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武的小酒馆》：荒诞不羁岁月的真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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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武：《北野武的小酒馆》。

人这种东西啊，不管外表修饰得多么光鲜亮丽，剥掉一层皮后就只剩下了一堆欲望。但是，正因为如此 ，我们就更应该珍惜那一张皮的尊严。我想，所谓的文化也就是一张皮的尊严吧。

——北野武

写在前面

看这本书，太好看太有意思了，笑死我了。

书由五个部分组成，分别阐述了北野武先生对于生死、教育、关系、规矩，还有电影的一些自己的观点，其中，也涉及到他自己本身的一些经历。

满书充斥着一位直性子的毒舌大叔粗俗猥琐的大实话，为你戳破各种人间真相，虽然不见得同意他讲的每一个字，但依然很喜欢他这样一整本经的胡说一些大道理，人生的真实，应当就是如此吧。

01.

在书里，大叔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坏”，甚至还面面俱到地铺开他的“坏”，不管是观点也好，事例也好，挑出来讲的都不是普世观念下“光彩”的那一种。

就像熊先生说的：我想北野先生也没必要把这种心里话告诉我呀，我觉得做人没必要那么坦诚的，但北野先生就是一个像孩子一般天真、诚实的人。

书里的这个故事大概也最能代表了：

北野武成名后，像暴发户一样，买了一辆时下流行款的保时捷，可坐进车里却感受不到喜悦，因为看不到自己开车时的样子。之后，他找朋友来开保时捷，而自己却坐进一辆出租车里跟着。

他对司机说：“前面的车漂亮吧，那是我的车子！”

司机一脸狐疑，“那是你的车，那你自己干嘛不开呢？”

北野武：“你傻呀，我自己开保时捷，不就看不见保时捷了吗？”

然而，这些也正是这本书给我的惊喜之处。看那些剪辑包装后的访谈节目，你知道他喜欢喝酒，去到他的小酒馆里坐坐，你才知道他喜欢喝什么酒，喝酒聊些什么，酒后居然还会搂着小妞去KTV唱歌。

北野武在书中写道，有两个国外的读者慕名而来，他直接带着两位走了一套“饭馆酒吧KTV”，心想他们也许会失望：原来我喜欢的大导演平日里就是这么生活的。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正如他写这本书动用的“坏”心思。

所以大叔才说，人一上了年纪，就会变得厚皮老脸。

02.

我在电影里看到的北野武总是一脸安详。穿一双趿拉板、一脸松垮，出席颁奖典礼也总是穿不合身的宽大西装。说不合身也许不合适，毕竟老一辈人看我们穿韩版小西装也总是觉得：“年轻娃娃们的衣服怎么总不合身呢。”

我以为大佬就是要穿着笔挺的剪裁西装。

可是，北野武不。

在“电影”一部分，北野武先生自述了何以如此跨界的原因：“让我一直做同一件事情，我就会感到腻味、无聊。一旦感觉无聊，我就会在不知不觉间自然而然地对另一件新鲜事物发生兴趣。”

你这个家伙到底想选择哪种人生呢？

我会这样回答：虽然辛苦，我还是会选择哪种滚烫的人生。即便是有机会让我的人生重新来过，我想我还是会选择那种会以几亿度的高温飞速燃烧的人生。

北野武因为电影被大家熟知，里面的他温情又悲情、冷静又暴力，所以总说他是暴力美学，黑帮大佬，最能体现的应该就是在《花火》里了，北野武问车行老板：“喂，你能不能把这个灯卖给我，我要去抢劫银行。”老板高兴地说：“听起来不错，那祝你好运。”

他在做电影导演之前，是作为搞笑艺人出道的。要我说，喂，电影只是他的副业罢了。

看过《火花》你就应该对日本的搞笑艺人不陌生，德永和神谷总把一件事情反复讲，直至好笑。北野武就是以漫才组合的形式出道。在当搞笑艺人的时候，北野武还在被大家称为拍子武。混迹于浅草寺的艺人没有一个是有“规矩”的，都是滑稽的。

那个时期，北野武大概包揽了日本的所有综艺节目。总有新点子，现在你看到的综艺形式，他基本都做过了。像是大早晨跑到艺人家里用摇滚乐叫人起床。你换任何一个台，他的脸都出现在你眼前。你还以为他跟流量小生一样串场子，问他累不累，结果他说：“无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要。”

不是害怕被别人遗忘，而是害怕因为自己的人生空空如也，所以就这么轻易地被别人遗忘了。这样就太可怜了。

在我身上从来还没有出现过那种活的有滋有味的感觉。我只是害怕，还没有体验到生的快乐，还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我没有白活的记忆，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踪影，虽然我说生的快乐，但那并非仅仅指的是快乐的记忆，哪怕是残酷的，痛苦的经历，只要它能让我品尝到活着的滋味，就算是一种快乐。

如此说来，我所害怕的，也许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无法按照自己的理想活着，我害怕的是那种既沉闷又无聊的生活。

03.

