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人间*二月兰，紫色的浪漫

本文植物绘画二月兰

作者：云裳，我说，她是从诗经里走出来的女孩······

二月兰

图文/雨中木槿 编辑/雨中木槿

故事的开始是这样

科属：十字花科，诸葛菜属，一年生或两年生草本植物。 别名：诸葛菜、菜籽花、紫金草、二月蓝
功效：开胃下气，利湿解毒
花语：谦逊质朴，无私奉献。

草木人间

二月兰 冰封雪覆绿如华，
二月云烟吐紫霞，
小草些微同发力，
香风飘洒满天涯。
——摘《二月兰》

清晨，匆忙从小区台阶走下去时，抬眼间，一缕紫烟，在眉梢缭绕，呀，栽在台阶下玉兰树行的二月兰开了。
我不急着上班，走进小花园。花园里新翻的泥土，一片单调的黄褐色，没有一点杂质，完全是泥土的本色，给人一种还没有开发的贫瘠感，似乎长不出植物来。在这原始的黄褐色泥土里，几株二月兰轻轻摇曳，一团团的紫，静悄悄地染紫了脚下的黄土地，染紫了晨曦。紫莹莹的一片，呈现出悦目的柔美，只觉得莫名的亲切。
十分惊讶，她居然真得开花了呢。细弱的茎，挺起简单的紫花儿。标准的十字形花，似一只只停歇的紫蝶，婉约俏丽，轻颤羽翼，欲飞。这几株二月兰，栽于去年的冬。

在上班的路边，枯草丛里，生长着很多二月兰。那时她叶子老干干，瘦兮兮，叶色灰白的绿间涂着老紫色，憔悴而又苍老的样子，但不颓废。在枯黄的野草丛里，就是一抹春啊。我顺手拔了几株，送给邻居爱养花的老人。就是几株普通又青瘦的二月兰，没好意思直接送到他家，放在看车库的阿姨那，交代见了他就给他，见不到就作垃圾扔了。阿姨直点头：“二月兰啊，好看的花，我一定给你送到主人家。”

不几日，我看到他的小花园里，栽了几株绿紫相间的二月兰，心里一颤，不知道能开花吗？栽的时候，老觉得春好远，开花的日子早着呢？慢慢等吧。

转眼间，这就开了，一团团的紫，似云霞，在身边升腾，旋舞。这时邻家的一女子抱着哭闹的孩子路过花园，见我愣着看花，她走过来，指着花给哭闹的宝宝看，宝宝一下子不哭了，也不要妈妈抱了，要下来看紫色的二月兰。孩子蹒跚着，走近一株二月兰，用小手摸摸二月兰的花瓣，转脸看妈妈咯咯地笑起来，妈妈也对她笑，眼眸传递着二月兰般清纯的爱意。然后小宝宝用手使劲得晃动二月兰的枝，晃一下就有一两片紫瓣落下。这是紫里开，又紫里落的花。落瓣紫紫的，像女人的笑靥，仍然很好看。妈妈声音柔得像花瓣：“宝宝，不要碰疼了小花儿呀！”宝宝开始捡地上的花瓣，捡起遗落的春天！

草木人间

很喜欢古人对二月兰的描写，《植物名实图考》中称有诸葛菜：“初生叶如小葵，抽葶生叶如油菜，茎上叶微宽，有圆齿，亦抱茎生，春出开四瓣花，颇娇。”
二月兰不是兰，是野菜，也叫诸葛菜，传说诸葛亮帅军出征时曾采嫩梢为菜，故名。知道二月兰能食，去年采了些。开水里汆一下，切点姜沫儿、红辣椒丝儿、盐、糖，急火爆炒，噼里啪啦，出锅装白盘，青鲜惹人。尝尝，一缕深情的青草香弥漫唇齿，有点苦，但别样的清爽老老实实的刷洗一遍身心，是早春的清鲜味儿。

草木人间

记得第一次看到二月兰，也只不过三五年时间，却如是旧相识。
那是早春三月，路过一个枯树林，林子里满地的绿草紫花，我停步，眉间散开喜悦，好美的花！那些紫花，娇俏秀丽，标志端庄，悄悄摇荡着柔美的紫裳，很有女人味。其实是很清瘦很安静的花，聚集在一起，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整个树林，流转、曼妙着迷蒙的紫雾。有时候迎着光看，出鬼了啊，看不透她到底是什么颜色，紫中露白，白中透粉，又飘绕着迷离的蓝，梦一般的唯美。我见到人都要说，那里有很多怒放的紫花，把树林染成紫色的云海，可美了，去看吧。
那年早春，就是不一般，再没有情调的蓝天，也被那小紫花撩拨的有几分诗意。每天下班都带着我到那林子里散步，拍照。他说那是薰衣草浪漫的紫，我摇头，薰衣草的紫没有小紫花的灵动悠远，更没有小紫花烟火从容。
我们从紫花的盛放繁华，看到紫花一瓣瓣的落，再结出油菜花一样的籽荚，直到她的籽熟透，看到园林工人把那些籽稞收割，用电动三轮车运到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看到，托运的电动车，一路奔驰，掉落一路种子。我想，来春路边一定开满了紫花儿。

果真，这种紫花，不再罕见，到处都有她莹莹的紫。且读了季羡林的《二月兰），知了名字。二月兰，诗意浪漫的紫，如同日子，发旧了。我说去看二月兰，要看大片大片开成云霞的二月兰。他指一下窗外：“家门口就有二月兰，明年就开成你的燕园了！”是啊，现在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二月兰梦一般的紫，在身边飘呀，飘······
比如，灰蒙蒙的天气，有点初春的清寒。偶然，从一处还没有返青的竹林路过，一晃眼，一抹紫掠过，那莹莹的紫，瞬间亮了整个天，心头一暖，啧啧，春来了啊。

前几日，与洁一起挖野菜，又到那个长满二月兰的林子。二月兰又矮又瘦，贴着地面，叶心顶端，开出一两朵紫花儿，寞落、孤寂、又可人。洁指着草丛里星星点点的的紫：“二月兰今年开不出往年的气候来了，你看多怜薄。”洁不知道，二月兰与别的花不同，她不应验“好苗一季花”的谚语。她是一边开花一边长枝，长着长着叶子就变小了，而花越繁盛缤纷了，营养都给了花朵。真是有心的花呀，如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子，什么都做得好。
二月兰是善解人意，无私奉献的花，宗璞《送春》写到二月兰：“迎春人人欢喜，有谁喜欢送春？忠心的，执着的二月兰没有推托这个任务，它迎春来，伴春在，送春去。”二月兰迎春、伴春、送春，非比寻常的好性情，开出空山鸟语的好，开出紫色的浪漫。
我想，现在，林子里的二月兰，一定开出紫云花海了。那日，风和日丽，我拿了请假条，想把年假休掉，这样难得的晴朗春日，适合去看花，看紫色的二月兰。同事知道了，好心好意地劝我不要请假，哪天不能去看呀，又不是小孩子，还贪玩。我只好应了劝言，放弃了看二月兰，认真地工作。我毕竟生活在俗世，要与事态合拍，不然会落个另类不入人群的孤单，哪能随心所欲呢。亏得二月兰花开持久，紫色的浪漫等着我。

不说了，起身，去看那林子里的二月兰，轻轻问一句，你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