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权力中心的蔡京终踏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

03 攀龙附凤，位极人臣

再次回到权力核心的蔡京，与以前大有不同。他明白谁才是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在官场上的摸爬滚打也让他明白如何才能获得长久的支持——投其所好。

他的聪明才智又一次派上了用场，他发现徽宗对朝政的厌烦，对琴棋书画等雅技的热爱，却碍于自己给自己设立的“明君”人设不得前行。

蔡京察觉到徽宗的心思后，他遍寻古籍，终于让他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这是一句来自《周易》的“丰亨豫大”，他对徽宗说：“如今天下太平，物阜民丰，国库充盈，这都是皇帝德政的结果，如果皇帝不那么节俭，稍微奢侈一些，反倒是天下兴旺、我大宋繁荣的象征了。”徽宗一听此言，频频点头，蔡京的这番话直指徽宗内心。

光是口头上讨好皇帝是行不通的，蔡京深知要抓住徽宗的心自己必须有所作为。

他一面为徽宗搜刮琴棋书画满足徽宗爱好，一面提议建设宫苑来彰显皇家威风，这一提议特别合喜好祥瑞的徽宗的胃口，艮岳由此而生。

据说艮岳“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胜”，园内左山右水，后溪旁垄，吞山怀谷，气势非凡。此外，园内奇花美木，珍禽异兽，飞楼杰观，极尽奢华。

他还极力主张皇帝将旧乐进行改造，建立大晟府满足徽宗对音乐的喜好。

蔡京所有讨好徽宗的行为都需建立在大量财富投入的基础之上，所以他一边讨徽宗欢心，一边进行了一系列财政改革，简单说来就是增发货币，从金融上帮助皇帝维持开支。他的这项改革措施确实帮徽宗获得了大量财富，但同时也给民间造成了剧烈的通货膨胀。

虽说蔡京对货币的改革造成了民生的困扰，但他主持的改革也不是都一无是处。比如他对茶、盐、酒等专卖领域的经济改革，有效推动了民营经济的发展，甚至成为从南宋到元明清沿用的专卖制度的范本。

再比如他推行的社会救助制度力度之大，覆盖范围之广也成为宋朝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撑。

在蔡京主持的所有工作中，最受徽宗赏识的莫过于他的理财能力，而且在一众官员中，他凭借这项能力显得尤为突出，特别合徽宗的胃口，以至于徽宗陷入到对蔡京的宠爱中无法自拔。

当蔡京被群臣弹劾被迫离开朝堂之时，徽宗总会想方设法地召回蔡京，让他重回权力中心。他甚至对蔡京说：“你不在朕身边，朕倍感寂寞。”

为了示爱，徽宗将女儿许配给蔡京儿子，两家联姻不说，徽宗还常以亲家的身份出入蔡府，与蔡京谈论琴棋书画等技艺，而且允许蔡京在重要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亲朋好友，圣宠正浓的蔡京可谓是权倾朝野，力量之大无人能及。

再回首，蔡京早已不是当初刚中进士意气风发的青年，而是一个喜好奢华的皑皑老者。所谓的政治理想在他权力的掩盖下早已风尘绝迹，此时的他已深深陷入对人生享乐的极大满足感中。

04 繁华落尽 谢幕终有时

蔡京一路高歌的仕途之路在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六月戛然而止。

已73岁（实岁）高龄的蔡京又一次被免去了宰相职务，对外宣称是年事已高，实际上是因为他提出的政治主张与徽宗想法不一致。

当时朝廷内主张宋金两朝合作夹击辽国的声浪此起彼伏，徽宗倾向于发动战争，而蔡京这一次却揣摩错了圣意，以他为首的主和派认为应该继续谈判。

也是这一年，因政府疯狂增发货币带来的祸端逐渐显现，各地老百姓的日子终于难以为继，纷纷走上街头举旗抗议，最著名的莫过于方腊起义。

外忧内患，北宋的朝堂进入到了风雨飘摇的时期。尽管形势不利，蔡京也走下相位，但这位老者仍心系朝堂，他仍觉得自己的官运没有结束。

果不其然，刚离开宰相之职4年的蔡京在宣和六年（1124年）又一次回来了，只是这一次和以前已大不同，他处理政务的能力远不如前，凡事都需小儿子蔡眥（zi）协助。

蔡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私下拉帮结派、私敛钱财。终于，连他的亲哥哥蔡攸都看不下去，亲自上书徽宗弹劾自己的亲弟弟，徽宗勃然大怒派遣童贯至蔡府，要求他辞职，蔡京痛哭流涕地写下辞呈。

这一次，他真的离开了，也是彻底的离开了。

只是最后一次离开却连徽宗面都没见到，对于视徽宗为家人的蔡京而言是悲痛的，因徽宗对他的宠爱让他以为自己是徽宗重要的伙伴。

平日里看着朝堂之上你来我往，他都欣然认为自己背靠一颗大树永不会倒，却没料到自己远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重要，他也不过是徽宗手里一枚用来敛财的棋子罢了。

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汴京城异常的冷，严寒的冬月加上汴京城外的金军，让整个汴京城的官员和居民都陷入到恐慌当中。与金军谈判的结果是上交金银，徽宗立刻命人四处搜刮钱财，朝廷上下一片哀嚎，对徽宗的不满愈加强烈。

这一年也是大宋王朝风云突变的一年，先是徽宗本人为了缓解形势笼络人心，又是不断废除以前供自己玩乐的部门，又是发布罪己诏，可这一切都收效甚微。

直到朝臣李纲的出现，他的提议才算真正解了徽宗的燃眉之急，同时也开启了徽宗另一段人生的序幕。

李纲请求徽宗禅位太子，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甚至交上血书。徽宗在内忧外患的困局中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传旨召太子赵桓入宫，在众人再三劝说下赵桓同意继位，徽宗长出一口气，这下自己算是安全了，将这个烂摊子成功甩给儿子。

皇帝的举动、金人的围困，都让蔡京犹如惊弓之鸟。他思虑再三，认为当下保命最重要，于是他带领家眷逃亡南方避险，彻底离开了自己经营多年的汴京城。

逃离汴京的蔡京或许认为这是最安全的举动，却忘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定律。刚登基的钦宗赵桓虽面对内忧外患，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稳固根基，尤其是面对怨愤颇多的朝臣，如何有效安抚人心便是钦宗的当务之急，也是拉拢人心的绝佳机会。

于是，一场浩浩荡荡的弹劾之举揭开大幕。蔡京、童贯等人因此前助纣为虐的种种行迹，被封为“六贼”，尤以蔡京为首。

尽管到了这个时刻，所有的弹劾和指责都显得无力，但人们的怨气总得发泄，当矛头一致对外时，人们的情绪才能获得舒缓。

逃亡路上的蔡京被一贬再贬。路途劳顿，心中积郁的他终于在潭州（今长沙）病逝，结束了自己80年（实岁）的人生历程。

他的儿孙们也是贬的贬，死的死，一个兴旺的家族瞬间衰落。真是“曲终人散终有时，繁华散尽一场空。”

落难的蔡京曾作诗一首名曰《西江月·八十一年往事》：

八十一年往事，四千里外无家。

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

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几度宣麻。

止因贪此恋荣华，便有如今事也。

这首诗表达的内容恐怕便是他这一生最好的写照了吧，尤其最后两句：止因贪此恋荣华，便有如今事也。

人，走向命运的哪一端，都是咎由自取。

参考资料：《宋史》、《汴京之围》、《宋徽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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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码字的颜言 码字探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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