看这书的时候，我的脑海里还总是浮起这样一个画面，就是大叔坐在酒馆，一边倒酒回顾着自己人生一边啜着老酒教训年轻人：人人平等那是扯淡，努力就能成功纯属放屁，情人多了夫妻才能和谐，孩子不打怎么成器，这么大了还不懂这个道理，你是怎么搞的啊！

甚至大叔说得激烈起来了还会一边咆哮着喊：“叫我什么电影大师，我都还没有好好享受人生。年轻人，努力拼搏吧，别再坐享其成当什么死宅，做什么手机奴了，都给我抬起屁股，不管如何头破血流都往前冲吧！”

讲话直白粗暴，就像是邻家一位凶巴巴的大叔。

一边看一边觉得自己就是大叔嘴里那个不争气的年轻人，好怕他拿书敲我的头。

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北野武，你说他忧郁而深沉，其实看到的都是我们年轻人自己。可他怎么说，他说：“年轻人，你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包在我身上，而且我不单要帮你出人头地，我还要带你看看这个花花世界。”

就是位这么率真直性的大叔。

写在后面

里面他讲自己的不少事儿的时候，尤其是讲他和他妈妈的那些事情，感觉都是我妈的影子。

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亲戚都跟我传达过同一个中心思想——“你再皮，也翻不出你妈的手掌心。”

熟悉北野武的人，都知道他的童年是不怎么幸福的。北野武也说，他自己的一生似乎就是和母亲的抗争，只是直到最后，他都是个“输家”。

有个故事，说北野武小时候爱打棒球，他妈不让，邻居大婶看他可怜，在他生日的时候偷偷买了棒球手套送他。北野武生怕被他妈发现，把手套包在塑料袋里，偷偷埋在了院子的银杏树下，之后每逢打球的时候就挖出来。可有一天去挖的时候，发现塑料袋里的手套不见了，变成了一堆教科书，所以最后还是被他妈发现了。

类似的经历我也有，只不过我那时候藏的是小说书和CD卡带。

起初我太低估我妈了，把书藏在了床垫下面，结果隔天是个晴天，我妈替我晒被子。于是书自然被没收，我被狠狠批评了一顿还没收了所有零花钱。我妈的意思是，看这些东西对学业长进无益，何况还藏起来，一看就居心不良。

后来我学乖了，把书藏在衣柜里，但还是没用，被发现被没收。我还试着藏在了家里的杂物间，依然无效，还是被没收。后来我妈说，跟我比藏东西，你还嫩了二十年。

于是，在那之后我就放弃了抵抗。

还有小时候，我妈还不让我在外面吃烧烤尤其是那些烤串，我妈老说那些吃了致癌，但是小孩子就这样，越不让你干啥，就越想，那会我都是放学了偷偷去吃，吃完怕嘴里有味道，走路回家的路上拼命嚼口香糖，结果回家还是被我妈发现了，我就问我妈怎么发现的？她就说她鼻子灵着呢，我衣服上有烤串味，我怎么忘记了这茬，下次去偷吃的时候，吃完怕我妈闻出来，还要去操场上跑上几圈才敢回家。

小时候就老是在跟妈妈斗智斗勇中度过，还常常怀疑我妈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一个人是不是长大成熟，要从他对父母的态度来判断。当你面对父母，觉得他们‘好可怜’、‘真不容易’时，就是迈向成熟的第一步。一把年纪，还把‘不能原谅我爸’挂在嘴上的人，充其量只是个小鬼。”

北野武这样说。

后来北野武拍了《菊次郎的夏天》，这个电影讲的是，一个没有父母照顾的小男孩在旅途中成长的故事。这部电影拍摄于那场车祸后几年，所以里面北野武演的小混混是瘫掉半边脸的。北野武的父亲，名字就叫菊次郎。

真是恣意洒脱的人，活的太明白了。

文字/绿皮火车

图片/豆瓣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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