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外有家（散文）

家外有家

□吴波

从我记事时起，我就有两个家：乡下，外婆家，我称“奶奶家”，这是我生活的家；城里“妈妈家”，位于淮海农贸菜场旁市建新村26号。1985年前后，父亲从新疆调回淮阴，6周岁的我畏惧陌生的父亲，抗拒城里的家，在乡下上一年级。直到1986年，因为在乡下学习太差，父亲强行将我带回城里，入淮师附小（今一附小）重新上了一年级，我才不得不呆在“城里的家”，但是心里始终想着自己“乡下的家”，一到周六下午，就和姐姐徒步下乡去，回到朝思暮想的家。

1998年我上了大学，我的“小家”在镇江师专宿舍，“大家”在淮阴，两个“家”之间，我一学期都能跑上十几趟，因为镇江到淮阴，大客车班次多，票价也不高，路边拦车，单趟20元，有时还还价15块也能坐上，我甚至一个星期溜达回来一趟，就是为了回到“大家”母亲身边，混点好吃的带回去，再骗点零用钱。大二，因为做了家教，有了点收入，我在镇江江滨新村附近租了一间民房，买了张单人床，将自己一些生活用品搬到房子里，又一次过上了“家外有家”的生活：学校宿舍保留，偶尔住在宿舍，以防检查；自己的狗窝“小家”更是宝贝得不得了，早晚周末，住在“自家”，自个煮饭吃，看电视听歌曲，真是自由自在、享受非凡。还接待过咱们宿舍同学老颜、丁峰等，我们在一起打过扑克玩过麻将，其中如“二熊”兄弟还带着女朋友借住过。直到大三下学期，因为身边的“积蓄”都耗完了，这房子实在是有点不大租得起了，不得不搬回宿舍，结束“家外有家”生活。

2002年，大学毕业，回到家乡淮安，分配至母校三中做了一名中学教师。三中在城市东边，我的家在城市西边，每天骑自行车在路上单趟要十大几分钟，到了冬天，怕冷的我有点受不了；还有每天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唠唠叨叨，事事关心，尤其关心我“谈对象”的事，实在不胜其烦。我想逃离，于是以家住的远上班不易为由，请求学校给一间宿舍让我晚上睡觉。最终，学校同意我住在南教学楼三楼顶楼阁楼间，面积大概三四个平方，铺了一张单人床，床头仅放下一张课桌，我从家搬来被窝枕头，晚上就有地方睡觉休息了，我再次过上“家外有家”生活。中午回家吃饭，早晚回到自己“小家”里，听听歌曲，睡觉，就那么一点点大的“小家”，却给了我十分快乐的生活。我在这个“小家”住了一年多，直到2004年国庆节结婚后，才退掉这间小屋，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时常想起曾经的这个“小家”，为此，写过一篇《怀念那间小阁楼》的文章。

工作后和母亲在一起生活诸多不便，我一直渴望有个自己的“家”。母亲知道我想买房子，她也很支持，但是她也没钱。母亲待人处事特别真诚，人缘特好，为我买房，母亲向我几位干舅舅开了口。几位干舅舅一直喜欢我这个外甥，五舅借给我3万，六舅借给我1万。我从舅舅家拿到沉甸甸的四万块钞票，心里十分激动。于是买了自己人生第一套房，有了属于自己家。清楚记得，签购房合同的那一天，是5月31日。

2004年国庆节我和妻子结婚后，住在母亲家二楼东边的两间房子里。我买的新房子还没装修，没法住。第二年女儿出生，暑假后，姐姐帮我找人装修好新房。那一年11月，我和妻子带着女儿搬进新房子，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家，每天送女儿到母亲家里，我们再去上班，中午回母亲家吃饭。虽然每日路上奔波，很是辛苦，但是，住在自己的家里，自由自在，真是开心啊。

2018年暑假，我在读大学的第二故乡镇江，买了一套小房子，9楼，推开窗户，“悠然见南山”，我很喜欢。我想过两个城市两个家的生活。

我一直想开着车子跑遍祖国，饱览大好河山，体验别样生活。虽然，我曾经开着小汽车去过海南到过东北，跑过大半个中国，也曾将小车当做我们流动的“家”，晚上睡在车里，但我更想拥有一辆房车——一个“流动的家”，车开到哪儿，“家”就在哪儿，在车上做饭，在车上睡觉，想想都是激动，都是美好。将来退休了，我渴望“家外有家，以车为家”，走318国道，去西藏；一路向西，到新疆；横穿内蒙古大草原，看草地牛羊；一路向北到神州北极漠河、向东直到黑瞎子岛上……要是能开车走出国门，那更是美事一桩！

作者简介：吴波，男，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政治教师，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教学工作之余，热爱文字写作，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约千篇逾两百万字，数十篇文章收录进各级各类书集，逾百次在市级以上征文中获奖。2017年9月，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由团结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2020年10月文集《清江浦家常饮食记》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