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除了粽子还剩什么？节日的惆怅

端午的凌晨3:00，我还坐在收银台前。街上早已经没有了一个人，我的心，空无一物，没有忧伤，也没有欢喜，只是一种静茫茫的空间，却又不是那种已经空无一物的空洞的虚空。

白天的街上，除去那些包粽子的人，还在不停地忙碌，已经冷清了的街道，让自己仿佛不是置身在这个叫做是凉都的城市。

记忆里少年时候的乡街上。端午还没有到来，一街的包子铺，就三步一间，五步一个地开了起来。有肉馅的包子，特意在炒肉馅时，加一些辣椒面，好让红红的馅油在包子炸开时，在皱皮的顶尖，有一个红红的团油顶，诱惑着那时候，包子还不可能成为早点的我们。

而其它的素包，多以糖馅为主，就在包好的包子上面安压下一块红绿的东瓜片。

那时，东瓜片也是一个稀奇的东西，起码，我这个镇上唯一工人家的孩子，就没有吃过东瓜片这种稀罕的干果。而与东瓜片对应的就是圆红，这圆红，说来，今天就更是一种可笑的东西了，什么是圆红？其实就是枸杞红枣，这些红红圆圆的东西，在八十年代，是要在药店里才有的中药材。

镇街上会在端午蒸买包子，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四乡八里的预备新郞们，要背上包子与红糖这些稀罕东西，去丈母娘家里拜节。一个纪念屈老先生的节日，在我那时的乡间，成了小情侣们合法的相亲日。接下来，才用艾草与菖蒲挂在大门两边，这也不是为了屈老先生，大意应当是端午节后，蚊子与蝇头之类的小虫复生了，门前挂上这些驱虫的植物，把鬼邪之类的东西也挡在门外。

那时的包子，样子也好看。鸡蛋更是被母亲用一种红色的东西染红，染色的那种颜料名字叫做品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工业原料，反正就是好，红红的鸡蛋，装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也有一种它的幸福感。

煮芽豆，煮大蒜，这些更不知道是为什么？蚕豆是母亲早一星期前就用水泡好，放在一个撮箕里，每天撒两次水，豆芽钻出弯弯的芽头，时间也就到了端午的前一天，这时的芽豆，也有一种饱满的幸福，挤着一瓣一瓣的大蒜，放在一个巨大的糖瓷盘里，就放在家中正中央的桌子上，无论谁来家中，就先抬起大糖瓷盘，敬在客人的面前。

我们这些小屁孩，到了端午这一天，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家中，老师与大人都不会管得太严，任由着一天的欢快乐。

端午时，乡俗是在这一天要去游百病。游百病的目的地也自由，就是那些远山近水边，哪里都可以，红红的栽秧果，或者是会有野生菌的地方，就是游百病的胜地。而这一天，距离着乡镇十里外的一个山洼里，有一处风景不错的水滩，那一天，就会有各种乡间的体育活动，可那不是属于我们这些小屁孩，因为那里，更是一个相亲与怀春的人们的去处，我们小孩子，自己也就不感兴趣了。

端午要赛龙舟，是有见识的父亲口中的故事，我那时，我唯一知道关于屈原这个老先生的故事。而说到要往江里抛粽子与包子给水里的鱼吃，我就总想，为什么不多留一些呢？何必往水里丢那么多的好东西，留下来想吃的时候就能得吃不好吗？

端午这天，我们就去镇边的小河里，这时节，河水已经不冷了，我们可以脱光衣服，谁也没有一条短裤，一个河边，全是精屁股的大孩子与小孩子，龙舟自然是没有，可是水里的鱼，吃不上端午节它们应该吃的包子，却是要努力的逃着我们的围捕。

端午摸到鱼，是我们几乎会进行一天的活动，在这一天里，几乎每一个小孩的口袋里，多少都会有端午的吃食，肚子饿的问题，是这一年里，唯一一天不用考虑的问题。

长大后的端午，从来就没有开心过一天，起码，完全没有端午还没有到来时，就早早的期昐着的那一种幸福。

小时候的端午，吃多了也不会胀肚子，更像是百病不生。粽子的样子也比今天的好看，尽管，今天在云南，杨丽萍这个云南的第一美女手捧着粽子，我还是觉得没有小时候的好看。

端午，在你的记忆里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