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父亲的手

文/添翼

父亲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六七岁左右，那时的他英俊、高大，只有六、七岁的我只能仰望他，看他的脸庞、双肩。记得那时父亲常常用双手抱着我的腰，大步流星走路，好像他的双臂有用不完的力气，而我习惯用两只大腿夹住他的腰，小手围绕他的颈脖，就这样父亲一边走，我就一边观察父亲的眼睛、眉毛、还有他的嘴。

这个场面至今记忆犹新。

父亲的名字在我的内心既亲近又陌生，我渴望得到父爱，就像每一个小孩一样，希望一个完整的家，拥有完美的爱，可父爱与我只是擦肩而过，仅仅几年的时间，在我的记忆中已变得遥不可及。

回忆父亲如同打开一本泛黄的相集册，点点滴滴只留存在照片的岁月里。记忆中，父亲爱做菜，厨艺特好，只要经他手烹制出的食物，不管怎么折腾总鲜美可口，遗憾当时年幼对父亲做的什么菜已记不清，但有一样一直留在我的记忆的长廊中——花朵苹果。

花朵苹果并不是苹果外观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是父亲喜欢将削了皮的苹果用小刀尖，围着苹果四周，从外往内，一刀一刀斜切下去，每切一刀与前一刀相连，每切一刀用力适度，刀尖触碰核心既不折断果瓤，也不伤其表面。

左斜一刀，右斜一刀，就这样围绕苹果中部一圈后，苹果表面留下一道道整齐刀痕，此时的苹果还是一个圆体，除了刀痕与最初的苹果并无两样。

只见父亲轻轻用小刀微微沿着刀痕拨动几下，苹果就像绽放的花朵，上下分离开，而分开的苹果边缘至核心，一凹，一凸的苹果瓤展现眼前。现在回想起来，这应该算是父亲的专利。

父亲走了，可苹果花的做法延续下来。一看到苹果，就想起苹果花，想到父亲。在父亲和我的约定里，削苹果有两种，一种普通就只是用刀削成一片片的，另一种就是父亲的自创发明花朵苹果。

记忆中我并不喜欢吃苹果，但每次父亲削完苹果后，第一句便是问我：“想吃什么样的苹果？”，“花朵苹果”我用稚嫩的声音回答父亲，父亲总是笑笑不厌其烦满足我的要求。

花朵苹果透着香气，肉质泛出晶莹的水珠洁白、清香令我爱不惜手，舍不得吃，所以每次拿到花朵苹果的我并不急于吃，而是拿捏着看，慢慢从苹果凹凸的三角片上，先用牙齿来回磨蹭，接着用嘴慢慢吮吸磨成渣的果肉，让肉瓤和果汁一并进入我的嘴喉肠胃，那种享受不仅仅是美味，还有一股爱的流入。

父爱从苹果肉汁浸入我的灵魂。当美妙的爱与心灵相互碰撞时，那种无与伦比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父亲是爱我的，即便他与我交谈的时间短暂，即便他的模样在我的脑海中模糊，即便他离我而去时只有六岁，但他的灵魂早已浸入我的身躯和血液中。

很多人说：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最刻骨铭心的爱就是父爱、母爱。即便短暂，父爱永远在我心中。

2018年4月5日

作者简介：

笔名添翼。作品《木凳》获全国第五届“书香三八”征文一等奖；《使命》获重庆市首个“中国医师节”（记者、作家组）三等奖；《光明使者》获“电力故事 家国情怀”庆祝改革开放40年征文奖等国家级、市级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