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于娟,一位凭借聪慧、苦读改变命运的女博士、复旦大学青年教师,同时也是一名普通的妻子、女儿和妈妈。


事业刚刚开始有起色,国内国外的项目忙得不亦乐乎,可爱的儿子才刚出生数月,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


可命运却偏偏在三十岁这一年,给于娟下了一道死亡判决——她被确诊为乳腺癌晚期,还是最凶险的那种。


她哭过、痛过、绝望过,最终选择在博客上分享自己的抗癌日记,与残酷的命运握手言和,也为同样处于困境中的人们带来勇气和力量


在被化疗折磨得形销骨立的躯体里,依旧蕴藏着活泼的生命力,一如她的文字:灵动、自然。


身患绝症当然是不幸的,但身处绝境中的于娟也有幸体会到了这世上最珍贵、最真实的爱与温情,更重要的是,她得以彻悟:


人生唯一的意义不在于为了名利权情去透支自己,而是好好活在当下,用力去爱。


真正的爱情,是生死相依


“路有千万条,但只能走一条。”


这是于娟的丈夫赵斌元在悼念妻子的文章里,写下的第一句话。


十五年前,在上海交大的校园里初遇时,他是博士生,她是本科生,两人于万千人之中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对方。


从校园到婚纱,他们既是真挚的初恋、能够肆无忌惮调侃的好友,更是患难与共的伴侣。


多让人艳羡的一对!可在于娟病逝后,这个善良的男人却后悔曾经的相识,他不断地反问自己:“如果她当初没有遇到我,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赵斌元对妻子的离开充满自责,总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她,可在心里,与那个爱笑的女孩儿度过的每一天都是那么饱满珍贵,根本来不及后悔。


初遇后的第四年,感情甚笃的两人修成正果,开始了四季三餐两人一宿的夫妻生活。


于娟是个好强的女孩。婚后,她也丝毫没有懈怠,一直在不断充实和提升自我。


她不仅考上了复旦大学的研究生,还前往挪威进修了环境经济博士。夫妻两人常常因为差旅和学业而不得不异地分居,但对妻子的每一个决定,赵斌元都毫无保留地支持。


2008年,于娟从挪威学成归国,结婚八年后,两人终于如愿迎来了宝贝儿子:阿尔法。


孩子为这个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们常常幻想着要再多生几个小孩,依次取名为阿尔法、贝塔、伽马。


可谁能料到,贝塔尚未到来,襁褓中的阿尔法就差点失去了妈妈。


那是十月的一个晚上,于娟和往常一样下班骑自行车回家,为了躲避突然从小巷子里窜出的人,她将车把用力一闪。


突然腰部传来了一股挫骨伤筋之痛,于娟只当是扭伤并未在意,硬撑着去了趟超市,便回家了。可第二天一大早,她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弹,一动就痛得满头大汗。


丈夫见状,立马安排于娟到医院检查。经历几番波折,最终确诊:这不是扭伤,而是癌症骨转移——癌细胞几乎扩散到了于娟所有重要的骨骼,一般患者在这个阶段不用止痛,痛也会痛死。


这一噩耗,无异于晴天霹雳。前两天还活蹦乱跳抱着孩子跳皮筋的于娟,怎么突然成了不能起床、不能翻身、不能吃饭、不能大小便、完全不能自理的待死之人?


赵斌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但理智说服他不能崩溃,不能慌,自己要是乱了,于娟怎么办?


从妻子住院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守在于娟的病床旁,喝水、喂饭、端屎端尿都是他来。


他常常在病房里一边扶着便盆,一边给带的博士、硕士布置实验。


每天,他都要为全身骨头坏死的于娟擦屁股,一边擦,一边说:“我求老天让你活着,让我这样擦五十年屁股”。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读到此处,不禁潸然泪下。


真正的爱情,不就是如此吗?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对赵斌元来说,哪怕于娟无法再说说笑笑,哪怕她只有倾听自己讲讲心事的功能。至少,他这颗跌跌撞撞的心尚有安放之所。至少,每晚在病房里的长椅上可以睡得安稳。


然而于娟最终还是离开了。


不思量、自难忘。说好相守一生,行至半途,却不得不放开手,怎能不悲?


但对赵斌元来说,此生未完成的这份爱,唯有珍藏在心底,将它转化为双倍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继续前行、好好活着。


唯有如此,才是对于娟最好的告慰。


身处绝境,更能领会到温情可贵


于娟的父母文凭不高,勤劳质朴,做个本分人就是二老的终极幸福。


平日里唠唠叨叨、庸庸碌碌的父母,在面对身患绝症的女儿时,所表现出的那份坚韧,令于娟难以置信。


他们就像临危不惧的超级英雄,应之若素、处之泰然。


在于娟接受治疗的一年多时间里,眼看着女儿的病友一个个巍然倒下,他们也从不曾面露难色,只是尽力为女儿做着力所能及的每一件事。


于娟的爸爸每天四点半就起床,开始熬中药、灵芝、五红汤、绿豆水,然后一一装好,拎着一袋子瓶瓶罐罐,去挤最早一班的公交和地铁,好让女儿在睡醒后就能喝上。


妈妈恨不得日夜守在床前照料,但她知道孩子心中最放不下的是刚刚起步的山东能源林项目。母女之间心有灵犀,无需多言。


临走时,妈妈只说了一句:“我明天回山东”。于娟则干脆地回答:“好,你走吧”。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知道母亲在为自己做着什么,正如母亲知道女儿能懂得她所做的一切一样。


