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花灿烂南瓜花

提起秋，人们自然想到的那是成熟的季节，收获的季节，充实的季节，因而也是淡泊季节。于是，在文人墨客的笔下，金风送爽，硕果累累；秋雨送寒，叶落纷纷；天苍茫，秋草黄，鸿雁南归身披霜……

说到花，人们自然想到的是暮春夏初时节，那百花盛开、万紫千红，那蝶舞蜂飞、追花夺蜜……有多少人想到秋花？有，那便是菊花的一枝独秀了：待到来年九月九，满城皆披黄金甲……

夏去秋来，我要说花，尤其要说的那秋花，一点儿不逊色于那百花的娇艳、菊花的独宠或金贵，这便是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俗的不能再俗的田园里的花——南瓜花。

你看，在故乡的家家户户，那小院旮旯角落里爬到院墙，平顶厢房的茂盛南瓜蔓上；在菜园、大田地头的空闲地上，那一墩墩爬草坡、攀树枝的密密南瓜蔓上，那一朵连一朵的朵朵南瓜花儿，金黄灿灿的，像支支大喇叭儿，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地向着穹天、向着太阳开放，奏着农家喜乐的乐曲……

说到南瓜，我的耳畔便情不自禁地响起，那首早年就熟知的红歌旋律：“红米饭、南瓜汤、又当饭、又当粮；毛委员和我们在一起，天天打胜仗”……对南瓜的光荣历史，对南瓜伟大，对南瓜的敬意，便从心底里油然而生！

说起南瓜，我那记忆的闸门，便也随着这首红歌的旋律而大开放着……记得打从懂事起，爷爷和奶奶，父亲和母亲，不知多少次说到南瓜、讲那南瓜的故事。爷爷和奶奶说：这南瓜同咱庄户人家可亲着哩！你不管把它种到哪里，它从不挑瘦捡肥的，只要有点土、再给它口肥料、浇上几遍水，它就可劲儿给你长，一墩结上个一二百斤的不稀罕！庄户人家的过去多少年来粮食金贵，尤其在夏秋青黄不接时常饿肚子。全靠那南瓜，又当菜来又当粮的接济着。当年那三年“自然灾害”，就靠它，救了咱家、也救了全村人的命……父亲母亲说：咱家老少三辈的人困难多，全靠它，上集市换回零用钱，支撑着日常的油盐酱醋茶……

是哟，这样的南瓜，庄户家的人，谁不敬它、爱它、喜欢着它、重视着它、精心护理着它！而我喜欢着南瓜，是奶奶、母亲亲手包着的肉馅、或是虾皮和鸡蛋调的南瓜包子。每逢热气腾腾的包子一出锅，不待凉透，我便趁热的一个猛吃，常常烫的我那嘴舌直“出溜”；撑得小肚皮鼓鼓的、一敲“砰砰”响……而最使我高兴是，跟着母亲到城里走亲戚，带上两个大南瓜，多体面！亲戚们赶忙往我的布兜里，一把把地塞糖块……随父母迁到城里居住，虽说条件大改善，可爷爷每逢夏、秋来小住时，总是随车带上几个大南瓜，乐得我直“吵吵”，让母亲立马给包上肉馅、或虾仁馅的瓜包子……

春回大地，我回故里。当冰雪融化、山川揭封时，我便第一时间，在乡亲们那里“淘”来几种优良的南瓜种子，在山沟开荒地边，挥镢舞锨，播下了那曾使我煞是喜爱、又魂牵梦萦多年的南瓜种子。

钟情着的多事成。半月后，那南瓜种子便破土而出。随着气温的不断提升，那嫩嫩的幼芽儿，没几天就舒茎展叶，上蹿拉蔓吐须；一眨眼便爬上木杆支架上；十天八天的，第一朵金灿灿的黄花儿，便在春风的吹拂下，向着蓝天的彩云，向着温暖的太阳，微笑地开放歌唱了……

好雨知时节。连着两场春雨，那墩墩南瓜藤蔓上，便接二连三地座上了嫩嫩的瓜扭儿，又一晃没多少日子，那南瓜们便像吹了气儿，圆圆品种的已有足球般大，长长品种的则有牛腿般粗……我急不可捺地给邻里们送上几个，立马加工一个，包上了鲜肉南瓜包子，又炒了盘南瓜鸡蛋，就着二两“高粱烧”，那个美哟，我在梦里竞笑出了声、醒了又笑着……

暮春初夏，我那种植的南瓜，郁郁葱葱的早已越过木架，爬上墙外、房顶、山坡草地、树木枝头……那“疯”了似的大喇叭黄花，一朵挨着一朵，在阳光的映照下分外金灿灿的；那圆的长的大的小的南瓜们，在藤蔓上似蒲扇墨绿叶的掩藏下，更是一个连着一个，或浅绿或暗绿或花花绿绿的，个个鲜亮欲滴……一入伏，我便采摘了一批，没有亲戚和朋友没送到的！大家的那个乐哟，着实在我的心里像开着的一朵朵瓜花儿……

站在一片蓬勃向上的南瓜藤前，欣赏着朵朵金灿灿的瓜花儿，我的思绪飞跃无限，我的心潮澎湃激荡，我的心神欢愉飞扬！我为南瓜的不择土壤条件而生存、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品质钦佩；我为南瓜的你爱它、与它相伴，它就成倍成倍地答谢你的知恩图报美德，而折服；我为南瓜的不求大的索取、但求大的奉献的无私精神，而由衷地赞美；我为南瓜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始终与人们为伍为伴，与人们的兴衰成败、悲欢离合而同呼吸、共命运的忠贞赤诚，而敬礼！是的！南瓜一如人们，并为我们人人的为人，默默地、切实地做出了样子。

是啊，在南瓜藤蔓前，我连连感慨、喟叹！在南瓜金灿灿花前，我的双眼潮润着，我醉了！我似乎觉得我钻进了花丛中，躺在花丛中，那清香扑鼻漫浸肉身……那灵与肉已与那金灿灿的花儿一起向着蓝天向着太阳，与那青翠欲滴的瓜儿们融为了一体……

南瓜花吟（外一首）

（第65）

不择肥瘦向蓬勃，

灿灿金黄撒满坡。

世代农家亲相伴，

年年谱写恋秋歌。

（第66）（二）

历史绵长奉献荣，

无私佳品口碑丰。

爱心醇厚春常在，

与日同辉喜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