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碗凉鱼

穿过秦岭，从关中回到山里，天气酷热，在出了一条沟儿，见到路外，一户人家门前场院，树木成荫，摆放的有小吃摊子，在场院边，停了车，问有凉鱼没有。

看着摊子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微胖，脸富态，头发有些白了。

点了之后，我在桌子前坐下，很快，凉鱼端来了，我坐在桌子旁吃凉鱼，她坐在另一张桌子前，玩手机。

凉鱼很好吃。鱼儿洁白，爽滑，酸菜是当地的野菜，酸酸的，脆脆的。

其间，妇人边玩手机，边独自微笑。也抬头冲我说:“今天真热。”

我说:“是啊！真热。”

她又问我凉鱼儿好吃不，我说，好吃。

老妇人，我不尽记得，似乎认识，似乎不认识。不过，来妇人这房子，我一直铭记在心。

房子在路外，场院，依着路。房子是两座房子，成九十度连在一块。一座房子，背临着沟儿的河，一座临着镇子流下来的大河。房子在两条河交汇处，有风韵。

我二十多年前，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就被子房子，地势惊叹了。

二十多年前，我在镇子学校教书，班上有个女孩子，个子高挑，皮肤白皙，脸上线条柔美，穿着白色衣服。我是因为家访，来到这里，在门前小坐。

女孩子很热情，给到了水，她母亲年轻，给做了饭吃。

后来，我离开镇子工作，一晃，二十多年，再没有在镇子工作过，每年虽然都会经过这个地方，却没有停留。

这房子里的人，我已经不熟悉，房子却与记忆里一样，没有改变，不同的，只是翻修了，粉刷了。

吃毕了凉鱼，我让妻子给钱，老妇人不要，说:“一碗凉鱼，算了，不要钱，也不是好饭。”

我不好推辞再给钱，我就确信，这位老妇人，就是那个女学生的母亲，女学生现在怎样，我不知道，这老妇人已经不是当年样子，在流淌的岁月里，和我一样，渐渐老去。只是，她还认识我，记得我。心里受了感动，尽管只是一碗凉鱼，已经让我满心是温暖。我的心里想，工作这么多年，现在不要说请我吃凉鱼，能记得我的学生有几个，见面喊我的，有几个？

那学生的名字，忽然那样清晰，涌上心头，临走的时候，我就问老妇人:“波儿现在过的还好吗？”

老妇人说:“还好，在镇子开店，有孩子，已经上学了。”

我的心里，越发温暖，浮现学生的样子。

走时，老妇人说:“以后有空来玩。”

我说:“好。”

离开了，心里想，有如此慈祥的老妇人，有过的幸福的学生，以后路过了，一定会去坐坐。