患病期间,于娟不仅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韧的家人,更有幸邂逅了人与人之间久违的那份温情。


当丈夫的好友在病房外拍着胸脯说:“兄弟,别的我帮不上,要用钱,给我电话。”


当堂弟阿海不明就里,只知道于娟得了很重的病,一心表示愿意捐出自己的骨髓和器官。


当妈妈的老友听说癞蛤蟆对治癌症有奇效,便一个人跑去山里蹲了两天两夜,捉了一麻袋的活蛤蟆。一个农民老伯,怀着满腔赤诚,愣是把麻袋从山东背到了上海。


这一颗颗拼命想让于娟活下去的良善之心,令人动容不已。


最令人惊喜的,是小W的出现。


从小学起,于娟就参与了“一对一帮扶”的公益活动,她将自己的零用钱省出来捐助一位农村的孩子上学。这一捐,就是八年,不过两人只通过信件,从未谋面。


得知于娟的病情后,小W由于即将分娩不便奔波,就拜托丈夫特意赶来上海看望。


小W的丈夫是个朴实的汉子,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用报纸包好的“小砖头”时,于娟的眼睛湿润了。


这笔血汗钱,她当然不能收,一再婉拒。最终,只收下了小W的丈夫辛辛苦苦从安徽带了一路的两只大公鸡,并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个躬。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莫泊桑曾说:“人生从来不像意想中那么好,也不像意想中那么坏。”


在最后的时光里,于娟收获了太多的爱与感动。这一切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她的背后有万马千军。


所以她不惧、不怨、不放弃,即使承受着万劫不复的痛,也一直抗争到了最后一刻。


人生唯一的意义,是活在当下


患病后,为了寻求内心的柔和清平,于娟开始看一些宗教书籍、佛学禅理。


她零星地了解到佛教中有三种布施的方法:财施、法施、无畏施。


她决心通过写作来进行“无畏施”,即通过分享自己的经历,让那些身处困境的人们能从内心深处泌出一种小巫见大巫的甜。


与于娟所经历的非人的痛苦与绝望相比,常人那些苦和痛相较之下,都不算什么。因此,可以从于娟的故事中生出无所畏惧的勇气,习得几分洒脱与坦然,得以昂扬精神,挺过眼下的难关。


在生命的最后五个月,写作,就是唯一令于娟快乐的事。


如她自己所言:“所有的浮躁沉淀了,所有的伪装剥离了,所有的喧嚣远去了,所有的执着放下了。”


她完全放下了生死、名利、权情,赤裸裸地去反思和分享,当看到网友在自己的故事中寻得勇气,她也渐渐领悟了生命真正的意义。


和所有年轻人一样,患病前的于娟一心渴望通过奋斗能够在大城市买车买房、名利双收,一路上步履不停,丝毫不敢懈怠。


她为自己制定了周密的人生规划:两三年内当上副教授,访美深造,再生一个女儿…


从挪威学成回国后,她开始了分外忙碌而充实的生活:申请项目、发表论文、上课下课,熬夜奋战更是家常便饭。


为了攀上人生的高峰,于娟严阵以待、毫无保留地在拼,哪怕正在透支着自己的健康和精力。


直到被确诊,命运当头一棒重重敲下,于娟才醒悟:只要心中有执着,越过眼前的这座山,还会有下一座更高的山,欲壑难平。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曾以为人生很长,时间很多,可以按照规划表一一完成。不曾想,再回首时,父母的两鬓渐已斑白,孩子尚在牙牙学语,自己却再不敢说出“来日方长”四个字。


原来,人生的意义不在那个功成名就,终于攀上山顶的未来,而是存在于眼下认真活着的每一天。


尼采曾说:“幸福是最美丽的猎物,永远可望而不可即,永远对明天说是,而对今天说不。”


是啊,拥抱幸福的秘密,不是为了明天的成功而拼尽全力,而是学会在攀登的路上,欣赏生命中邂逅的一草一木,珍惜平淡生活里的一蔬一饭。


在治疗后期,于娟已经经历了数次化疗,整个人瘦得脱相,但却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幸福和舒展。


此时此刻,她拥有着这世间最真挚的爱,最澄澈的心。那些未完成的事,就暂且放下。


活在当下,活在一俯一仰,一呼一吸之间,才是对生命最大的敬畏。


有人说:“人们总以为时间是一个小偷,偷走了我们所爱的一切。但,时间是先给予再拿走,每天都是一份礼物,每小时,每一分,每一秒。”


愿你在每个清晨醒来,都能心怀希望地将崭新的一天视作一个礼物,善待自己,活在当下。


不要把陪伴和拥抱都寄付于明日,也不要仗着年轻肆意透支着健康和体力,更不要为了追名逐利、蝇营狗苟,而迷失了本心。


生命本是一场盛大的庆典,只有认真地活好每一个当下,才不枉来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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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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