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尊让：第一次走进贾老师的书房

接连几个夜班写不出一个字，辜负了十二个小时的漫漫长夜，辜负了陪伴几夜的秋雨，也辜负了门旁雨中暗香浮动的桂花。

脑子是一锅浆子，题目想了一个又一个，又一一否定，有情绪写的怕写出去惹祸，四平八稳的又感觉没劲没意思，提不起精神。

强迫着去堆砌一堆毫无感觉的文字，实在是一种折磨。就如和一个毫无感觉的女人谈恋爱，还行走在曲径通幽的小径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近了也不是远了也不是。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五点半，有了出入的行人，在这不该睡的时候，偏偏瞌睡来了，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就在这个佛晓，做了一个足以让我添油加醋炫耀一阵子的梦。

梦中我走进了一个不大的屋子，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佛石狮子古玩摆件，墙上柜子上到处都是字画，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独自站在书案前，低头在写字。头顶的头发从一侧向上越过头顶在另一侧落下。

写字的人是贾老师，做梦都没想到我能踏进这位文学大咖的书房，跟他零距离接触。我大气不敢出，默默的看着他写字，他也没有发现我，继续低头写着。

看着他，心中忽然想起很早读过的一篇散文《丑石》。

书房很肃穆，只有他的笔杆在蘸墨时偶尔碰到砚台的声音，石佛石狮子还有我都在安静的看着。

我听人说他出则前呼后拥，归则高朋满座，怎么会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写字，这是给谁写的？还是为了心境而书？

心有太多的问题不敢问，就这么面对面近距离看着他，看他老僧入静般沉浸在他的书法中。

我想起了贾老师一句流传很广的话，字画收入让我没有了经济压力，从而不再在写作中考虑市场，能让我安静地写我想写的东西。

等到他一副字写好了，落款盖章完毕，抬头看到了我，没有惊讶，没有奇怪，也没问我是谁，从哪里来，怎么进来的。

一切都很自然，他抬了一下手，我急忙过去握了一下，心激动得都能听到跳动的声音。

他指了一个凳子示意我坐，我坐下了，他转身继续写字。

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他的手很奇怪，不大，有的指头好像有些变形，结着厚厚的老茧，我知道这是长期握笔所致。以前见惯了老农民手上的老茧，第一次见作家手上的老茧。

太幸运了！生平第一次和这么大的大人物握手，幻想着，希望握过的手能沾一点文曲星的才气，更希望它能指点一二，得一点真经。

给你写了两个字。贾老师忽然抬头对我说。

我忙站起来自卑加感恩地说，谢谢贾老师抬爱！我很想要，没钱，买不起。

送你的。贾老师把手帕大一张纸递给了我，上面写着两个字：厚道！

我正要伸手接过来，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几点了还睡觉？不想要工资了。

睁开眼，同事站在我旁边，桌子摆在我面前，我坐在椅子上，还是不变的姿势，还是这个保安亭。

心中很是窝火，懊恼！打搅人的好梦就等于谋财害命。没神人就是没神人，你好歹等我把那作品拿到手再叫醒我呀！传说贾老师一个字四万，两个字就八万块钱！

镜中花，水中月，南柯梦，皆是空。

好遗憾，贾老师的书房恐怕没机会进，字也只能等发财后再找机会踅摸。希望有一天能美梦成真。

心中疑惑，这厚道跟写作有关系吗？或许对写作来说，厚道就是笔下少一点刻薄虚伪谄媚，多一点温暖正气悲悯。

你知道“厚道”啥意思嘛？我问同事。

不亏人，不昧良心，就是厚道，简单很，不过现在哪有厚道人！同事随口答。

有，肯定有，就算少终归是有的。厚是德，道是术；厚是因，道是果，老祖宗说过厚德载物。从小到大父母老师都在不厌其烦地说，做人要厚道点，做事要厚道点。最直观的说法就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处事，站在人人的立场上去处世。这两个字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人人都知道，都会说。现实中......

对于我自言自语式的话，同事早已经习惯了，他打断我的高谈阔论，问，你厚道不？

我当然厚道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公认的。

厚道要别人说，没有自己贴标签的，昨晚下雨把你电动车推到棚下，咋没说把我的也推进去？

………

原来厚道是不需要高谈阔论，引经据典的，就在生活的一点一滴中，人呀！总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这篇小文原名叫“厚道”，发的时候为了蹭流量，吸引眼球，改为现在的名字。呵呵，又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