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蛮子醉酒误食“鬼鸭子”

文/江 维

昔有黑石河乡人壬蛮子。此人是个“散眼子”（游手好闲之人），属于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角色。

王蛮子的家人在困难时期饿殍了，他命大，逃过一劫，从小吃百家饭长大。

王蛮子成人后，好的不学，坏毛病养了不少。王蛮子从小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养成少爷作风。所以，平日里，王蛮子什么都不做，也不愿意去做，东游西荡，交往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王蛮子有两大嗜好：吃酒，打牌。小场上有家卜记茶铺，里面设有赌局，王蛮子与三朋四友长期在那里厮混。按赌局规矩，赢家赢了办招待，输家输了该背时。输家输了，有时没钱还搭上输婆娘。季老幺小酒馆，是王蛮子窝子，打完牌，一帮人常聚在那里吃酒。小小的酒馆，被王蛮子一伙人闹得乌烟瘴气的。王蛮子那小子很精，也很走运，打牌从未输过。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日，王蛮子就倒血霉，踩虚脚了，输了，而且输得一塌糊涂。王蛮子痛麻了，输归输，尽管心里不舒服，他还是大显江湖义气，他嚎着要做东，给季老幺赊账，招得兄弟们吃酒。吃完酒，已经半夜过了。一帮难兄难弟，一窝蜂似的散去。王蛮子打着酒饱嗝，迈着趔趄的步子回家。王蛮子没有走大路，而走有一大片乱坟地的小路。

王蛮子哼着小曲，在高低不平的小路踉踉跄跄地行走。王蛮子走到乱泥塘，突然听见泥塘里有婴儿啼哭。王蛮子吃了一大跳，他揉揉眼，定眼一看，发现有几个婴儿在水面上打架吵闹。王蛮子心里感到奇怪，这是谁家的娃子呢？咋在水上跑呢？正当他疑惑，突然几个婴儿不见了，紧接着又传来呷呷呷的鸭子叫声。有无数只白色的鸭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在泥塘的水面上，扑簌簌地戏水。鸭子一点不怕生人，在水面上飞奔，游至泥塘边，一齐冲王蛮子呷呷乱叫。王蛮子听见声音，有点晕乎，心智有点迷糊，但见一群活生生的鸭子，有十分说不出名状的高兴。这是哪家的鸭子？看来老天爷有眼，晓得他输了，给他送财来了。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躲也躲不开。黑石河一带的人家有养夜鸭子的习惯，这种习惯源于何时，谁都说不清楚。王蛮子心想，管他妈的谁家的鸭子，先逮了再说，明日弄去卖，整几个钱在手，好上赌局。王蛮子丝毫没有迟疑，嗖地一下，纵身跳下泥塘。怪事出现了，鸭子居然没有逃跑，反而乖乖地游到他面前，不动不叫，任他下手。王蛮子轻易逮到四只鸭子，左右手各提两只，高兴回去了。

王蛮子回到家，用麻绳分别拴住四只鸭子的脚杆，甩在柴圈里。王蛮子点支烟抽着，他想做点什么。于是，他解开一只鸭子，三下五除二将它宰了，然后烧水脱毛，开肠剖肚，打整干净，丢下锅，大火蒸煮。折腾多时，鸭子煮熟了，王蛮子从床上摸出一瓶酒，左一口酒、右一口鸭，不一会儿就把一只鸭子吃完。然后，王蛮子倒床便睡了，睡得象死猪一样。

第二日，王蛮子睡小晌午才醒转来，他觉得身体不舒服，也不觉得是哪个部位，反正周身不和。同时，他还闻到身上发出一股味道，臭烘烘的，很恶心。王蛮子觉得很不可思议，咋的呢？王蛮子还惦记柴圈里的鸭子，逮到场上去卖，换几个钱。于是，他翻身下床，到柴圈去逮鸭子。王蛮子走到柴圈，他惊呆了，柴圈里哪有什么鸭子啊，只有麻绳拴住的三个“竹圪兜”。

这是啥子东西？这就是黑石河一带人常说的：鬼鸭子！

王蛮子吃了“鬼鸭子”，整个人形都变了，面呈土色，骨瘦如柴。几十年来，一直疯疯癫癫的，嘴里含含乎乎说，咦咦咦！鸭子，鸭子，竹圪兜，竹圪兜。

本斋堂主语：大千世界，纷繁复杂。见利莫贪，见义莫忘。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贪吃馅饼必是祸。切记！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