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老歌萦怀

　　撰文/秋虫啾啾·重庆开州

　　编辑/渝夫·河北石家庄

　　【渝言不止】

　　从《卖花姑娘》到《白毛女》，从《北风吹》到《洪湖赤卫队》，经典电影和经典歌曲魅力无限、历久弥香。这是属于“60后”的美好回忆，其在个人成长中的重要意义，犹如“70”后念念不忘的歌剧电影《刘三姐》、《五朵金花》，又如“80后”张嘴就来的流行歌曲。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经典，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回忆。不管特定时代的歌声飘过许多年，那份曾经的感动永远年轻，犹如不死的青春，生生不息，鲜活欲滴。

　　童年，难得看到电影，每看，必大睁双目，惟恐漏过每一细节，几十年过去，老片老歌总是萦怀！

　　《卖花姑娘》中花妮儿，贫家女，日晒不黑，面如煮鸡蛋褪了皮儿，复裹脂胭，天佑其美，朝鲜女子，长辨粗黑，辨梢系红绸，娉婷而来，梦中亦入少年心中，为之颤栗而大睁眼睛欲洞穿黑夜。青裙浅衫，领子极白，左胸以素帛打一结，略有别于南宋女子，手捧鲜花，沿街叫卖，小楼小平房昨夜春雨，深巷由远至近，传来卖花声，天有曙色，夹以清凉小风，凄清却又忧伤！时朝鲜正遭倭虏小日本蹂躏，失去祖国，民无生路，姑娘卖花，为的是挽救病床上的妈妈，来来往往，尽是为生存而挣扎的人们，姑娘无助的眼神，落寞地走，眼泪不干，流露一次次的失望。卖花来哟卖花来哟，忧伤的歌声作为主旋律，失去祖国的人们，何年何月美丽的鲜花才能开在心间？何年何月才能熬过严霜冰雪，让春风吹遍花香！歌声如泣如诉，让银屏之下人们不停地以手抹泪！从心底对小鬼子的暴行充满愤慨！如遇富有同情心者买花，姑娘满含感激，曲身致谢，那微笑，映衬在紫色白色的金达莱中，花之夭夭，灼灼其华，色泽新鲜，充满芬芳。人在花中，人面如花，这美，让人崇高而庄严，让人心生爱怜而不可亵渎！美是可以征服人的！

　　此曲为朝鲜主席金日成作于1903年，旨在唤醒民众，还我河山！几十年后重看重听，心里总是为之感动！

　　《北风吹》一曲选自歌舞剧《白毛女》。日伪时期，民不聊生，但年关将近，穷人也有个家，过个年吧！喜儿的爹，出门躲债，有家难归，如梁山凄惶的林教头夜奔，他冷吗？他吃东西了吗？他栖身在哪里？喜儿独自在家，茅房土炕，小窗红红，朦胧灯光，外面，夜色如墨，寒枝无叶，罩上软松的雪绒，大雪纷纷扬扬，喜儿想着爹，担忧着，顾盼着，期待着。画面上出现了喜儿，红衫长袖，衣上打了补丁，裹着青春的身躯，线绿的条纹裤，得体，朴素的美，凄清而又忧伤，发如浇湿的炭，长辫末梢系了红色的毛线儿，齐额的刘海儿，这是一个清纯动人的农家女，她以舞抒情，肢体语言传递着思亲的情愫，入我耳畔的歌声，自童年一直回响至今。听听吧！“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年来到，大婶给了玉茭子面，我等我的爹爹，回家过年！”歌声表达的是至爱亲情，父女俩相依为命，喜儿不能没有爹，喜儿是爹的命根子，贴心小棉袄！喜儿独舞，小窗红光静泻，优美的舞姿，想到爹爹回家时的喜悦，喜儿欢快了，舞姿轻盈活泼，少年时看让我忘情失语。如今重温，我心温润而慰贴，大艺术之美真能给人以震撼！扮喜儿者谁？茅惠芳，至今记得，上海歌剧院优生！舞蹈时，脚尖移动，快而无声，以为神奇！后方知是芭蕾特色！

　　《洪湖水浪打浪》歌剧《洪湖赤卫队》插曲，1961年拍摄。洪湖，明澄碧波，接天荷叶，映日荷花，有白色水鸟，关关睢鸠，晨光掠过，通身红，翅慢慢地起伏。党代表韩英，与苏区人民一道捕鱼采莲藕，保卫革命的胜利果实。那韩英，银盆似的脸，洋溢着革命的豪情，对襟衫蓝底白花，腰身壮健，吃苦耐劳，胳膊别了红袖标，挎了盒子炮，枪柄红缨，飒爽英姿，齐耳短发，干练清爽，总让人想起伟人之语，“中华女儿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女子们划着船浆，头上顶着渔家斗笠，满是笑意，深情地爱我富饶的家乡，唱出由衷的心声：“洪湖水呀长呀么长又长啊，太阳一出闪呀闪金光啊，共产党的恩情比那东海深，渔民的光景一年更比一年强！”渔舟唱晚，沙鸥翔集，锦鳞腾跃，美好的生活让人舒心惬意，风景如画，画外音是男女二重唱，主旋律与辅曲此起彼伏，优美的女高音，余音缭绕，响在耳畔，心为之沉醉！

　　一日事变，文革兴乱，此曲列为禁歌，罪为莫须有！但天地间，百姓心中有杆秤，是清楚世间忠奸善恶的！当年贺龙元帅两把菜刀起义，建立红色根据地，功莫大焉，却身陷囹圄！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亦有春水破冰之日，百姓探监，唱起洪湖水浪打浪一曲，贺龙元帅热泪横流，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如火如荼的年代，又映现在眼前！自拍摄之年始，十七年后，公元1978年，文艺解放，抒情歌曲得以重见天日，黑压压的观众，寂静无声，当年演韩英的演员王玉珍，十七年后再上舞台，人民亲爱她，音容不减当年，久违了，洪湖水浪打浪，这中间，几多沧桑，几多感慨，曲毕，掌声雷鸣，人们，泪眼盼春光，那是由衷喜悦的泪影！

　　这些抒情歌曲，伴随着我成长，美好的旋律溶入我的血液，这些年，虽也见识了劲歌吼歌甜歌怨曲儿或仰天啸叫歌儿，但心告诉我，老歌萦怀，什么也代替不渗透在血液心中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