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丨儿时农村那些事儿

文/江浙一兵

图/来自网络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在农村我生活过18年，我的童年、青少年时光都是在农村度过的，农村是我生命的根，农村是我思念的情，农村是我梦绕的魂。我的家乡宝应属扬州里下河地区，那里水网密布、鱼虾肥美，那里民风纯朴、生态优良，那里美食美景、百姓安康。尽管我离开农村已有30多年了，但农村的那些事儿仍令我记忆犹新，回忆起来总是那么美好。

农村人出礼讲究礼尚往来。在我们那儿的农村，红白喜事都要出礼，也叫人情。人情不记钱，一钱还一钱。从孩子出生开始，什么月子礼、抓周酒，十岁、二十岁逢十的整生日酒，孩子订亲、结婚酒，当兵、读书酒等，各种人情份子不胜枚举。这些都是喜事儿。除此之外，白事儿也得出礼，亲戚家长辈归天去世了，免不了要送一把纸蚀、花篮花圈什么的，儿时还会送上一条绸缎被面，现在可能还要送上一份白包（钱），数字要逢单。农村人的人情债可不轻，每户人家每年出人情少说也得近万元，每次人情份子就得三五百元，少了拿不出手。

农村人再没钱总想把房子造好点，一切都为了面子好看。到了八九十年代，农村人最大的开支就是造房子。八十年代时兴建上三间砖瓦房，外加两间灶屋，条件好一点的，还会造个小院子。那时的砖头都是自己掼出土坯，用自家麦桔草土窑烧制，倒是省了不少钱。再后来，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条件更好些了，又开始了一波造楼房热潮，左邻右舍相互比着盖。现如今呀，我们那儿的农村人早些年就开始在小镇上、县城里买了房，有的孩子读书出去后，好多在苏南的苏锡常和上海、南京等地买起了商品房，农村的老房子好多都留给了父母一代老年人居住了。

农村人吃饭喜欢端碗串门聊天。儿时的农村左邻右舍关系非常亲密，如同一家人，尤其是一个庄上的几户人家，更是亲上加亲。农村人吃饭喜欢端个饭碗左邻右舍到处跑，谁家烧了什么好菜，千万别客气，尽管动筷子尝两口。端碗聊天别有一番情趣，既可以品尝不同的饭菜，又可以聊些大事小情，想怎么聊都行，特别是一些花边新闻聊起来特别起劲，谁家媳妇偷人（外遇），谁家公公爬灰（吃媳妇豆腐）啦！一个个讲的眉飞色舞、津津乐道，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打打闹闹，时而爽声大笑，笑声能传好几里远呢！有时端个饭碗能走好多家，饭菜吃完了，串门聊天也就结束了。

农村人外出打工回来总喜欢讲几句蛮腔侉调。在我的记忆中，农村人除读书有了前程外，一般的男孩总要想方设法学门木匠、瓦匠、漆匠等手艺，不仅为了养家糊口，而且也为了出路，将来好找媳妇。没钱饿不死手艺人。没有一门手艺在身，父母会非常担心的。我也曾学过一门漆匠手艺，但不是那种做手艺的料，后来恰逢征兵就参军入伍了。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们村庄上的年轻人很多都在上海、深圳、兰州、徐州和苏南等地做手艺或打工，在外打工的人回到家乡，立马洋气了不少，有的小姑娘烫起了头发，穿上了裙子，小伙子们则是讲起了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有的还打起了洋腔，村里的长辈更多的是看不惯。那些在外见了世面的年轻人，后来很多回乡创业了，且干得不错，也带动了我们那儿的经济发展。

农村人都有一副热心肠，有城里亲戚来什么都喜欢拿出来。谁家有什么红白喜事，一个村庄上人都会来帮忙，烧饭的、洗碗的，借桌子板凳、招呼客人的，大家都是抢着干，当成自己的事干，且不求回报，我特喜欢这种氛围。农村人做人特实诚，从来不小气，尤其是城里亲戚来做客，只要家中有的什么都舍得，杀鸡打肉买鱼，挑一些自家菜地新鲜蔬菜，一忙就是一大桌子菜，不停地往客人碗里夹菜，嘴上不停地说"没什么菜"，客气地不行。这就是热情好客的农村人。另外，农村人最不喜欢欠人情，你敬他一寸，他要敬你一丈，一定要想方设法加倍奉还。

回想起农村那些事儿一串串，那时村子里考上一个大学生不是一般地牛，十里八乡都会传为美谈，即便考上个中专，也算跳出农门了，那时的大中专生国家是包分配的，是真正的铁饭碗。在八十年代，花钱买个商品粮户口也是天大的喜事，家中的父母在国营单位工作，退休后是可以让一个子女顶替的，不知让多少农村人羡慕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农村人以前外出打工的比较多，如今好多都回乡创业了，办起了自家的玻璃制品加工厂，现在的农村人一边种田一边在村镇企业上上班，小日子过得悠哉诗意，让城里人倒羡慕起农村人的生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