蔡元培从车上下来,众人纷纷行礼,只见他一反历任校长的目中无人,脱下礼帽,郑重地向校工们回鞠一躬。校工和学生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的校长,个个都是老爷气派,还没有哪一个这样平易近人。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大学不是衙门,

更不是文凭贩售机

北大前身,乃是京师大学堂,说是大学,实际是“官僚养成所”。清末招收的学生,都是些小京官,监督和教员更是“中堂”“大人”,彼时的大学堂,无非是科考的替代物,到了民国,许多老师还是官员兼职。

到这里读书的,尽是急功近利之徒。心思活络些的,组织同乡会接近学校当局,看谁官儿大,就跟在谁屁股后面转,唯有如此,毕业后才好爬梯登官。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京师大学堂

面对这样一所“学校”,若不釜底抽薪,根本无从医治。一上任,蔡元培便发表就职演说,将一所大学存在的意义说得一清二楚:

大学不是贩卖毕业的机关,

也不是灌输固定知识的机关,

而是研究学理的机关。

至于学生,一言指出读书的目的:

大学生当以研究学术为天职,

不当以大学为升官发财之阶梯。

至于学者,一言指出研学的基础:

学者当有研究学问之兴趣,

尤当养成学问家之人格。

至于学校,一言指出育人的责任:

学生在校如果不能正根基,勤学问,

即便将来出而仕事,则必贻误学生,

置身政界,则必贻误国家。

1919年,美国哲学家杜威到中国演讲,正好目睹了“五四”前后整个过程。

得知蔡元培对北大的影响,他无比感慨:

“拿世界各国的大学校长来比较,牛津、剑桥、巴黎、柏林、哈佛等校长中,在某些学科上有卓越贡献的不乏其人;但以一个校长身份,能领导一所大学,对一个民族和一个时代起到转折作用的,除蔡元培以外,找不出第二个人。”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北大红楼,今日新文化运动纪念馆

真正的大师,

应当是君子,垂范于后世

冯友兰曾撰文怀念写道:“有一天,我从这位新校长身边走过,觉得他蔼然仁者、慈祥诚恳的气象,使我心里一阵舒服。我想,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春风化雨吧。”

冯友兰笔下的蔡元培温润如玉,有书生之气,君子之风,教化于无言。

先生不仅缔造了中国现代大学的精神,论及私德,亦是世人的楷模。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从德国回来之后,蔡元培便给自己定下三个规矩,一不做官,二不纳妾,三不打麻将。

他一生先后有过三位妻子,都严格地遵守一夫一妻,从不纳妾。

第一位妻子王昭病故之后,他在书房亲手挂上书写的5条择偶标准:

第一、须不缠足的;

第二、须识字的;

第三、能接受男不娶妾的自我约束;

第四、丈夫死后可以改嫁;

第五,夫妇如不相合可以离婚。

不缠足、可再嫁、可离婚,这三条在当时都是惊世骇俗。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1921年,胡适发表《红楼梦考证》,矛头直指蔡元培。他毫不客气地指出,蔡的索隐牵强附会,是“大笨伯猜笨谜”的方法。

推翻索隐派,成了胡适研究红学的目的之一。

胡适为了推翻蔡元培的观点,到处寻找录有曹雪芹身世的《四松堂集》。就在他求而不得、心灰意冷的时候,蔡元培却托朋友为他借到了此书。

胡适根据书中的史料记载,充分证明了《红楼梦》是“曹之自述”的说法。

蔡元培送书上门,无异于给敌人送弹药,此等雅量,非君子之风而不能及。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蔡元培一生做官机会太多,想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招手即来,然而他生性极为豪放,对钱毫无概念,为将名流、学生汇聚一处,时常请客。

私交上,一生受惠于蔡元培的数不胜数,陈独秀、鲁迅、胡适、梁漱溟、毛泽东、刘开渠、王云五等等…

甚至到了晚年,蔡元培旅居香港,自家生活极端拮据,却不忘周济他人。

当时有一位广东籍诗人名叫廖平子,恬淡高洁,不屑钻营,家无隔夜之粮,时常将他写的诗作呈给蔡元培。

蔡元培知其生活清贫,赠法币十元,每月皆然,历数年而不断。

做人做到这个地步,可谓世间少有。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然而,1940年3月3日,蔡元培起床后刚走到浴室,便口吐鲜血倒地,两天后不治而去。

死时,没有一间屋,一寸土,医药费一千余元,夫人无法支付,只能典当衣物处理丧事,棺椁的费用,还是王云五先生代筹的…

谁能想中国现代教育奠基之人,一手塑造了新北大灵魂的宗师,死时竟然清贫如此,令人唏嘘。

直到临终前,他看到的,仍旧是民族被杀戮,国土遭沦丧,无财物傍身,只留下两句遗言:“科学救国,美育救国。”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得知蔡元培病逝消息后,蒋介石在重庆主持公祭,延安举行各界追悼大会。

老人家在唁电中称其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

蒋梦麟的挽联是“大德垂后世,中国一完人”,

吴稚晖的挽联是“平生无缺德,举世失完人”。

如此之高的评价,尽全国唯有此一人。提及先生的离去,傅斯年甚至喟叹:

“蔡元培先生实在代表两种伟大文化:一曰,中国传统圣贤之修养;一曰,西欧自由博爱之理想。

此两种文化,具其一难,兼备尤不可觏。先生殁后,此两种文化,在中国之气象已亡矣!”

北大红楼今犹在,世上再无蔡元培

关于教育,蔡元培还说过这些:

要有良好的社会,必先有良好的个人,要有良好的个人,就要先有良好的教育。


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们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责任;

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器具,给抱有他种目的人去应用的,……教育是要个性与群性平均发达的。


所谓习惯者,非必写字、读书,然后谓之教育也。

扫地亦有教育,揩台亦有教育,入厨下烧饭亦有教育。

总之,一举一动,一哭一笑,无不有教育。


美者,循超逸之快感,为普遍之断定,无鹄的而有则,无概念而必然者也。


殊不知有健全之身体,始有健全之精神;若身体柔弱,则思想精神何由发达?

或曰,非困苦其身体,则精神不能自由。

然所谓困苦者,乃锻炼之谓,非使之柔弱以自苦也。


纯粹之美育,所以陶养吾人之感情,使有高尚纯洁之习损,而使人我之见、利己损人之思念,以渐消沮者也。

盖以美为普遍性,决无人我差别之见能参入其中。……美以普通性之故,不复有人我之关系,遂亦不能有利害之关系。


各级教育,应于训练上一律励行劳动化,使青年心理上确立尊重职业之基础,且使获得较正确之人生观。


同情心就是看到别人感受的事情,和自己的一样,彼此休戚相关、互相谅解。

所以现行考试制度,最与此点背驰。为争名次之高下、分数之多寡,使同情心日减,嫉妒心大增。


我们教书,并不是像注水入瓶一样,注满了就算完事。最要是引起学生读书的兴味。


对于学生的希望:

一、自己尊重自己。

二、化孤独为共同。

三、对自己学问能力的切实了解。

四、有计划的运动。

在知识功利化、教育产业化、行政官僚化、学术腐败、沽名钓誉、人格一文不值的今天,当我们回望元培先生清瘦的身影,想起那场轰轰烈烈的新文化运动,想起新北大的精神,想起知识分子的担当,或许我们才能强烈的感受到,其一生坚守信念,追求真理,站立在悬崖岸边,任由云水激荡,曾发出照亮民族未来的光芒,是多么耀眼,多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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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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