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坤山中，齐莽和爷孩一边走一边议论。

齐莽想的是如何讨好爷孩，让他帮助自己如何早些逃离乾坤山。而爷孩呢？显然是另有企图。不客气地说，他正在把师傅齐莽当做自己实现一个伟大的计划的一枚棋子，可能是一枚十分关键，十分重要的棋子。而这个计划，正在按照他爷孩的操弄，一步步地进行着。

师傅，我聪明吗？

爷孩忽然嗬嗬一笑，问道：“师傅，你承认我聪明吧？”

齐莽毫不犹豫、实事求是地说：“那是当然。应该说你比有些现代文明人都聪明。比方说，你会开汽车，而我就不会。”

齐莽如此赞美爷孩，爷孩顿时高兴得不得了。

爷孩又问道：“师傅你说，我比赫力等部落中的小伙子们聪明吗？能耐大吗？”

齐莽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了。实事求是地说，你和赫力等人的聪明相比，也就是智商方面，有天渊之别。”

“嗬嗬！这是师傅爱护我，要利用我，才赞美我，恭维我的话吗？”爷孩说完，眼睛精光湛湛地看定齐莽的眼睛，仿佛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要看透齐莽的心理。

齐莽十分诚恳地说：“爷孩，我是实事求是地对你科学评价。没有半点不良动机。”

“好！有师傅这实事求是的评价，我就知足了。”爷孩高兴地就地翻了个跟头。这动作倒把齐莽吓了一跳。他忽然想起，过去，这猴头一高兴就要翻跟头的。不愧是泼猴嘛。不过他没敢说出口。

爷孩爆出“惊天计划”

爷孩没有在乎齐莽的表情变化，而是继续说：“师傅，我有一个伟大的计划，现在已经付诸实施了。”

“什……什么惊天计划？”这回轮到齐莽吃惊了。

爷孩没有在乎齐莽的表情，或者说他对齐莽闻听自己的这问题后的表现好像早在意料之中似的。他接着说：“这个计划就相当于你们的国民经济建设五年计划。”

“什么什么？你的惊天计划相当于国家的‘国民经济五年计划’？”齐莽吃惊得鼻子嘴巴一下子成了感叹号的样子。

“师傅，不要那么吃惊嘛，你这样子会吓着我的。”爷孩揶揄地对齐莽说。

齐莽说：“可能是我胆小，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伟大计划’真有些吓着我了。”

“乾坤山雪人十年计划”

爷孩继续说道：“不过，师傅，我的计划似乎应该更长一些，叫做‘乾坤雪人十年计划’比较合适。”

齐莽真的有些对爷孩刮目相看了，想道：了不得！这爷孩果然是个政治家的材料，居然能够想出这么宏大的问题。

想到此，齐莽十分感兴趣地问道：“好徒弟，快讲讲你这个‘乾坤雪人十年计划’的具体内容，师傅我也好‘先闻为快’。”

爷孩不答反问道：“师傅你拍着良心说，加速乾坤雪人部落文明建设步伐的最快捷，最有效的手段是什么？”

“加速乾坤雪人部落文明建设步伐”？齐莽闻此言，犹如振聋发聩，一下子想起了过去在天州“梦境中”为孙悟空讲课的内容。那时候，这爷孩就曾问询过这类问题，看来，这猴头是蓄谋已久了。

齐莽说，改变乾坤山雪人现状的最佳方法是：融入现代社会

齐莽正沉思时，看到爷孩那双眼睛又发射出令他难以抗拒的炯炯目光，于是急忙说道：“你这猴头的问题实在太大！不过，我还是认为最有效、最快捷的方式，当然是把乾坤雪人部落融入到现代的人类文明社会中去。也就是说，要想进化快，就必须彻底改变生存环境！”

爷孩继续目光炯炯地看着齐莽问道：“根据呢？师傅，我要的是成功的根据！”

齐莽振振有词地说道：“根据有的是。过去我早就跟你讲过，譬如，云南的苦聪族，是从原始社会一步跨到了社会主义社会……”

爷孩却忽然截断齐莽的话：“还是我替师傅说吧！譬如西藏，是从农奴制一下子跨进了社会主义社会的门槛。再譬如东北的鄂伦春民族，他们也是从原始的狩猎生活环境，一下子跨进了社会主义社会的幸福生活。这都是党和政府为他们改变了生活环境，才带来了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呀！难道这些例子还不够吗？”齐莽愣愣地看着爷孩。

环境对于人类文明的进步极其重要

爷孩高高的眉骨上的眉毛微微颤动着，眼睛依然炯炯地看着齐莽。看来，他学说完了齐莽的这个观点后，正陷入深沉的思索中。

齐莽只好补充说：“好徒弟，你必须清楚，环境，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文明程度是非常重要的。不用说这些少数民族从闭塞的高山密林中的生活环境中转换到现代人类社会生存环境中，其文明程度要发生翻天覆地的飞跃。即使是农村和城市相比，农民也要较之城市居民相对愚昧一些，自私一些，目光短浅一些，习性粗俗一些……

爷孩突然插嘴说道：“师傅，听你这话，有些扔下棍儿就打叫花子的意思。你不也是农民出身吗？”

这泼猴，在这里等着我呢！于是，齐莽急忙说：“当然，农民有着城市人不具备的若干美德。我们现在谈的是环境对于人的进化作用，不是别的，所以不去说它。”

“好好好。师傅接着说，接着说！”

齐莽的结论

齐莽继续侃侃而谈：“为什么农民和城市人会有这些明显的差异？就因为农村相对落后的生存环境造成的。可是，一旦农民到城里去打工、上学、就业后，不需几年，他们的生活习惯、见识、眼界、觉悟、志向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会儿，爷孩依然目光炯炯地看着齐莽说，不知是赞成还是反对。

齐莽趁热打铁，说：“这就是环境对人的改造，也是环境对人的文明进步所起到的促进作用。反之，如果把城里人弄到偏远的农村去生活，那么，由于生存环境的落后，城市人也会学来农村人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如果呆得时间久了，那么，城市人也会变成地道的农村人的。”

爷孩依然静静地听着，间或用力眨巴一下眼睛。不过那双猴眼（齐莽习惯地把爷孩那双眼睛成为猴眼，不知是贬还是褒）的炯炯目光仍然如同燃烧的火苗一样，燎烤着齐莽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