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内一场骂战的看客，暴露人性丑陋一面：平庸也会造就一种恶

01

前不久，一条视频挂在了微博热门榜首。

四川一女子发帖称，自己和朋友在成都一家火锅店用餐时，邻桌有男顾客抽烟，她制止无果，还被其中一名男子泼了类似火锅油的液体。

此事迅速在网上引发热议，视频点击量更是逼近600万。

该女子称，在第一次制止时，邻座的男顾客也都很配合地把烟熄灭。但酒足饭饱后，他们再次点燃了烟，女子再次劝阻，而这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对方态度强硬，用语言攻击她们。

双方发生了争吵。

一方说公共场合不能吸烟，另一方说凭什么不能吸烟。

男顾客言语激烈，骂对方是神经病，说她们生不出孩子，还朝和女子的男顾客说：“你不抽烟，代表你不是男人啊。”

双方互不让步，该女子报了警，民警进行协调，但当时并没有结果。

视频中，在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声里，穿插了一句刺耳的画外音。

不知道是旁边哪一桌的女顾客，应和了抽烟男顾客一句：“我们四川人就这样。”

室内抽烟本就是不文明的行为，公共场合更是被明令禁止，怎么就变成了“四川人就这样”？

这一句，也成为网友觉得相当膈应的一句话。

发帖女子也说，这件事里最让她寒心的是，饭店很多客人支持这些抽烟的男人，说四川人就这样：

“成都是一座文明城市，还想发展旅游业，我真的不希望外地的朋友以为成都就是这样的地方。”

应和的女顾客大概是为了早点平息这场纷争，好让自己吃口清静饭。

但一个不文明行为的特例，怎么就能代表一整个群体呢？

即使是不文明行为，因为大家都这样做，就能变成可以做的了吗？

02

有一个哲学概念，叫“平庸之恶”。

指的是，存在一种平庸性质的恶，意即：恶具有平庸性。

哲学家汉娜·阿伦特女士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书中提出这个概念，她认为：

之所以会出现平庸之恶，是由于批判性思维欠缺，无法进行勇敢、富有挑战的独立思考，不能坚守良知，陷入不思考状态。

这世上最极端的恶，其实是由无名之辈所犯的，是由那些没有动机，没经过思考，没有凶狠性格或邪恶念头之人所犯的，是由那些拒绝让自己成为有个性的人所犯的。

书中的艾希曼，是二战战犯，纳粹党的重要成员，日常工作是将犹太人运送到纳粹制定的地点。

艾希曼被判为死刑，但他觉得非常委屈。

他辩解道，我只是在完成我的本职工作，我并没有杀人。

如果从艾希曼的职业身份来看，他所执行的只是必行的职责任务，似乎与他本性的善与恶无多大关系。

他在法庭上也一再声明，“我本人对犹太人没有仇恨”。

他认为每个人都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而且大家都这么做，不会错的。上级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艾希曼并不愚蠢，只是不愿思考、不作判断，唯有随波逐流的盲从。

但无数个体叠加这种盲从，就会导致巨大的灾难，如同雪崩。

03

2018年6月，网络上疯传甘肃一位女孩跳楼的经过。

一开始，消防员和女孩的父亲在窗台边，竭力对她进行劝导。

底下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有的拿着手机直播，有的抱怨女孩怎么还不跳，害自己等这么久。

他们没有劝阻女孩，反而怂恿她赶快跳下去，视频中甚至有人大喊：

“丢不丢人?快跳啊！别犹豫！”

女孩最终径直跳下，独留消防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底下众人的反应，不仅仅是对一个生命的漠视，更是平庸之恶的极致呈现。

正是这样一群庸常的路人，他们直播、欢呼、发朋友圈。

他们觉得自己在稀松平常的一日午后，“幸运”地遇上了不太平常的事情。

他们觉得救人是消防员的事，自己就是在凑热闹，只要自己看得痛快。

他们认为一句句不负责任的“怎么还不跳”，就是没有责任的，即使一条鲜活的生命从他们面前坠下。

女孩自杀的诱因，也许不仅仅是她内心的痛苦，还有当时在场的每一个平庸之恶。

04

阿伦特强调：“平庸的恶，可以毁掉整个世界。”

并非杀人放火，抢劫偷盗才是恶行。

当人们逐渐默许各种所谓的“社会潜规则”，面对一些不文明、不道德、不公正的行为或事件，为了自保而沉默，为了利益最大化而成为帮凶，也是一种恶行。

正如精读君的终身成长词典词条《1583：平庸之恶》里所说：

“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该有自己良知判断，也该负起自己责任，而不是简单以服从命令或者不得已为借口参与作恶。”

当身边所有的人，穿着同样的服装，做着同样的事情时，人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否出格。

因此想要避免平庸之恶，就得避免盲目从众。

不断修炼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在众人陷入疯狂时，保持一种清醒的判断能力，不同流合污，保持对自己的反思。

虽然有时我们可能无法分清善恶的界限，但有些是非明显分明。一个人但凡有点良知，都能做到基本的判断。

阿伦特认为，不要指望拒绝思考的人具有良知。

正如苏格拉底所说，“宁可自己遭受冤屈，也不愿行不义”，保持道德正直，而不是自欺，说一套、做一套，人格分裂。

有良知的人，更愿意忠实于自己。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