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父母的老屋，终究只是一位过客

前些天听过一个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

故事是讲一个中年男子，因老家的亲戚孩子结婚，邀请他回家喝喜酒，他欣然回到多年没有人居住的故乡。

从车站走出来的那一刻，他有点恍惚了。

喜宴的日子就在明天上午12点整，他不知道自己是直奔亲戚家好，还是先去找个酒店落脚，明天再赶到婚宴现场。

这是母亲过世后他第一次回故乡，父亲早年过世，二年前母亲也跟着走了。

在办完母亲的丧事后，他来到县城的妹妹家落脚，小住了几日。离别时，妹妹对他说：“哥，以后回家了，就来我家住吧，房子这么大，够住，父母都不在了，咱们兄妹俩人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当时他点了点头，但是等他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时，站在熟悉却又陌生的车站出口时，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了。

在父母还在的时候，在以前，这种情况根本就不会出现。每次回家不管时间有多晚，他从来都不担心没有地方去。

他会搭着直奔县城的车，去那个20里外的家，去那个他从小生长到大的乡村。

有时候，他会提前告诉父母自己哪天要回来。有时候，他也会像孩子般的幼稚，忽然出现在了家门口，给父母惊喜，搞这种突然袭击。

有时候，他在不着急的情况下，会先去县城妹妹的家住上一宿。然后再和妹妹一家大小，声势浩荡地回到乡村。

一到村口，就远远地看见老母亲眺望着远方，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天知道她从几点就开始在村口就这么地站着，他想，一定是妹妹提前告诉了母亲他的归来。

每次这样兴师动众地回家，陈旧的宅院像是被人硬生生地给塞满，兴奋地吱吱作响。

老宅只有在他们回来时，才能呈现出欢乐的笑声，这才是他眼里那个熟悉的宅院的样子，家的味道。

但是，这一次，他悄然不知去处。他其实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先回到妹妹家住上一宿，等到第二天，天亮与妹妹一家人回到老家。但是他的脚像不听使唤一样，就是站在不动，不能跟随着主人的想法去行走，因为，它知道，那终归是妹妹的家。

以前去妹妹家落个脚，甚至小住上几日都没有关系，因为他是有自己的家，家里还有父母在盼望着，他可以都随时回家。

但现在再去妹妹家，只能是借住那，而不是中转一下。

他感觉自己真正成了一个借住的“客人”，一想到这，他兴致全无，不准备去妹妹家了。

他决定还是先回老屋看看，他在自己的心里，用了“老屋”这个词，还不是家。

父母不在了，那里也不再是家了。

他叫了辆出租车，一路上，他都很沉默。他在想，老屋的房子现在应该很多灰尘了，需要打扫下。回到老屋，他走下车，对司机师傅说：“麻烦你在路边等下我，我进去看看，一会我还是需要回城里。”

老屋的西南方向的一个墙角已经坍塌了，母亲去世之后，他就与妹妹将母亲的遗物整理装好箱，锁上了那个没有父母在家的那扇大门，自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绕着老屋转了几圈，破旧的老屋和心里那个曾经温馨的家，合在一起坍塌了一地。

在村口，他遇到一位邻居。邻居想说什么，可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接着说：“要不上我家坐坐吧”。在原本再熟悉不过一邻里，去变成了邀请。他回谢了邻居，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对这个他从小长大的村庄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位过客了。

他乘车回到了县城，入住到一家酒店。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给妹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妹妹，他现在在县城了，住在一家酒店里了。

妹妹说：“住什么酒店，咋不来家里住。”

而此时的他，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接下去。

妹妹又说：“要不你过来吃晚饭吧。”他答应了妹妹的邀请。

晚上，他来到妹妹家楼下，遇见了正买菜回来的妹妹。隔壁邻居此时刚好路过，看着他，对妹妹说：“你家来客人了。”

妹妹立即说：“什么客呀，这是我哥。”

妹妹这番话，让他听到很感动。

可是，他知道邻居说的并没有错，在妹妹家，他终究只是一位“客”。

在那个久违的故乡，他也是一名客。

在妹妹家吃饭的那个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回到酒店，睡到迷迷糊糊接到孩子的电话。孩子问：“爸爸，你明天在家吗？我明天回家去。”

他告诉儿子：“我回老家了，你妈妈在家里。”

就在放下电话的那一刹那，他泪流满面。

在这个曾经多么熟悉的故乡，他已成为一名客人。

但是，只要他在，妻子在。对孩子来说，远方的那个小家依旧是他的家。

年少不觉家乡好，年老方知乡愁长。

是呀，故乡真大，大的只能容下两个字。故乡真小，小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每当听到“老家”两个字，我的心也不由地纠了一下。

国庆回家，去了老家的房子住了一晚。

几年前弟弟在县城买了房子，父母就跟随着弟弟搬到县城居住。老房子就这么一直空着，偶尔父亲回去看看。

这次回家，看到这般场景让人感叹。

小时候那些一起长大的孩子们都去了哪？那些年长的邻居都在哪？

一个村子里，现在看不到几个人。

以前是从早上天还亮就能听到孩子们打闹嬉戏的声音，大人们开始张罗忙农活用的工具呀，忙着洗衣做饭呀。

可是，现在这些画面，都消失了。故乡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情景。

是他们都跟随着子女一起去外地生活了吗？还是那些年老的邻居已经离开了故乡？

父亲常说：“有时间常回家看看，不要每年都是因为几个钱，在外漂泊。”

是呀，现在我们这一代人，似乎每天都忙工作，忙自己的生活，很少回到那个曾经生我养我的故乡看看它的变化。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这一点都没错，身边的很多朋友，结婚生子后，因父母年老，渐渐地离开了自己。他们都很久没有回老家看看了。

家是心灵的港湾，家是心灵的温暖。

有父母在才算家，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所以，趁父母健家，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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