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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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化妆


给母亲化妆


妈妈“不堪”当年文艺班同学的“怂恿”,最终加入了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同学中,去参加跳舞比赛只是要在舞蹈队前面加上“中老年”队。虽说如此这些经历过时代大风大浪,跳过轰轰烈烈舞的女性爆发出的战斗力绝对惊人。如果放在同一节火车车厢里,热闹喧哗声必是要掀了车顶的。

演出服饰是亮闪闪银色宽松T恤加黑色垮裤,一顶黑色棒球帽,一双百米开外就能看到的晃眼荧光黄松糕鞋。去录像的那天,母亲兴冲冲地跑来找我搬了把小凳子说:“来,帮我化个舞台妆。”

托当年学校的福,我有过些舞台主持的经验,积攒了些微化妆经验,后来单位里有演出,我也能客串一把化妆师。只是从未给母亲化过妆,听到她的召唤,内心竟也跃跃欲试起来。麻利地拿出零零落落的化妆品,坐在她的面前,认真细致地“摆布”起她来。

珍 “抬头,闭眼,脸侧过来,你别动......”

她乖乖地抬头、闭眼、侧脸,接受我的“摆布”。

这给了我一个细细地端详这张脸的机会,我才发现原来我有好久没好好地看过这张脸了。皮肤粗糙、暗沉,开始出现大块的老年斑,刚过50,眼角却已经布满沟沟坎坎的皱纹,颧骨高高凸起,唇线如刀刻过一般泾渭分明,唇色暗红,纹路条条,像一只缩了水的苹果在空气中氧化,曾经的那些胶原蛋白渐渐流失在岁月的长河。近年来,她又添了一种叫作日光性皮炎的奇怪皮肤病,一见阳光,脸上便开始起小红疹,又痛又痒。

我托着妈妈的脸,给她上底妆,细细地修补那些斑纹和红疹,我发现年老后皮肤原来是如此的不吃妆,无论敷了多少层结实的粉,都像是轻飘飘地浮在表面,渗透不进皮肤,反而使脸色与颈部的颜色截然分离,效果颇为恐怖。我尴尬地东修西补,心中笼罩着一层捉襟见肘的荒凉感

曾几何时,出门前我总是站在妈妈身边,看她敷粉画眉,我问:“妈妈,你为什么要化妆?”我不记得妈妈回答了我些什么,只记得每次出门,她都是端庄得体的,妆容精致,头发纹丝不乱,浑身散发着优雅的气息。她曾是那样美貌的女子,儿时被外婆领着,在西湖花港观鱼,周围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不停地上前逗她笑,与她合照,这是外婆晚年反反复复、乐此不疲的聊资。而直到我高中,妈妈送我进寝室,室友们还在不断地夸妈妈漂亮。等我工作了,我也乐于带妈妈去单位或是逛街,总有人大惊失色地赞叹母亲:“你自己还是个姑娘,女儿都当老师了!”我心中说不出的美。

男友第一次来家里吃饭,饭毕,我偷偷问他:“你觉得我妈年轻吗?”虽是个问句,口气里满是沾沾自喜。他答道:“很不错的,但毕竟眼角的皱纹还是会看出年纪。”我对他这种诚实很是不满,对他口中所称的“老人”很是不屑,在我眼中老人是爷爷奶奶的称呼,绝不会与父母沾上边。然而,当我给母亲画眼妆的时候,我看到原本清晰通透的眼球变得混浊,眼白部分蛛网一般布上了杏黄浊物;双眼皮因松弛而嵌进眼窝,只觉眼皮因摩擦力太大而随着眼线笔的移动而皱皱巴巴地隆起、拉长,凹凸不平。那些褶皱也在我心上打下一个个磕绊,我不得不面对再美丽的女子也抵不过时间侵蚀的事实,母亲到底是老了。

“笑起来,给你打腮红。”

母辛闭上眼睛,霞出孩子般陶醉的笑容。任由

我的笔刷在她高高的颧骨上轻轻打转。这种笑容一瞬间我竟有种时光错乱之感。儿时,最隆重的事情大概是拍照,或者上台演出的时候,母亲会拿出粉饼,把我圆圆的脸涂成个糯米团子,一脸的和顺,喜气洋洋,闭上眼睛享受着粉扑在我的腮上打转,再在额头眉间点上一颗红胭脂,笑起来简直是一颗喜庆的寿桃,大概那是对于美丽的最初理解。是了,班级合唱队比赛的时候,连老师都会请母亲来为同学们化妆。

我开始思索那些皱纹、老年斑是什么时候爬上母亲脸庞的。我记得外婆葬礼上母亲与老友相拥而泣时,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横流。是在装修房子时与装修公司、工人们斗智斗勇后的凭证?抑或是照顾父亲车祸时的印记?也许在我上大学之前就有了吧。

我在她纹过的眉毛上又画了淡淡的一笔,在她唇上涂上唇彩。

“抿一抿"

我拿着镜子给她瞧,“快看,美吗?”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得意地戴上那顶夸张的黑色鸭舌帽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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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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