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故事——1928年孙镇联防抗匪记

撰文|卢资平 李善长

编辑|滕余国

现在孙镇辉里村的东南隅，平躺着一块巨型龙头石碑。石碑的正中刻着“不畏疆禦”四个大字。上款是“大英畏李机庆、段维烈、李友长、李恭长烈士殉难纪念碑”，下款是辉里村附近18个村的联名，石碑的后面刻着这个历史事件的碑文就是这块碑，从1929年一直为当地群众尊崇着、传颂着。1946年这一带解放，人民政府就曾以此为教材，动员青年组织联防，反蒋反特，保乡卫国。1947年人民政府动员青年参军，号召广大青年继承和发扬先烈的英雄事迹，参军参战。当时孙镇公路以东掀起了拥军参战热潮，仅辉里村一次就有37名青年参军，被人民政府授予“拥参模范村”的光荣称号。但是“文化大革命”十年动乱期间，这块石碑却被红卫兵视为“四旧”，把它推倒了。粉碎“四人帮”以后，地区文展馆和县文化馆曾先后派人对此做了调查，拍了照片，并计划把它当作一件历史文物保存下来，我们认为是当之无愧的。为了纪念和发扬先烈保乡卫土的献身精神，我们对这一历史事件重新做了调查。现将调查的史实整理出来，以利启迪青年的爱国热忱，积极献身四化大业，把祖国建设得更美好更富强。

1928年正直军阀混战，奉系军阀张宗昌(山东掖县人)做了济南府督办，后来被国民党军击溃。张宗昌逃跑了，其残兵败将分股流窜各县，扰乱农村。其中一股约百余人由匪首张鸣九带领，流窜到我县孙镇乡怀家村(原属齐东县)驻扎，屯粮积柴，招兵买马，扩展势力。这伙匪徒经常十个帮、八个一股，分窜各村索钱要粮，强奸民女，百姓稍有违抗，轻则连打带骂，重则“架票绑人。此时有钱有势的地主豪绅，大都逃到邹平、周村一带躲避，只剩下劳苦百姓在农村，受尽匪兵扰乱之苦。

有一次，辉里村两天就有三股匪兵前来敲诈勒索。头一股要一千，与之;第二股要两千，百姓哀求缓期三天交足;二股刚走，第三股又来要三千，并声言三天交不上要烧庄杀人。百姓见此情景，实在无法应付，只好匪逼民反，团练自卫，抵抗匪兵。

农历六月初，辉里村的民众组织团练，全村父老一致拥戴德高望重的李北辰为团长，李增长为副团长，当日即有四五十名青壮年报名参加。从此，团众手持枪刀剑戟、抬枪火炮，昼夜巡逻防御匪兵。继之附近各村也闻风而起，自动组织起来与辉里村的团练联防自卫。

各村民团组织起来以后，来犯的小股匪兵，先后被各村民团俘获。由于这些匪徒一贯“架票”绑人、强奸民女、索要钱粮，群众恨之入骨，要求民团严加惩处。辉里村民团团长李北辰便约集各村民团团长计议，根据群众的要求，最后决定，将连日来各村俘获的21名匪兵，捆至小清河执行处决。农历六月ニ十七日是一个晴朗的天，各村群众闻讯赶来，小清河两岸人山人海，杀声震天，团众将这些匪徒押至河边，即将处决。匪兵眼见死期已至，妄图死里逃生，纷纷带捆绳跳入河中，泅水逃跑。团众也立即跳入河中奋勇砍杀，为民除害。只有一名匪徒逃上北岸，妄图挣扎逃跑，最后也被民团击毙，无一漏网。但在河中与匪徒搏斗时，辉里村李机庆、郑家寨段维烈二人，因奋不顾身，陷入漩涡，被水淹没，壮烈牺牲。

盘踞怀家的匪兵，当然不会甘心。遂于六月二十九日，集结匪兵数百名，一路由庄西北，一路由庄西南，两路夹击辉里村。当团众听到枪声以后，首先组织老弱妇孺转移邻村，然后分两路还击敌人。这时民团因刚刚成立，素无训练，又因武器大大落后于敌人，全体团众在村外用抬枪火炮给予敌人打击后，即转入庄内作迁回巷战，最后团众见寡不敌众，又主动转移到庄外青纱帐内，伏击敌人。这时唯有李友长手持钢枪，誓死与敌人在曲巷中奋战，伤敌数名，最后在后马道一墙角处被敌人包围，前后夹击，壮烈牺牲。另一名团众李恭长，手持短枪与敌人展开巷战，因为他枪法甚好，相持多时，匪不敢逼近。最后他爬到屋上，持枪待机杀敌，终因弹尽壮烈牺牲。

战斗结后，匪兵们见团众已撤出村外，便在这有屋无人的村中，大肆放火焚烧，一夜之间浓烟四起，火光冲天，大半个村庄化为灰烬。村内有一家姓卢的被烧最慘，全家26间房屋，被烧22间，全部财产付之一炬。

此后，各村民团加紧训练，匪兵见各村民团逐渐壮大，已无立足之地，便溃逃黄河以北，久日不敢来犯，百姓自得安居乐业。1929年各庄乡民为了纪念四位勇士保乡卫土的献身精神，遂集资建立纪念碑一座，以慰忠魂，永垂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