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记忆之一

九成的事情，都是各种机缘巧合的结果，失败，成功，都是某种或者种种机会的集合体。

成功者，不论是个人或者企业，集合了无数的因素，趋势，运势，性格，资源，不一而足。

说清明回家，当真是心动，行动。

那之前的一周，多次想到我的外公，于是乎，就回去了。

外公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对他老人家的记忆，已经不多了，却任然是比较充实的。

我们家到外公家，大约十里路，走起来一点也不是很远的，我预计40分钟可以走到，在小学到大学毕业的那十几年间，我为了很多事情，在这条路上，来回走动了无数次。其中，主要的原因有，借牛，送杀猪的肉和吃的，过年去玩，直到去参加外公的葬礼。

外公家的生活条件，我认为应该是不错的，有肉吃，偶尔还会给钱给我，这也是我喜欢去的一个原因；记忆中开始，外公的牙齿就已经少了不少了，1925年出生的外公，那时候正是民国，各地的军阀都是到处蹦跶。在成年之后，他去了煤矿上班，后面还做了什么工作，我是不大清楚的。可是再后面，也许年纪大了，不能做体力活之后，或者其他愿意，开始养牛，在农村的好处是，当城里的姨爹爹被打成右派之后，可以躲到我的外公家，所以他们就成了很亲的人，一起患难过。后来外公自己被拉去住牛棚，老妈和小姨哭着鼻子去送饭，除了哭，他们大都记得父亲对他们的爱了，总想着这两个比较小的女儿，特别是我老妈，是嫁出来比较远的，后面也确实因为远，而承受了很多。

借牛的事情，我在之前写过了，今天说说送吃的送礼的事情。

过年总要准备不少吃的，做年糕，炒米糖，最重头戏的部分，必须要属于杀年猪。猪那时候还是可以随便杀的，而不是今日的集中屠宰，我们村的杀猪佬，很凑巧是我的一个八竿子打中的亲戚。古代以来，杀猪佬，是个好营生，至少不会饿着，如果碰到凶恶的，还能是小范围的小霸王呢，比如镇关西，就是别老碰见花和尚就好了。

杀猪的时候，学校肯定已经放假了，因为是腊月十几二十几才杀的，早早的看见我们家亲戚抬着一个大木盆，晃晃悠悠的过来了，当然，都是提前预约的。一群人到来，跟班准备家伙，亲戚就叫大哥吧，他坐着喝茶，扯扯淡，把潜规则说清楚，比如什么东西他要拿走，拿几斤肉（杀猪基本是不收钱的），肉怎么切，猪血怎么处理，猪油怎么办，都要确认好，比今天的项目管理，一点都不差呢。

放下茶杯，扣上围裙，他们都穿着胶皮靴子，拿起铁钩，拉出喂了一年的猪，放倒，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如果谁凑巧在刀口前面，那必须是滋一身。这个猪，经常都是我喂的，给它念经，你是阳家一锅菜，早死早投胎，勉为超度，顺便安慰自己一番。

割下来的猪肉，总有一份，要准备好，送给外公家里去。

这个事情，从小我们家，我属于最积极的，第一，过年家人都大方，做事必然有报酬，第二，去了外公那边，肯定好吃好喝，拿几块钱，更是一个大概率事件了，如果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事情，还要开什么工厂呢，两头获利啊，于是我就经常屁颠颠的出现在这条路上，拎着几斤猪肉，以及其他的老妈做好的孝敬老人家的。

有时候晚上就在外公家睡觉，冬天总是很冷的，他有办法，用吊水的瓶子，装上热水，先把被我焐热了，我熬到睡觉的点的时候，被窝已经很暖和了，外公喜欢用一个木头还是什么材料，总之是很硬的枕头，我睡一头，他们睡一头，外公总是被我的脚丫子抱着，说给我取暖，那时候觉得很不方便到处蹬，现在觉得，那真是很温暖，似乎现在还能感受到。

写起来总会没完，给牛割草，放牛，接外公去家里玩，这些事情，都好开心，我会一点点的记录下来，以后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