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出生的时候,就感觉家境不错。
虽然生活在农村,但是我住在城乡结合部,一个小镇。
80后的我吃喝谈不上大鱼大肉,但是家人总会隔三差五弄点好吃、好喝来让我们几个小孩子欢喜。
我是家里老小,自然格外收到宠爱,上面还有个哥哥和姐姐。
每年暑假,父母亲都会带我去上海走亲戚,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都住在上海南汇区。
为啥我现在住在河南的小乡镇,而亲戚们都在上海,我很疑惑,特别是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和我吵架的时候会喊我小蛮子。
我抱怨家人,他们没有气恼,“长大点,你就知道了。”
后来稍微大点,我知道我父母亲都是上海下放知青。
他们在哪个特殊年代,因为政策使命,来到了河南,在这里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安了家。
父亲在一所中学做一名后勤工作人员。
那时候的后勤的工作基本没有什么,因为学校条件简陋,上下课只有通过一个铁锤,一块生铁制造的大铁皮,叮当叮当地敲打。
父亲领着微薄的工资,做着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
说句实话,父亲虽然穿着体面,但是他并不受人待见,一个外地人,况且这份工作含金量等于零。
我从不这样想,我们兄妹三人的生活开支,都要靠父亲精打细算,他在我眼中很伟岸。
母亲是一名乡镇医生,长得非常白皙漂亮,在一群农村人当中午,鹤立鸡群。
每次上海探亲回来,她都会带来一大包光鲜的衣服和当地人没有见过地食物。
妈妈踩着纤细的高跟鞋,银铃般的笑声非常感染人。
她人缘比较好,因为她经常在一群女人当中引领潮流,有时候把自己的漂亮衣服分享给自己的好姐妹。
大家都喜欢和她玩。
日子如流水一般。
我们姐弟三在步入初中的时候,上海那边通知可以给父母亲安排工作。
父亲和母亲商量了一夜,忍痛离开了河南这个我们一家人生活了很久的地方。
说实话,我非常依恋这个地方,我只会河南话,喜欢吃大馒头。
麦地里一望无际的田野是我童年玩耍的记忆,上海的高楼大厦里寻找不到熟悉的身影。
然而落叶归根,父母亲还是变卖了一些物件,提着几个包裹,喜气洋洋带着我们姐弟三奔赴上海新家。
上海的外婆就妈妈一个女儿,在我印象中外婆高高瘦瘦,经常去麻将馆,叼着一根香烟,满身珠光宝气,尖酸刻薄 ,我不太乐意接近她。
刚到上海,我们只是临时租住房子,妈妈依然做医生,父亲则进入一家当地国有企业上班。
一家人挤在出租房子里也不是个事,妈妈和父亲开始絮叨起来。
以前在河南住惯了一马平川开阔的房子,现在捉襟见肘狭小的空间让妈妈很恼火。
父亲笼着性子,“不是刚来吗,慢慢想办法,以后会有房子。”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因为房子稍显不和谐,然而又能怎么样,毕竟上海房子不是说买就买。
我上大学那一年,我们一家搬进了一所150平的大四室。
父母亲拿出多年的积蓄,外婆家,爷爷家又添了一大部分,终于如愿以偿住进了自己的新家。
我离开了家,在武汉一所知名大学就读,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城市的生活,上海的优越国际大都市让我能游刃有余适应各所城市的节奏。
一切欣欣向荣,大二时期我恋爱了,女朋友是广州的姑娘,非常温柔,我两情投意合,相见恨晚。
校园的图书馆、操场…留下了我两的足迹。
一天女友浑身高烧,浑身冒汗,脸色苍白,我急忙把她送到学校医务室。
医生建议我们到市医院检查。
第二天在医院检查后,医生问我,“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这才知道,女友得了白血病。
一下子,我头脑嗡嗡作响,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这种病的后果。
我无法接受现实,一个人在医院走廊里哭了许久。
女友被接回家治疗,只要有空,我会节衣缩食做飞机前去看望。
竟然没有想到厄运再一次降临。
一次去探望女友,下了飞机,我打滴前往医院,或许夜太深,我打电话的声音引发了他的不满,他骂骂咧咧地吼我。
年轻气盛地我本来就心情焦急,经他这么一吼,我的脑子不知咋地,血液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从后座上一跃而起,用力拽住他的衣服领子,挥拳相向。
司机的鼻子流血不止,慌乱中他摆动方向盘,车子一个加速冲上路边防护栏。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小伙子你还算比较幸运,流血过多,你的血型是RH阴性血,俗称熊猫血,非常珍贵,我们在广州血库里费劲周折才找了一点。”
由于血液宝贵,后期做手术仍需要输血,医生建议我的家人提供血液。
父亲毫不犹豫扬起了手臂,父亲已经退休,我不忍心,哭着央求他不要抽血。
父亲笑了笑,慈祥地说,“三儿,这没啥,你是我的骨肉!”
后来我成功地痊愈了。
我在家休学了半年,因为身子骨还很虚弱。
一天父亲走到我的房间,嗫嚅了半天,“三儿,我准备和你妈离婚。”
“咋了,爸?”我很惊讶。
“输血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两血型不配,你哥和你妹的血型和你都不一样,最后我只好托人在上海血库里找了些才让你痊愈。”
“我很疑惑,后来我特意去做了DNA对比,才知道,三儿你不是我的孩子。
我问了你妈,一开始他死不承认,后来在我的证据面前,她才坦白。
当年在河南,她背着我和当地一个男人有了感情…
这些年我一直蒙在鼓里,现在我老了,我忍不住这口气,三儿,我依然疼爱你,但是你妈妈这一关,我过不了。”
我真想摔东西,骂人。
我痛不欲生,昏昏沉沉,几天都不想说话,女友的病痛,我的过山车般的遭遇…
对于爸妈,我谁都不恨,那个枯燥的岁月,他们青春年华从大都市降落到偏僻村落,人世间总有冲动和炽烈的情感交替。
我康复后,打点好行囊,奔向一所山区做了支教。
我不知道何时再回到上海,或许几年,或许一辈子!
页面更新:2024-03-14
本站资料均由网友自行发布提供,仅用于学习交流。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联系,QQ:4156828
© CopyRight 2020-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71396.com 闽ICP备11008920号-4
闽公网安备3502030203490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